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声讨老谋子
“张导演，你这样以被害人展开，有违故事逻辑，国内没有你这样的电影。”
张扬也不生气，人一到50岁，就会感觉人心不古，同样张扬前世也一样，他看年轻小伙，感觉他们很垃圾，其实他年轻时也一样。
“冯老师，首先在剧组，我是导演，你是演员，电影是由我创作，伱这样做什么？”
冯恩鹤也感觉自己话多，他看张扬年轻，虽然获得一些奖项，怎么也要尊重老同志。
张扬说：“以你的年龄，现在看年轻人去网吧上网，纹身，染黄头发，会自然而然看不惯，不过七十年代披头士乐队，依然成为经典，事物发展不同，人心是一样的。”
“等我们到50岁时，看以后的年轻人也看不惯，这并不是年轻人的错。”
“你想一想，八十年代喇叭裤，戴墨镜，听收音机的，与现在上网，染头发有区别吗？”
杜基培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他也明白张扬的意思，现在不要说以前，电影怎么拍，要看导演如何表达。
电影继续开拍后，“碰！碰！”两声枪声，并没有拍血浆，也没有拍人如何死去。
……
第二天，张扬让杜杰他们拍菜市场杀鱼画面，张扬带着杜基培他们一起看菜市场杀鱼。
“人与鱼没有区别。”张扬说：“拿笔记本播放伊拉克战争画面。”
美军轰炸巴格达，就像放鞭炮一样，杜基培这个人物，也是符号化人物，他可以随意杀害一个人，军队也可以随意杀害贫民。
张扬用东北话说给他们：“美军所作所为，就像菜市场杀鱼的鱼贩子，人已经不是人，就像砧板上的鱼，当杜基培杀害银行经理后，画面切换到杀鱼画面。”
“这是一种意象表达，随后切换伊拉克战争画面，人被杀害。”
“杜基培伤害人已经过去28年，哈市很多人已经遗忘，战争过去二十几年，人们也遗忘。”
“国内宣传日本对大陆残酷罪行，屠杀，虐待，侵害。”
“作为一个东北人，更加不能忘记，海参崴以及远东屠杀，当杜基培回到哈市后，《江边的汪海洋》画面切到苏联远东屠杀照片。”
“国家有国家考量，个人有个人想法，《江边的汪海洋》碎片化表达，有战争画面，有历史照片，有街头采访，有幻想还有梦境。”
这次冯恩鹤彻底佩服，像张扬敢拍这样的电影，国内导演几乎没有，因为国内不愿意提起远东屠杀，他也是东北人，当然听过苏联恶行，苏联不止杀人，还占地，甚至还庆祝。
就像现在俄罗斯，年年庆祝征服东方，至于什么东方，明眼人都知道，可以这么说，张扬更讨厌老毛子，这个国家嗜土成性，而且没有一点道德，整个世界最邪恶国家。
冯恩鹤说：“这部电影拍出来就是成功，国内像你这样的导演，几乎看不到。”
杀人与战争没有区别，这是张扬个人表达，杜基培在日本杀人，美军在伊拉克杀人，《江边的汪海洋》表达中有：
伤害最大的，就是人与人之间。
美国人是人，伊拉克人也是人。
这场战争，上百万伊拉克人死去，美国罪过太大了！
…………
大学教授找到杜基培，想让他杀个人，杜基培问他：“杀谁？”
“我的妻子，她是一个贱人，背着我偷男人。”
这段剧情设计，与东京塔采访呼应，中年妇女和年轻小伙，中年大学教授，雇佣杀手杀妻子，原因就是妻子出轨。
这也是一段生活探讨，科技进步，人与人之间情感确实淡了许多，古有潘金莲，今有中年妇女。
女人并不会因为爱一个人就嫁给他，男人也一样。
不过。
这次杜基培没接下这活，他决定金盆洗手，不干杀手了，他马上过60岁生日，他已经躲避28年，他要回到哈市，看看自己妻子，还有女儿。
杜基培剪掉头发还有胡子，换上一套西装，收拾好这些年存的钱，还有女儿小时候照片。
当他走出木屋后，几百只蝴蝶向他飞过来。
张扬拿着对讲机：“张开双臂，你想象着重生，表情是放松。”
杜基培不做杀手了，他要回哈市，他想重新和妻子，女儿生活。
这也是他幻想中，破茧重生。
当然。
《江边的汪海洋》不会让他重生。
张扬看过基耶夫洛夫斯基的《机遇之歌》，这部电影讲述着命运三次，每一次都以悲剧结尾。
这就像蝴蝶效应，每一次都想要人生完美，可是每一次人生都不会完美。
同样，在《老无所依》中也是一样，猎人以为自己掌握人生，他被墨西哥黑帮杀害，老警察以为掌握人生，他看着杀手肆意杀人，老警察无能为力，杀手以为自己掌握人生，电影结尾他被汽车撞伤，一瘸一拐离开车祸现场。
《江边的汪海洋》这部电影中，杜基培不能掌握自己命运，他想金盆洗手，回到哈市和妻子，女儿生活，当他回到哈市后，妻子已经去世，女儿已不知去向，他只能寻找，最后枪杀外孙，自己饮弹自尽！
汪海洋也不能掌握自己命运，他想着在哈市见到母亲，看看她如今生活，结局是他和杜梅发生关系，失手撞死自己父亲。
杜梅也不能掌握自己命运，她抛弃两个孩子，两次婚姻都是她离开，遇到一个年轻男孩，还是自己儿子。
同样。
身为导演的张扬，也不能掌握自己命运，他的爷爷，姥爷，姥姥都比前世去世早，他无法知道自己亲人，何时会离开他，张扬也不知自己何时去世。
或许明天，他就会突然死去！
…………
7月18日。
众人回到国内，东京戏份拍摄完。
《十面埋伏》7月16日，首映。
最近发生很多事，有很多影视专家，学者，开了几场老谋子与大陆电影研讨会。
这个会主要是骂老谋子的。
“老谋子《英雄》是文化恋尸癖集中体现和爆发！”
“《英雄》、《十面埋伏》有失老谋子水准。”
张扬感觉好笑，贾章柯拍摄的电影，人们批评他愚昧落后。
王晓帅的电影，人们说他破坏京城形象。
王兵的纪录片《铁西区》被禁止。
大陆导演应该出现什么电影？
张扬他们去三亚，他笑着和张猛说：“反正只要是电影，就没有不骂的，咱们国内这些学者，只会动嘴，人家新浪潮时期《电影手册》影评人，真的拍电影，现在影评人也不拍电影。”
“煤老板这么有钱，现在融资不困难！”
杜杰笑着说“现在融资比你刚拍电影时容易很多，这些人也就是动动嘴，还特么国家一级导演。”
张扬点上一根烟，他们在外面吹牛，街道上人来人往。
他笑着说：“看着国家一级导演就来气，也特么不知谁评的。”张扬笑着问：“有没有三级导演，三级演员。”
“哈哈！”张猛忍不住大笑。
众人也知道怎么回事，靠近主旋律的导演，给个国家一级导演，像张扬、老贾这样的人，属于不安定份子，不重点照顾就不错，只有挨骂的份。
宁涛手里拿着笔记本电脑，他指着上面说：
“老谋子过于形式，为钱低头！学者开骂，不留情面！”
张猛笑着说：“好像特么拍电影是为人民服务，导演不赚钱，谁还拍电影，看着人家都住豪宅开宝马，老谋子又不是圣人，赚点钱怎么了？”
张扬摆摆手：“行了！《英雄》票房2.5亿，全球1.7亿美元票房，羡慕嫉妒恨呗！”
“咱们还是拍咱们电影，明天还是以第一视角展开，你们看下《机遇之歌》，出生，长大，上学，高考，离家出走赶火车，就这几个步骤。”
“恩。”
众人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