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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于我的记忆是粉色的,真是个甜蜜的颜色啊。」

敬恕跪在佛像之下,双手捧着那颗凝结在手心的记忆之粒,细细端详着:「这般喜欢我吗?真的很傻。」

「那你为何还要将她的记忆收走?」一个熟悉的脸出现在木屋的窗口外,敬恕惊愕抬起头看去,来者正是灵华。

他将粉色的小圆球收回袖中:「你怎么会来?」

「只顾看宁絮荷的记忆,就连我走进林子都未察觉。你对她的记忆或许也是粉色的。」灵华看他藏东西的模样,别过眼去看旁边的松树。

「松树常青,你要伴着不老之松与只有自己记得的回忆,在这里度过漫漫余生吗?」

敬恕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又深呼出一口气来:「这是我的事了。你来找我做什么?」

「只是经历了这番有些感慨,特来看看故人。」灵华指了指小木门,「这扇门应当只有宁絮荷才可以进去吧?」.

敬恕身体紧绷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有些后悔让她来找你。」灵华面无表情地看向敬恕,「因为我又低估了你心狠,我以为你足够喜欢她,便不会对她下手。」

敬恕忽然站起身,走到窗口难以置信道:「是你让她来的?!」

灵华直视他的眼睛:「即使我不同意她找你,她便不会来吗?她想见你,想与你有个结果,我的话只不过是给了她信心罢了。

只是我没想到,她面对的是一个即便动心也依旧无情的人,我不该对你还有一点希望。」

敬恕苦笑一声:「你此刻应该开心才对,宁絮荷没有了牵挂执念,你收回她应当更顺利。这才是我,作为一个赎罪者应该做的。」

灵华无语凝噎,敬恕说的有道理,但她心里并不苟同。宁絮荷的事就像开启她心门的钥匙,将她一部分的内心激活,使得她更完整了。

她是感激宁絮荷带来变化的,所以要向敬恕讨一个说法。

「你在撒谎。」灵华想要看透他的真心,她瞥了眼高高在上的佛像,想要让佛祖见证,却忽而从佛像的脸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脸孔。

这人的脸覆盖在佛面之上,目光透过佛祖俯瞰众生的双眼紧盯在敬恕身上。审视目光熟悉又陌生,在此刻又多了一层含义。

「智信?他一直……」她一瞬间开了窍,「是因为他?」

「我在净音寺门口碰到智信了,他言那日没有拦住宁絮荷是天注定的事,让我不要与你多说她的事。年纪不大却是什么都懂的模样。」灵华问道,「他究竟是什么人?」

敬恕抬头看着从头顶俯瞰他的佛像:「原来你一直没发现他是谁,难怪会让絮荷过来。」

他跪坐在蒲团上,一副虔诚的模样:「他是青华大帝的一滴血所化之人,乃天界仙官暮行,助青华大帝维持三界秩序,守护各方平稳。

他并不是时刻盯着我,何处有失去恒定的事情发生,他便会出现在哪里。只是如今仙官的真身不知何处,现身的都是他的分身。」

「原来是这样。我以前从未见过这暮行仙官,难怪没察觉……」灵华垂下眼帘,愈发寒冷的北风吹过,她的发丝飘荡又落下,像是掠过了一片孤寂的虚空,「也许这便是因缘际会。」

她看向敬恕,眼里含着复杂的情绪:「会后悔吗?」

「……」

敬恕的手指柔和抚摸着那黄豆大小的记忆之粒,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眉眼间尽是柔情:「不悔,已经发生的事,无甚可悔。况且我已经得到她了,往后的百年千年,她都会就在这里陪着我,不离不弃。」

灵华张张嘴,想说些话出来却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只是默默点头,

道了声:「她很好。」

敬恕点点头:「如此便好。」

言尽于此,似乎已没有什么可说的了,灵华又瞥了一眼佛像上暮行仙官的眼睛,对敬恕道:「你多保重,此生可能不会再见了。」

「你也是。」敬恕合上眼,过往一切似乎只是一场大梦,只有往后余生无尽的孤寂陪伴着他,度过岁岁年年。

走出净音寺,智信在门口拿着扫帚等着她。

「灵华镜灵。」他迎上来,「残镜已快要集齐,你不久便可返回天界了。」

灵华欠身行一礼:「暮行仙官,之前不知仙官身份,多有冒犯,莫要见怪。」

暮行客气道:「无妨,本仙经常在人间,意在维护人间,不必在意此种小节。只是最近妖乱频发,要即刻离开此地了。」

所以他来净音寺,装作和尚模样,就是为了看管敬恕与自己的经历轨迹回归到最初的样子,真是煞费苦心啊……

灵华语气中带了疏离:「那灵华便不打扰仙官了,天界再会。」

暮行依旧带着文质彬彬的礼貌:「也许不久之后便会再见,本仙先行一步,告辞。」

悦来客栈。

灵华刚一进门,便有一片叶子从空中飘飘然降落到她头顶。拿起一看,是片槐树叶。

她握着叶片,回想起之前在南乡碰到江邈身上发生的奇怪事,那清游门弟子身上为何有妖的气息、又是出于什么目的给江邈的药丸?

当时她委托安槐帮忙去查江邈的底细,如今可算是有了消息。

她将树叶放在掌心注入灵力,安槐的声音响在耳边。

他好像怕被人听到似的,声音又轻又小心翼翼:「灵华,你是让我打听消息还是想让我半截入土啊?我真有点后怕,这个江邈倒是没什么,却让我打听出江家命案的蹊跷来了。

这件事一句话两句话讲不清楚,我还是当面与你说比较好。」

灵华将手心的树叶揉搓了撒在空中,绿油油的槐树叶如飞散的粉末消失在了半空中。从怀里掏出鉴心镜,正要看安槐此时的情况,却听一阵敲门声起。

「灵华,开门!」

门甫一打开,安槐喜笑颜开的脸庞活灵活现地出现在她面前:「怎样?惊不惊喜?我感知到了崇郡安全之后便慢慢走来,如今时机正好。」

灵华向他身后看去:「秦丝没有与你一起?」

安槐摆摆手:「他帮我照看百晓生的生意,如今也爱财如爱我了。」

灵华不禁笑起来:「秦老板放弃唱戏的营生跟了你经商,看来是走对了。」

「跟对了人,做什么都是幸福。」安槐走进屋,反客为主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你与恒古可有些进步?」

灵华眼里含了满足的笑意,脸颊上升起晚霞一般的红晕:「算是有些,从今往后,我决定正视自己的内心,坦荡的面对所有情绪,不再瞻前顾后,去做自己喜欢之事便好。只有喜欢,才会有欢喜。」

安槐倍感欣慰地点点头:「太好了,你能想通这点,两个人都不会觉得难受。可已经互通心意了?」

灵华迟疑了一瞬:「还未正式说起此事。」

「那怎么能行啊!」安槐如同焦急的老父亲,「你要主动告诉他……」

那厢,恒古听到灵华房里传来她与男子说话的声音,他看了眼在结界里正在熟睡的宁絮荷,没有细听便冲到灵华房内一掌打开了房门。

「安槐?」他愣了一下,上前拍拍安槐日渐变胖的臂膀,「你如何来了?」

安槐聊着恒古的事,见他突然闯入,掩盖似的捂着嘴咳嗽了几声:「我来,是给灵华讲南乡江家的事,既然

你来了,便一起听吧。」

恒古一听是江邈之事,便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老实地坐在旁边,也不言语。

「这些日子我在南乡打探,确认了江邈在杀了江家人之后,便畏罪潜逃,这是你们都知晓的。但江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他无法全杀光,自然也漏下了许多幸存之人。

我找到他们打听了许多事。其一便是江邈杀人喝血,此事被江府一些下人看到,是板上钉钉之事,可至今他仍未捉拿归案,甚至于衙门都没有行动要抓他。

其二,便是官府在查案时,似乎并没有多加调查推进,只是收集完证据便无任何进展,只待时间飞逝,人们淡忘,没有人记得南乡江家为止。

其三,这也是最让我震惊的事,当时南乡的县衙,是委托我查云城失踪案的李巡抚,李成志。他亲手判了与张开源同流合污的堂弟,又如此信任我,将我划为朝廷之下,为民办事享受俸禄,应是爱民之人,我愿不相信他会对如此重大的命案置之不理,这其中定是有什么秘密。」

恒古拖着腮帮子问道:「既然有目击者,那案件应当很好判定才是,为何这般拖延了数年?若当即将江邈抓住,他便不会再杀死那么多无辜婴儿了。」

灵华思忖着:「有些道理,若他是迫于压力,那还倒罢了,若他是故意这样做,那便需要好好联系此时的局面了。

如今妖乱四起,有江邈这样的食婴者出现,一两个只是凶恶残暴的杀人犯,但若有人用药丸若催发出其他怪物,再放任其在世间随意伤害人类,那人间面对的惨痛便不止遭受妖乱一个了。」

安槐张大嘴:「应当不会,我印象中李巡抚身上没有妖气,他不会是同流合污之辈。」

「还是求证一下为妙,如今情况不能有失。」灵华启动了鉴心镜。

心念随着镜中漩涡流转,宝镜似乎察觉到她的心中所想,一个闭着眼的陌生男子的头颅出现在漩涡之中。

慢慢地,漩涡消退,男子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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