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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抚着肚子,嘿嘿一笑,没心没肺的开口,听得白云溪嘴角直抽抽。

一个还没生下来呢,就想着第二个了,也真敢开牙。

看着李氏的样子,杜氏眼里透着羡慕。若是她第一胎生了儿子,就是白家大孙子,分量不言而喻。

反观她,明明是家里大嫂,却是个身份尴尬的。男人被婆婆撵出家门,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回来?

上次回娘家送节礼,娘还问她,若是可以,还是劝婆婆尽早把官人接回来,男人不管好坏,身后也算有个人,万一运气好,再得一子,这辈子也算是有个依靠了。

但这话她不敢跟婆婆提,官人什么德行,她心里比谁都知道。其实她挺矛盾的,官人看她的眼神只有嫌弃,若是让她回来,自己的日子定然没有现在舒服。

若是不回,她这辈子就只有丫丫一个闺女了。

她把自己的情况给娘说了,婆婆比男人对她好,她内心并不希望官人回来,那种人,就应该在外面吃苦头。

但娘说她傻,自己的男人再不是,也是男人。没有男人撑腰,她在婆家永远没底气。

所以,她心里纠结的很,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有就是,官人在外几年了,连一封信都没托人送回来,也不知他在外面是个什么境况?

婆婆说官人缺乏历练,只有见识到外面的艰难,才知道改变,也不知官人现在变好了没?

听着杜氏心声,白云溪意味不明的看她一眼,

没想到回两趟娘家,杜氏的心思就开始发生变化了,果然属于耳根子软的,意志不够坚定。

一个自私到骨子里的人,你指望他改变,指望他对你好,真是单蠢的可怜。

她这个当老娘的人都不指望老大那熊崽子孝顺,杜氏还指望他撑腰?

再说,指望那人给她撑什么腰?又没人为难她,自己也没想当个刻薄的婆婆。

李氏期待肚子里的孩子,她是当奶奶的,不能表现的无动于衷,

“家里适合做小孩子衣裳的布不多,你休息两天,要是感觉身体没事儿,娘带你去镇上走一趟,选几块自己喜欢的棉布,给孩子做小衣裳。”

“好啊,我身体没事,杨大夫不是也说了吗,我身体好得很。”

李氏一听去镇上给孩子选衣裳,眼睛立马就亮了。

“那成,今日你好好休息,明儿吃过早饭,咱们就去。”白云溪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明儿一早我就让老二把牛车套好,咱们坐牛车去。”

“哎~。”

第二日,吃过早饭,白云溪就招呼李氏出发。

雯幽拿着小皮鞭,坐在车头,吆喝一声,小牛就启动了,压根不用武力驱赶。

在镇上溜达一圈,路过保和堂时,白云溪转头看向李氏,“要不要再让程大夫再号个脉,顺便买点红枣枸杞一类的东西,回去泡水喝,补血养生。”

李氏看眼药铺,心里有点抵触,“娘,杨大夫已经给俺看过了,就不去了吧,俺现在有点害怕进这种地方。”

听着李氏忐忑的语气,白云溪认真看了她一眼,作为一个孕妇,就算图一个心理安慰,不应该最喜欢看大夫吗?

怎么还会怕?

“多让大夫把把脉,心里更踏实,走吧。”

白云溪拉着她,走进保和堂,今日的坐堂大夫刚好是程之平。

“白大娘,您来了,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师傅开好药方,就给您看。”

“不急,今日给我儿媳妇号脉。”

看着小春手边放置的课业,白云溪笑呵呵的看他一眼,每次来这少年都在学习,虽然他师傅一直嫌弃他笨,但对他的疼爱一点也不少。

“小春,按着这个药方给那位大叔抓药。”程大夫拿着刚写好的药方子,吹了吹,递给徒弟,才冲白云溪拱了下手。

“白嫂子有礼。”

“程大夫有礼,想让您给我儿媳妇把把脉,看需要补点啥?”

“请坐,”程大夫看着李氏,让她坐下,片刻后收回手。

“脉如走珠,以有两月,孕妇体质不错,除了寒凉之物少碰,其余照常吃饭就行。当然,孕期间,母体消耗大,偶尔泡些红枣枸杞茶,或者黄芪水喝都可以,补气血。”

“那就多谢了,我要一斤红枣,一些枸杞和黄芪,”白云溪点头,跟杨大夫的诊断一样。

这些东西,就算不是孕妇,偶尔也能可以泡点水喝,就当养生了。

出了保和堂,白云溪手中多了一包补血养气的红枣枸杞,花了她一贯钱。

“娘,这些东西太贵了。”

就这么点东西,耗费了一贯钱,看着就心疼,还不如多吃几碗白米饭。

白云溪看她一眼,没忍住,直接笑了起来,

“药食同源,但凡能当补品的药材,都不便宜。”

买了红枣,白云溪又带着她去布庄,选了几块软和的细棉布,才坐着牛车悠达着回家。

路过小方庄时,好巧不巧的就跟王族长遇上了。

“白东家,真是巧,前阵子,令郎过来跟老朽提了一句,说是要雇几个长工。我身边这几个原先都是佃户,因为各种原因没了田地,为了养家糊口,他们都愿意当长工。所以,老朽便准备带着他们去柳树湾找白东家。”

“原来如此,”

白云溪看着跟在王族长身边的几个壮汉,

“但凡佃户,都是以佃租为生,你们为何失去田地?”

听着白云溪的询问,王族长看着几人纠结的神色,沉声提醒。

“东家问话,你们只需如实回答便可。”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中年汉子便站了出来,一开口脸色就泛红,是个不善言谈的。

“回东家……俺叫王良,三十五岁,因为跟兄弟分家,佃租的田地都归兄弟,所以才出来当长工。”看书溂

“俺叫王树,一直佃租赵地主家的田,春耕的时候,赵地主骑着驴下乡来查看,他家的驴把我放置在地头的粮种给吃了,我不知道是赵地主的驴,就给揍了。”

说着,王树涨红着脸,紧张的看了眼白云溪,

“赵地主生气了,就把田地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