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这里居然有片花园。”小女孩抹了抹脸上的鼻水，冲着身后的男人招手。
说是花园，只不过是焦土里面的几朵破败的残花。
叶长眉看着四处发布的消息忍不住叹气，没有理会小女孩。
乞求问道剑，真是可笑，这些人真的知道问道剑是做什么的吗？
“凰女，走了。”叶长眉根本不认得这个小女孩，只知道她叫凰女。
女孩站直，转身就跟着叶长眉向前走去。她眼角稚嫩青涩，跟许多年后柳明玉遇见的那个女孩，相似却又不是。
“大哥，你为什么非要带上这个小女孩呢？”
“给你当童养媳的。”
“真的吗！大哥，我就知道跟着你准没错。”
“你可真像个蠢驴。”
“哎？”
叶小楼瞬间傻眼。
“你就是叶长眉？”一道投影忽然拦住了三个人。
“哇？这是什么东西啊？”叶小楼跟凰女从来没见过这种形态的人。
“壁上画。很正常，我们现在是在神呲炉的地盘，碰见神呲炉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叶长眉不奇怪。
“我跟你提起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与我无关，我不想参与。”
“这所有人都是因你而死你可知道？”
“为什么要说这种废话，你我心知肚明。”叶长眉冷笑：“没想到神位传承竟然还有你这种败类。”
神呲炉摇摇头：“神之路要我来走，那我如何走都是正确的。”
“你再好好想想，下一次，我真身亲至。”
“大哥，外面不都说神呲炉是有史以来最好的神吗？为什么你对他的态度这么差？”叶小楼不太理解。从神呲炉开始，人类文明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已经从以前的弱小种族，变成能和两大种族对抗的超级种族了。
“人是会变的，神也不例外。”
“那怎么办？听说神超级厉害，就算大哥你也超级厉害……我们大概或许打不过他吧？”叶小楼吓得就想跑路。
“真到没有办法的时候，做他的走狗又如何呢？”叶长眉哑然一笑，自己能逃避多久呢？
“大哥！快看，是白仙子。”叶小楼看见美女就屁颠颠地跑了过去。
来人虽然姓白，但是穿着红色的罗裳，火红的发簪配上烈焰红唇，犹如下界的火焰仙子。
“叶长眉，你这个混蛋。”一把推开叶小楼，白赤练张口就骂。
“赤练仙子不要血口喷人，我并没有偷走你的佩剑，也没有打碎你的青玉盏，至于你的白羽翎我一定会找到还给你的。”叶长眉快速后退，俯首掩面。
“你小子……”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白赤练定了定神：“长眉哥说笑了，小妹这次来并不是为了个人私事，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想与你商讨。”
“是了，我就说赤练妹妹准备委终生与我，甚好甚好。”叶长眉瞬间出现在白赤练眼前，缓缓拉起赤练的双手，深情望去。
“你丫给我滚！”白赤练脸颊微红，甩开叶长眉的手：“给你脸了！”
“好了好了，什么事情啊，能让你不辞万里跑到长陵山来找我。”叶长眉嘻嘻一笑，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听闻天枢星正寻能拔出问道剑的人，我思来想去，尘世苦海沉沦，只有长眉哥能救，所以便前来，希望你能够去。”
“果然是仙子，一得到消息就先想起了芸芸众生。可是我想逍遥，不想沾上这些因果。”叶长眉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只能搪塞：“况且，那么多人都失败了，为什么会是我？”
白赤练眼神黯淡几分：“不过只是来告知，去或不去，并不在意。”
“白仙子什么时候能当我嫂子呢？”
“下月……你小子别占我便宜。”白赤练一个脑瓜崩赏给叶小楼：“俩兄弟没一个正形。”
“爸爸我也想要个妈妈。”凰女虽说一直没听懂他们说什么，但是一开口就是老机智人了。
“喂喂喂，你小子什么时候整出来个女儿。”白赤练一把扯住叶长眉的耳朵。
“息怒息怒，捡来的，非要跟着我。”叶长眉无奈：“当时我看一大帮鸟类追着她就把她救下来了，然后就甩也甩不掉了。”
“你都甩不掉？你一个瞬移跑到神域逛一圈都不奇怪，你会甩不掉她？”白赤练才不信他的鬼话。
叶长眉正色：“她的法力，不在我之下。虽然她貌似不太会用，但是确实如此。”
“你有没有想过，有一种可能，我是说有可能，这个女娃就是鸟族找的预言之子？”
“这还用想吗？肯定不是啊，这就是个人类啊。”叶长眉当然怀疑过，但是这个女孩是真真实实的人类之身，并不是所谓见过的降生什么的。
“是吗？”白赤练其实看不出来。
“算了，饶了你了，走带你去个地方。”白赤练懒得摆架子了，拉起叶长眉就跑。
叶小楼紧随其后。
张开虚幻法阵，白赤练撕开一道裂缝。
“好妹妹，不必这么辛苦。”还没进去，就看见叶长眉已经在里面招手了。
白赤练咬牙，但是无可奈何，谁让这小子厉害呢。
“哇~”
“哇~”
叶小楼跟凰女在雪地里爬了好久了，看见青草绿叶瞬间觉得无比美好。
刚刚凰女还在为了几朵花感慨，这里百万花海让她目不暇接。
“漂亮吧？”白赤练虚荣拉满，自得的笑意扯到嘴角。
“小女孩家就喜欢搞这些有的没的。”叶长眉趴在白赤练耳边低声说。
“好啊，你小子老年痴呆了吧，这花啊水啊亭子啊，不都是你设计的？”白赤练得意，趴在叶长眉的耳朵说道：“不会吧，真的有人年纪轻轻就老年痴呆了吧？”
“我不就交个园林作业吗，我早给忘了，这花好像是我亲手种的来着，我记得不就养了几千朵吗？”叶长眉还真想不起来了，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吧。
“笨，这么多品种肯定不是一次的啊，你忘了你那时候还想当园林艺术家来着，喜欢花花草草，没少搞这些东西呢。”
“是吗？”叶长眉陷入沉思，过去的事情，他记的不是很清楚了。
仿佛确实有这些事情。
只可惜跨越山海的不是梦想，是他。
“说起来这小世界你做的还有模有样的啊。”叶长眉跟白赤练到处走走，很多地方都是熟悉的摆设，虽然常年在外漂泊叶长眉都记不太清是什么时候的摆设了。
“也没有太用心，闲着没事的时候就会进来鼓捣一下。”白赤练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小子偷我佩剑干什么？老实给我交出来！”
“那可不行，这是我修行的神兵利器，只要有这把剑在我身边，我的修行啊，一日千里。”叶长眉伸出手指连连摇动：“再说了，都多少年了你怎么还想着你的佩剑。不就是比试的时候被我给打断了吗？天天拿这个讹我。”
“你这次突然跑回叶家把小楼带走干嘛，叔叔差点儿没气闭气过去。”白赤练白了叶长眉一眼，显然不相信他的鬼话。
“这可是我的手足兄弟，血脉至亲啊，我想他想的不得了，当然要挂身边好好看着啊。”
“屁，你要是真这么在乎血亲，你就不会天天在外面瞎跑了。”白赤练真想撕烂叶长眉的嘴巴：“话说你小子天天在外面逛什么，回家早就结婚生子幸福美满了。”
“原来你已经把我们的孩子都想好了，甚好甚好。”
“滚犊子。”白赤练甩给叶长眉一个脑瓜崩。
“嘿嘿。”叶长眉笑了笑，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
“这不是燃星湖吗？这你都能还原出来？”叶长眉有些讶异，这湖水是他见过最奇特的，在夜晚的时候，星星的倒影会像火焰一样燃烧起来，当时他很喜欢坐在湖边看星星。
“你这个时期不是很喜欢吟诗作对吗？成天幻想自己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如今呢？”
“如今自然也是啊！我诗兴大发，现在就作诗一首！”叶长眉低头思索半天，脑袋空空。
“笑死了，就你还吟诗，你在外面荒废了多少年，现在还识字不识字了？”白赤练挖苦：“当年你的口水诗也不怎么啊。什么人生苦楚声声重，心底千百份份轻，这种不明所以的无病呻吟一抓一大把。”
“诗人的惆怅怎么能叫无病呻吟呢，我那时候少年满志踌躇，胸怀家国天下……”
“如今呢？如今天下似乎真只有你可救。”
白赤练眼睛盯着叶长眉，眼神中月光流转。
叶长眉没有回答：“燃星湖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原理，真不知道你怎么还原出来的。”
“燃星湖早就没了，湖水干涸，熊熊大火烧了十个月，烧穿了整个霞涌星。我去了那里，收走了大部分湖水。”
叶长眉没有再说话。
“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能费那么多心思还原这么多东西，我没有还原，我只是把它们搬了过来。长眉，我记忆里你是个勇敢的人，为什么……”
“正因为我现在不去做，我才勇敢，小阿白，这世界你我身不由己啊。”
白赤练没有继续问，她跟叶长眉坐在湖边，看着月亮升到正中，黯淡的星辰倒影在湖水中烧的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