“现实世界自然要由现实的人负责，至于这联网的虚拟空间，何不试试让虚拟人来管呢？”
林昊一句话，把这群中老年人给整懵圈了。
虚拟空间他们姑且算懂，虚拟人又是什么东西？
林昊于是将今早见识到的说了出来。
当然，他没有提到这些内容源自声名狼藉的未来史学派，只是模棱两可地声称参加了某个学术论坛。
“莫思？”
听到这个古怪的名字，负责述职的中校狐疑。
不等林昊回答，一名电脑专家已抢先开口：“这是由多国前沿人工智能学者共同研发的一款机器人程序，兼具了聊天、撰稿、文件处理、图像绘制等多方面的功能，甚至能自主完成水平不低的代码编写甚至程序开发。”
“这不就是个工具吗？和人扯得上什么关系？”有人质疑。
“你问到点子上了。”电脑专家说，“莫思采用了一种全新的数据采集模型，这使得它能够在被允许的范围内迅速抓取可收集的一切数据，将其汇总至云端进行进一步的处理。那些研发者们给这种模型起了个名字，叫‘信息饥渴症’。在这基础上，只要我们加入特定的描述语句，就能让它从海量数据中精确鉴别出存在异常的服务器。”
听到这，有人不以为然道：
“听起来就像是某种凶猛的入侵肉食鱼种。据我了解，它至今还没得到在互联网使用的授权。”
“这会对公民的隐私安全构成威胁。”
响应他的是包龙涛上校。
别看这位军人刚参加完学派聚会，骨子里似乎还是很排斥这些太过超前的危险发明。
电脑专家说：
“我们可以规定它监视的范围，将其严格限制在公共领域，同时数据终端必须由我国掌控及保密，不得外流和挪作他用。”
“可它如何突破Eto设置的防火墙？”有人问。
电脑专家答道：“这不是问题。我刚才也说过，莫思拥有极为强大的程序开发能力，可以自行对安全级别不高的防火墙发起攻击。至于防备异常森严的，倘若不在我们备案的范围里，那十有八九就和敌人有关了，届时再由我们的网络专家重点解决。”
闻言，许多人都脸上变色，包龙涛上校带头诘难：
“这不是引狼入室吗？你有没有想过，研发这款机器人的不是我们的人，万一它被敌对势力利用，我们的信息安全可就岌岌可危了。”
“是啊。就是这道理。”
“现在形势这么紧张，防人之心不可无呀。”
“听说研发者大都来自鹰国，能相信吗？”
“退一万步说，让一款聊天软件来干这事，我觉得不靠谱。”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大都对该方案持反对态度。
这时，一个声音颠覆了倾斜的天平。
“诸位。”
说话的是常伟思。
“我认为，既然目前没有更好的方案，我们应该尝试一下。”
人们安静下来，静静等待常伟思的发言。
他们明白，以他的级别和身份，掌握到的信息也和在场众人不在一个数量级上。
常伟思续道：
“对于各位同志最关心的安全问题，我目前只能说，该款机器人程序，其核心技术，我国也是研发者和享有者之一，有数位院士级计算机专家参与了核心程序的编写与核验，只是出于保密需要，不曾向世界公开。因此，数据安全这块是不必操心的。
“其次，我也理解同志们的担心，认为这可能是潘多拉的盒子，打开了就覆水难收。但如今两千余名Eto异能者聚集在百井市内，除此之外还有近万名Eto成员蠢蠢欲动，一场规模空前的阴谋正在酝酿，危难当前，我们不能舍本逐末，试图用常规手段去控制局面。再多的隐私，都不及公民的生命安全重要。
“当然，我们也要严格限制应用的范围，密切监控程序的运作状态，并在达到目的后立即中止这项措施，销毁收集到的隐私信息。诸位意下如何？”
包龙涛当即洪亮应道：
“长官说的没错，凡事都畏手畏脚的，可没法跟那群疯子对付。既然如此，就由我负责和程序的开发者对接，筹备具体的落实事项吧。如有差错，责任全部在我！”
常伟思微微摇头，沉声说道：
“这份担保是我做的，全部责任由我扛着。我会向上级请示，你们放手去做吧。”
见大佬如此担当，加上带头反对的包上校也瞬间没了意见，众人自然再无异言，立马开始了对该方案的讨论。
不时还会有人偷瞄林昊两眼，眼里带着戏谑和疑惑，像在说：
“你小子成啊，随口说两句，竟然让他都给你打起包票了。”
对此林昊只能视若无睹，装作用心地在纸上胡乱记着笔记。
自己最多充当了个投石问道的引子。
他怀疑常伟思早就算好了这次聚会的内容，故意把述职会安排在接下来的时间段，就是打算把人工智能莫思投入到计划当中。
看来这个莫思真有些门道啊，不知道又是哪位参与了研发？会是传说中那个比我还小的女孩子吗？
常伟思和学派的关系也远比想象中的紧密……嗯，考虑到原着中，常伟思本质上亦是一个失败主义者，对胜利缺乏信心，加之与章北海父亲关系匪浅，他对未来史学派必然是抱有相当高的认可的。
无疑，让自己加入未来史学派，也是这位的主意。
想明白此节，林昊自然不会有丝毫怨言，却也感到了几分麻木：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不过他可没闲工夫去乡下闲逛，今儿的学还没上呢！
反正这里如今也没他什么事了，他很快找了个理由，便要匆匆离开。
这时，常伟思叫住了他：
“小林同志，那几个参与百井市暗杀行动的Eto高位异能者，依旧在境外逃亡，没计划前来百井市么？”
听到这个问题，林昊胸口一闷，如被磐石砸中，呼吸顿时有些紊乱，好几秒，才克制着话音的颤抖，说：
“没错。这一个月来，他们都不曾再踏入过境内。”
那几个曾公然刺杀罗辑、害死沈曜上尉和护卫者小队，都在事发当日借助异能远远遁至外国，至今仍逍遥法外。
这固然让林昊的安防轻松了不少，却也让愤怒和内疚在他的胸中不断郁积，如肿瘤般蚕食着他的内心。
看出他的焦躁，常伟思淡然劝道：
“不用操之过急，密切留意他们的动向，别的由SSF来解决。”
温润如水的话音暂时浇灭了林昊心头的野火，他郑重点头：
“是。”
……
回到学校，林昊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上完了下午的课，转眼又到了黄昏。
走在人影憧憧的林荫路上，他感受着斜阳星星点点打在脸上的暖意，不免有些心灰意懒。
这么下去，别说一年半后考上名校的理工科，光就保持好人身安全和心理健康，顺利活到十八岁成年，恐怕也并非易事。
人骑脸输出了都没法还手。就这熊样，还怎么改变世界？
同样是穿越，为啥我偏偏就穿进了《三体》，还是被异化过的答辩一样的世界线？
就不能穿进爽文里吗？一拳一个Eto，多痛快啊！
感慨中踽踽踱出校门，忽然，他在大榕树下看见了一个久违的身影。
穿着一身coSpLAY袀玄礼服的秦始高举着手中带鞘的大宝剑，朝他远远地晃着，像粉丝在演唱会上挥舞着荧光棒。
等不及他走近，秦始便高声叫道：
“你都活这么久了，Eto肯定是不会找你麻烦了吧！
“快帮帮兄弟，我家的饭店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