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北方之马
路虎卫士行驶在独库公里，从湖泊到戈壁，从雪山到草原，今晚也在公路旁露营。
羊肉还没有坏，车上有土豆还有洋葱，张扬搭建帐篷，他有睡袋，并不怕冷。
开车在路上，他想了很多，下部电影已经有雏形，《北方之马》，两个演员，儿子和母亲。
贝拉塔尔拍摄过《都灵之马》，《北方之马》是《江边的汪海洋》延续，青年赶着老马回来，他没有带回来任何食物，老马汗流浃背，人类距离灭绝只有一段时间。
当人类只剩下儿子和母亲，是否会因为伦理无法延续下去？
这个问题，很多人想到，而很多人无法说出口，探究人类起源，当时伦理，道德不在，如今的道德还有人品等等，这是人类自我限制。
人类有了光，食物，火，水，等等，这些事物会逐渐消失，这是一种末日电影，《北方之马》就像张扬此时的心境，处于悲观状。
作品是作家内心延续，《北方之马》也是他的心境，既然你们骂我是变态，那么我就要拍末日，人类无法延续，请问还在强调什么伦理，道德？
天上的繁星很亮，农历二月十六的月亮特别圆，又大又圆，就像集市中的月饼，他想象月饼香味，锅中的羊肉沸腾，火堆上架着锅。
羊肉的香味诱人，很硬的烤饼放进锅里，不一会就泡软，张扬夹起一块羊肉，拿起酒壶喝上一口高度白酒。
孤单滋味不好受，这里空无一人，空气都是静的，这个酒壶是郑秀珍送给他的，张扬一直留着。
晚上睡在睡袋中，他感觉到温暖，衣服和被子是好东西，可以抵抗寒冷，人身处在自然中，就像求生游戏。
…………
到达独山子休息两天，张扬买了一些物品，汽车加满油，在饭店中吃了一顿烤全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皮肤黝黑又干燥。
张扬又开始写自传，也不知《我欲乘风》什么时候能够写完。
“幼年时期我长的很漂亮，在东北形容小孩的话，母亲给我穿上裙子，带着我在工厂溜达。
东北是最早城市化，在大陆普遍受教育高的地方，工厂就是单位，在东北，经常听到有人问：“你是哪个单位的？”
“工厂有食杂店，服装店，食堂，澡堂，幼儿园，小学，医院，以及歌厅等等，当时社会上有什么，工厂大部分都有。
我的父亲是恢复高考后工厂招第一批大学生，对他很重视，我和妈妈刚到哈市，就有一间房子，这在当时很不错。
后来母亲也在工厂工作，她是一个勤奋且坚毅的女人，在幼年时，她就是我的一切。
上学对于我来说，就是监狱，从上幼儿园时，我就不喜欢，小学一年级，对我来说是痛苦的，母亲在玻璃窗外注视着我，她把我抛弃在学校。
回想过去，我真不是读书的料，老师说什么，我根本就不懂，他说他的，我说我的。
小学二年级，老师是个中专生，她当时也就十八九岁，长的很漂亮，她男朋友总到班级找她，两个人谈情说爱，幼小的我们，根本不知他们在做什么？
老师姓康，当时很怕她，因为她拧过我的耳朵，还把我叫到讲台上罚站，当时我就像面壁思过，回到家后，鼻子都是粉笔灰，母亲还要再打我一顿。
1987年，我八岁了，当时回到乡下，夏天，我喜欢吃杏，每次都吃很多，头也晕上很久，躺在韭菜池中吃个够。
跟着乡下的玩伴，我们每次下雨过后都要去稻田池抓蛤蟆，他们说可以卖到乡里饭店，五分钱一只，我们抓了上百只蛤蟆，回去的路上，爷爷手中拎着竹条。
东北没有竹子，扫把上有竹子，爷爷笑着哄我回去，刚回到家，他就把我打一顿，很疼，很疼，记忆犹新，记得哭了很久，趴在炕上睡着，晚上奶奶叫我吃饭，土豆炖蛤蟆，很香，很香，我含泪吃了两大碗饭。”
…………
从独山子到百里画廊，山很绿，水很清澈，天空依旧湛蓝，此时张扬心态转变过来。
他认为此时挨骂或者被批评，对他是一种好事，人生就要起起伏伏，沧海依旧在，人已不再少年意。
张扬在树木下呆坐，他依靠在树旁，远处的牧羊人高声歌唱，听不懂他在唱什么，此情此景很有韵味。
4月1日。
他到达伊宁，此地距离霍尔果斯很近，张扬从最东到最西，此处距家已有4700公里。
他这一路行驶已达七千公里，要是唐僧师徒有汽车就好，沙僧司机，孙悟空导航，唐僧化缘，猪八戒做饭。
白龙马做什么？
霍尔果斯，这里以后出了名，很多明星以及艺人在这里成立工作室，听说可以避税，张扬没做过。
这里车站，人流很多，人们刚下长途汽车，背着行李袋，手中拎个包，男人大包小包，女人抱着孩子，悠闲且洒脱的人群，还有叫卖声。
张扬问一个老者，他胡子已白，见张扬穿着不凡，问他：“住店不？
克孜漂亮的很！”
张扬摆摆手，他到这里旅行，还要搞人家女人，这也太没品，而且他也怕，有仙人跳怎么办？他没有特殊爱好，各地女人几乎都差不多，英国女人，美国女人，和大陆女人能有啥区别？
“有什么好吃的吗？我到这里吃特色美食。”
老者摇摇头。
是啊，新强所有地方，吃的都差不多，一方水土，一方人。
他在霍尔果斯一天，随后去霍城，短暂休整后，又去昭苏。
一片又一片青稞田，绿油油的，已到耕种季节，四月中下旬，这里已开始种地。
张扬在昭苏驻足很久，他正在写《北方之马》剧本。
4月26日，张扬到达湿地公园，这里有很多鸟，他拍了许多照片。
4月29日，到达那拉提，这里地处天山腹地，伊犁河谷东端，在这里，张扬遇到雪豹。
独库公里上的两颗明珠，大小龙池，汽车行驶在这里，张扬不想再走，太美了！水碧绿，就像翡翠一样。
张扬拎了两桶水，洗了洗车。
嘴只能说出眼睛看到的事物，看不到的，还有许多。
夜晚。
张扬的手指敲击在键盘上，打字就像人们耕种，重复着再重复，这里人已生活几千年，你我亦如是。
他从不担心人类是否会灭绝，现在地球人口几十亿，大陆已有十三亿人口，慢慢会到达十四亿。
只是抛出一个问题，导演不能解决问题，这是政客应该做的，他们都是食税者。
《北方之马》全片黑白，人类的灭绝是沉重主题，不适合用彩色表达，黑白是一种原始，张扬经历过疫情时期，人在面对自然灾害时，显得无助，看过《白鹿原》，幻想到可怕，人吃人活下去，不吃饿死。
史书上遇到饥荒和灾害，会记录几个字：人相食。
只是三个字，显得无比沉重。
当老马死去。
母子二人不吃马肉。
牧人借水时，母子两个人没有借，第二天井水枯竭，牧人死去，母子两个人把牧人埋葬。
当强盗求救时，母子两个人还是没有救，强盗的尸体腐烂发臭，火焰消失，树木也消失，漫天风沙中，母子两个人想要迁移，刚走出不远，原路返回。
他们看到了什么？
张扬并不会表达，他内心倾向满地都是白骨。
这些人也是要迁移到这里的。
光消失。
屋子里静悄悄，食物，水都没有，儿子点燃一根蜡烛。
母亲死去，儿子把她埋葬。
当蜡烛燃尽时，儿子也死去，荧幕变黑，人类灭绝。
电影完！
这是张扬的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