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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没发生。

“你对杀戮似乎很有研究。”韩旌胜不动声色,“出于爱好?”

景滢干脆面向了韩旌胜:“我并不享受夺走生命的过程——不像你一样喜欢打猎还真是抱歉呢。”

“确实很遗憾,还希望能请你去猎场玩呢。”韩旌胜很欧式的耸耸肩,“回归正题:你会做出破坏契约的事吗?”

【这也是陈秀英想知道的。】

“不会。”

十秒过去了,什么事都没发生,景滢依旧完好无损的坐在单人沙发上,只是眼神有些不善:“我不喜欢被审问。”

“你说完了吗?”

玛辛佩克消失在韩旌胜身后,代表着问话结束。韩旌胜起身走向通往清迈的门,消失在立柜中。

总算走了。景滢再次打开立柜的门,只看到了衣物和首饰盒,有些尴尬的解释道:“只是想确认他是不是走了……抱歉啊。”

陈秀英表示并不介意。

“那我就将契约放回原位了……还有一件事想要求您帮忙呢。”景滢将陈秀英的契约石板交给罗耶娅,又从罗耶娅手中接过另一块神似骨灰盒的石块,“您对古文有研究吗?”

为什么“神似骨灰盒”呢?

除了相似的尺寸之外,石块表面还雕了简单的花纹,甚至连盒盖的位置都凿出了凹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完成,反而成了一块方方正正的石碑。

……应该更像是刻了字的砖头才对。

“上面的字我看不懂,但东西是老物件。”陈秀英从小在古玩珍奇的环绕中长大,到现在早就连出了不输专业人士的眼光。

实际上,鉴宝这东西和学习不同,相比于知识,经验和感觉更重要。亲眼见过、亲手摸过足够多的珍品比所谓的鉴定秘籍更重要。

让景滢这种只逛过博物馆的人,拿着“蚯蚓走纹泥”之类的书本知识恐怕会喜剧效果拉满……想想就刺激。

【陈秀英以相当专业的眼光认为,这件物品年代够久,但品质不高,登不得大雅之堂。】

“对我来说不管这东西有没有价值,都要了解这上面文字的含义——这很重要。”景滢面容严肃,“虽然我能看到契约的内容,但是……”

“每一个字都认识,放在一起就不懂了。”说起来有些丢人,但景滢需要陈秀英尽力帮忙,毕竟能够准确翻译文字并解释含义的靠谱专家可不好找。

没有一个有分量的人做中间人,景滢只能想到半夜去绑架专家了。

“以身奉天目,契约内容只有这么多了。所以我才想从另一个角度找些线索,比如雕刻者的出身、地区、具体时间……我得把这个人挖出来。”景滢有些不忍的将视线从契约上移开,“这是我必须做到的事。”

“为什么呢?”陈秀英有种预感,就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因为他还活着。”景滢用手遮住了右眼,“很痛苦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

那股恐惧和绝望通过普雷厄之眼传递到大脑,转化为各种激素分泌到景滢的全身各处,几乎叫景滢想要哭出来。

恐惧催化绝望,给景滢带来的影响甚至要比恐惧结晶更难以承受。

陈秀英瞬间从沙发里弹了起来,速度之快几乎带起残影,整个人趴在契约上,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的观察这个“登不得大雅之堂的古物”。

能从明朝活到现在,应该算是“长生不老”吧?

“你等着——我现在就打电话!”陈秀英语速飞快,手指僵硬的在手机上找着手机号,“我有个小朋友,对这方面挺感兴趣,懂的不少,肯定能帮你找人。”

景滢一点都不想被人当成唐僧肉追逐:“这件事听起来有些荒谬,而且我也没有把握,可不可以……”

“保密,绝对保密!奶奶保证不跟别人说。”陈秀英就差咣咣拍胸脯,“如果需要帮忙,尽管找——”

“ちょっと待って,能不能不叫奶奶?”景滢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从年龄看,我妈只比您小一年,叫奶奶总觉得怪怪的。”

“哦,有什么事尽管来找你陈姨。”陈秀英亲热的拉起了景滢的手,宛如奥楚蔑洛夫上身,叫人有些毛骨悚然。

【陈秀英态度转变是为了未来可能的利益,你不用担心。】

更神奇的是,整个过程陈秀英一直都在打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给不同的人,终于有人接了电话。

“郑老哥,景二呢?”

大概是从没见过这么直接的陈秀英,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连珠炮似的话砸懵了。

“只要景二没死就把他给我叫来——死了也给我挖出来。”陈秀英的声音不高,但谁都能听到话里如同山洪般的决心。

“呃……陈阿姨,我其实很闲的,什么时候都可以。那个人都等了这么多年,应该不差这一会。”景滢将求助的眼神投向宫玉成,“不急不急不急的,您能不能先不让他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被“绑架”过来,景滢怕那位专家恨上自己。

“你这孩子不懂,那小子以后做梦都能笑醒。”陈秀英拍了拍景滢的手,“还没吃饭呢?想吃点什么么啊?诶哟我跟你讲,一定得尝尝我老家的下午茶……”

景滢正在努力思考跳窗逃跑的可能性,木头人似的被陈秀英拉到了医院顶层的餐厅,不一会就被几十种精致的茶点彻底砸晕了。

“吃吧。”宫玉成发自内心的安抚了已经失去思考能力的景滢,给景滢夹了一个蟹黄包。

景滢这才放开品尝茶点,眼睛亮晶晶的,一张嘴被塞的鼓囊囊,仓鼠似的慢慢咀嚼。

这下景滢是不能再说话了——嘴里有东西的时候说话不礼貌,只能听着陈秀英神采奕奕的絮叨。

不得不承认,每个富豪都不是简单的角色,之前陈秀英傲气的如同一只苍鹰,哪怕病入膏肓也叫人无法轻视;现在柔和起来当真像景滢失散多年的长辈,亲切的恰到好处,叫人生不出反感。

一顿下午茶的功夫,景滢觉得“陈阿姨”这个称呼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