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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陨星堂升起的炉烟,不休止的锻造器物,多少人在这里重金请人,为其锻造神兵。

断尘虹的手已经空了一段时间,心中早有想到要为自己找一把新刀。

正好断尘虹想要一把更坚硬的刀,下次再碰上玉霄楼高手,也不至于落败。

到了夜里,断尘虹暗行进入了陨星堂内阁,陨星堂的看守严谨,他只能在暗处躲藏,黑夜里的暗道,是他最好藏身的地方,越过重重防线,对于断尘虹而言,不在话下。

陨星堂置宝的地方很多,越是贵重的东西,看守的人也就越多,高手也都不凡,盗窃者会以性命博在这里。

他进一处暗道,在一阁楼后处,看守的人很少,可这阁楼太大,算是有名的一个地方,也不清楚里面都藏有些什么,他进去之后才发现,原来这是陨星堂的一个材料库。

这里面都是一些制造器物所需要的材器,没有太过贵重,不然也不会只留几个看守负责保管。

断尘虹进去瞧了瞧,左右翻看一些杂乱的书籍,里面都记录着货物来访去处,以及记录的位置摆放。

陨星堂在荆歌何其之大,这里只算是一个小小宝库,如同这般阁楼大小的,荆歌有数百处。

大大小小造坊,都会来这里提货,这里收尽天下所有贵材,没有什么,事陨星堂造不出来的。

在陨星堂出现的宝物,直接可以兑换银两,这里是宝地,汇集天下英才在此,铸就世间名贵,若是一些贵重之物没有出现在陨星堂,那边如同埋在土里的金矿,这些没有成行的宝贝,不经过陨星堂的手,就与外处一块普通石头没有差别。

内阁里昏昏暗暗,偶尔几处有烛光,刚好用来藏身,虽然已经是夜里,但夜里巡逻的人,也会来阁中走几趟。

断尘虹四下搜寻,也不见什么机关密道,看着就在普通不过,八层高的楼房,不设暗处,倒是有些高估了它。

陨星堂不仅善于铸器,其机关密道,也是天下一流,断幽阁对机关之术再熟悉不过,在断幽阁进行训练的时候,都是机关术来试探他们的身手,机关无情,生死一瞬。

然而这么一个制材宝地,竟然没有机关傍身,难道是不怕有人随意盗窃?

不过想来,能有如此身手,探到此处,天下间有能之人,不会太多,就算是盗,也盗不了太多。

搜寻无果,断尘虹失望得想要离开,在他刚要越窗离开地时候,忽然一个人钻了进来,进来的人身影迅捷且小心谨慎,发出微小声响,巡逻的人便以为是一阵风,由于断尘虹刚要离开,这一幕也刚好入了他的眼。

来者什么身份,来意又是什么?难道是盗窃者,虽然不喜凑这些热闹,他还是好奇地跟了上去。

那人一袭黑衣,却在微光之下,见缕缕白发从黑帽中溢出,格外清晰的反差,让断尘虹大致猜测,这个人的年纪不下五十。

在微光中,一些在简子架上的料本,还有许多杂七杂八的书籍,他翻来翻去,像是在找什么。

断尘虹也翻看过,那些不过只是一些铸器师所用材料的账本,以及料物的记录,总之不算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盗窃者不来顺几个宝贝,反倒是对这些账本记录的,翻了一遍又一遍,像是在调查什么。

终于,那人翻看到了一则,他滞了很久,仔细翻看了一下,便将它藏好放在自己胸处,留意四周地望了几眼。

断尘虹轻轻动了一下,他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直觉告诉他,他已经暴露了,至于怎么触动的机关,断尘虹也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对方没有动弹,他的眼睛一眯,在黑暗中感觉到了一股冷意,被暗处窥视的感觉,让他时刻小心提防,身体不自然的会感觉到一艘凉风刮来。

断尘虹停下动作,怔住在暗处。

这个人发现了他,他的眼神里,尽是对他的猜测,他会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同样的,断尘虹也是这样想,这里是陨星堂内阁,他翻寻到卷宗不过平常,不知盗去有何用处。

这两人都是贼,若是动静闹大了,恐怕他们二人任何一个,都难逃出。

若是被发现,该如何是好,他的心悄然一定,眼光里闪出红芒。

杀了?

他心中疑虑,自己到底该如何?

白发一丝丝,想必也是位高手,在不弄清楚对方是何来路,断尘虹虽有杀心,却不敢轻易举动。

断尘虹小心谨慎,也没有太大动静,这也是老者一直不动他的原因,他挪动了脚步我,轻悄悄地准备离开,断尘虹没有继续跟去。

既然对方选择退出,与自己也没有冲突,不节外生枝,那是再好不过。

断尘虹卸了口气,原本紧张的气氛,忽然一下子静了下来,这里夜不能多留,想想这里也不会有他想要找的东西。

这着实是因为光色暗淡,没能看清对方,见他身形之间,来去自如,实在不简单。

息事宁人之后,断尘虹确定四周没人,他逼近窗户,一身跃下,同一股气流一般,在光影之间穿梭,踪迹形影之间,在暗明之中穿梭。

离开内阁,断尘虹又四处打转,心想着,这堂堂一个铸器门派,想在里面找一把刀,竟然这么难。

夜深,月寒十分,入秋天气阴寒,口中都能哈出气来,借着微弱光影,断尘虹摸进了一个院子里。

陨星堂很大,没有地图指引很容易在里面迷路,断尘虹在夜间如同再白天一般,但是陨星堂错综复杂的楼阁以及路径,没走多久,他就发现他自己在院子里回旋。

忽然一个巡路的人,提着灯笼走来,在走道上,他是陨星堂的人,孤身一人,大致可以说明他一个人在陨星堂走路,完全已经是对路径熟记于心。

断尘虹正当迷路之时,路过的夜巡人,正好是他跟踪的目标。

他在身后跟随,躲避夜巡人的视线,夜巡人提着的灯笼格外亮眼,断尘虹可以和他保持百米距离,就能被跟踪得到。

夜里的微光好比白日里的太阳,一双训练出来的夜眼,可以敏感光的出处。

在黑夜之中,穿梭于无形,夜色的星光,就足以照亮前行的路,断尘虹越走,越发现陨星堂的大,路道也是复杂万分,极为容易迷路。

外加陨星堂的一些机关秘术,阵法之类,更是让陨星堂复杂得要紧,如果外来者闯入,这当中的迷魂阵就会困住那人。

断尘虹跟了许久,他有些发现不对,这个人一直走,一直走,没有停歇,而且眼只看前方,对路劲机械般的熟识,没有丝毫犹豫。

他要去往哪里,这一路要跟去哪里,陨星堂白日里看起来平平常常,夜里却是万千变化在其中,此时的他,已经着了道。

影处,一个黑色素衣的老者,丝丝白发从帽子中溢出,断尘虹完全感觉不到,现在的他,已经反过来被监视。

附近的建筑样色一直在变动,如果说是在绕圈子,断尘虹尽然可以断定,他身陷陨星堂的陷阱,不知不觉已经进入了陨星堂阵法之中,而要逃出此阵,就必须找到阵眼所在,将其毁掉。

这是陨星堂谭家善用的奇门之术,平常看不出什么,只有当人真正渐入佳境之时,便是玄妙所在。

断尘虹第一次接触这种邪门之事,机关他尚可以应付,可这玄妙阵法,他可万一不懂,眼看着,就只能在这个地方原地杵着。

他跟踪的那个人,已经离他太远,已经消迹在他的探查范围之内,他面无表情,心中沉静的想,若是他真的进了迷魂阵,再跟着那巡夜人,恐怕是不会有出路。

然而正当他毫无头绪之时,他感觉到了有人走来,他找了一个暗处,静静等候,没过多久,又是一个巡夜人走了过来。

在暗处中观察,这个人也不是之前他跟踪的人,这也说明他没有被绕圈子,而巡夜的人,也没有重复,只是他们都是一种神情,目不转睛的行走向前,提着灯,整个人像是中了邪一样,像个失魂的人。

断尘虹没有继续想要躲下去,他逼近那夜路人,却没想到那人竟然装作不察觉,断尘虹越生诡异,原本想动杀心,却又好奇的走上去瞧瞧。

这哪是人啊,这明就是陨星堂制作的一个傀儡,内动机关,只会沿着设置好的途径向前走。

断尘虹忽然发笑,他笑自己竟然被陨星堂的一些小伎俩给骗到了,忽然他一下子觉得这个地方很凄凉,除了行走的傀儡,半点人气都没有,夜里的风吹草动,秋夜的荒凉,其他半点也感知不到。

可气之下,断尘虹将傀儡打倒,不过倒是佩服陨星堂的机关术,制作的模样都不重复。

似乎打到了傀儡,忽然原本有些光亮的四周,彻底变暗,断尘虹猜测,这大概是触发了什么机关。

忽然周围多了一种声响,极像虫鸣。

“嗡嗡嗡”

这恍若是某一种警告,一时间,断尘虹借着一双夜眼,能感知到有一处散发着微光。

他想也没想,就朝着那边掠去,仅凭感觉,断尘虹一把将躲在暗处的人拎了起来。

“大侠饶命。”黑暗中,那人求饶道。

断尘虹从他胸口出,拿出了刚才发出光的东西,这东西是个珠子,在夜间会发出微光,就是夜明珠。

拿着夜明珠,在那老者脸色晃了晃,看不出什么,不过从衣着打扮上,断尘虹还是认出了他。

他就是之前断尘虹窥视的那个高人,如今这高人竟然开口求饶,也难怪他不敢生事,发现有人,就想着逃跑。

不过不知怎的,他又折了回来,反观迷路中的断尘虹,看他进了奇阵,好奇之下跟了进去。

“告诉我,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断尘虹质问他道。

“额……”老者不知如何说起,不过要说一个人也没有,那他是什么。

老者心生狡猾道“你若想出去,就先放了我,我敢跟着你进来,自然知道怎么出去。”

听着他的言语,轻松自大,半点不把这迷阵放在眼中,断尘虹可疑他道“你到底是何人?”

老者并不打算告知,而是反过来问他道“你又是何人,敢闯陨星堂,又是所谓何事。”

“刚才你是不是一直在窥视我?”

“你难道就没有窥视过别人?”

这一答一问的,断尘虹一时哑言,这老头还颇有些无赖,明明是他被掌握在手中,反倒被他威胁到了。

断尘虹也懒得与他计较了,对他说道“现在这种境况,难道你不想出去?”

“若不是你触发机关,我能被你发现吗我。”老者发气道。

望着点点微光,一种引发错觉的东西,致幻,一群飞升而起的荧光,方才听见地虫鸣,声音越来越大的朝这边扑面而来。

“不好。”老头子惊叫。

一种不知何来的悚然感,就连一个杀手也会惧怕,到底是什么?在断尘虹像是中了什么邪术,无法使心镇定下来。

“是苍灵冢的火荧。”断尘虹警觉道。

这之中,不仅夹杂着阵法,还有苍灵冢独有的天火流荧。

看来,盯上他的,不止眼前这一位。断尘虹用夜光眼,四处观望,因为火荧的缘故,他只望见远处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到任何其他踪迹。

“那东西可不能碰到啊,一染成灰。”

“我知道!”

老者紧张得大呼,天火流荧这么可怕的东西,有生之年居然会碰到,能在天火流荧下活下来的,普天之下也只有九尊了。

“我不想死在这。”老者内心已经方寸大乱,下一秒就想拔腿逃跑。

然而,断尘虹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如今他们二人,已经顾不得谁是谁非了,但是临阵脱逃,倒是老头子一向的行径,断尘虹可不会让他如愿,一把拉住他道“想活命,一起上。”

“放开我!”

断尘虹想让他镇定下来,他现在深入迷阵,只能靠这老头找出路。老者忽然眼睛充满血丝,红得像兔眼,反过身来,急得口中大喊,下一刻,不惜用嘴咬住对方。

“你是不是闻到了一股硫味?”断尘虹问他道。

断尘虹的言语,对方根本听不进去,已然发现得有些晚了。

一张大嘴扑过来,断尘虹用臂皮挡住,却不想这老者竟同恶狗一般,咬住他,不停地来回翻咬,誓要撕下块肉来。

“哎呀呀,还想看你们两只狗咬起来呢?”忽然在四周回想一个人的声音,声色里尽是嘲讽。

断尘虹制住老者,他从老者身上发现了问题,心中莫名恐慌,是因为有人施展了幻术。

另一处,那说话之人,腾空而现,覆满一层神秘的气息,天火流荧的色彩斑斓,一瞬即逝。

暗夜里的孤寂,孤月高悬,不真实的无比之大,让人的感官加强数倍。

“是幻术。”断尘虹察觉到了,对方使用幻术,一直在暗处对他使招。

“哎呀呀,就算知道是幻术,又能怎么样。”血红色的眼球,根本不是人拥有的,他催动幻术,其实使用的就是一些邪术,利用药物以及一些虫蚁来致幻。

这是苍灵冢独有的邪术,专门以毒制人,在不经意的瞬间,就会让你不知道身陷何处。

此时,断尘虹的感官无比强烈,是中毒的缘故,他体内的抗毒之力,在激烈抗争,他的眼睛夜变成了红色,这是他杀人时才会露出的凶光。

苍灵冢的人有些好奇,为什么,眼前两个人,只有一个丧失理智,另一个却清醒万分,实在是少见。

“居然不受控制,让你尝尝我独制的粉身散,忘心碎骨,灼热刺痛的感觉,简直生不如死。”说罢,苍灵冢人的周边,忽然多了一些荧光,光是绿色的,并不是原先金黄的天火流荧。

看起来是一些会发光的粉末,却是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朝着断尘虹飞来。

断尘虹虽然清醒,但是还要制止那老头对他疯狗一般的乱咬,根本无暇顾上飞来的粉末。

粉末附上了断尘虹,奇怪的是,老者与断尘虹很接近,粉末却丝毫不沾老者的身体,完全有目的性的附上了断尘虹。

看来是个用毒的高手,控毒的能力十分厉害,毒已经伤到了断尘虹,原以为可以目睹一场惨绝人寰的痛苦哀嚎,断尘虹却没有半点反应,心想着粉身散不过如此。

倒不是他轻敌,他也不知为何,她天生不惧任何毒药,毒药给他带来的损失是一定会存在的,但不会让他因为毒药而受到强烈刺痛。

“你的毒,不过如此。”断尘虹轻蔑他道。

“怎么可能,粉身散虽不能让你身死,但是它能给人带来的痛苦,是这世上无所能及的。”他惊讶地眼神,望着断尘虹,难以置信道。

“你中毒了。”那人细看喜道。

并非没有完全无事,度已经在断尘虹身上发作,血管发紫,突兀爆涨,已经不再像个正常人。

这是怎样的一股毅力,在强撑着这个人,让他不做任何反应。

断尘虹看了自己的手臂,紫红色凸现在表明,可怖至极,但是他没有感觉到疼痛,而是一股恶心的劲从胸口出涌来。

他震开老者,一口黑色的血,吐了出来。

“黑血!”苍灵冢的施术者惊到。

这黑血里,已经是他大部分毒物混合血液,惊这小子,竟然内功排毒,可见内功是有多深才可以做得到。

断尘虹哪有用什么内功逼毒,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吐血,不过看着情势,应该是他的毒血,而并非受了多大的伤。

“怪哉怪哉,你功力不至于那么深厚吧?”质疑地神色看向断尘虹,心中多了几个顾及。

断尘虹感受到了对方好像开始对他惧怕了,可能是因为他不同常人的表现,也许这家伙就是用毒厉害,功夫上,根本没几分底子。

“你的毒,我不怕,我不知道,你怕不怕死?”断尘虹露出凶光,刚才那一吐血,他已经好了大半,他做好准备与对方与决胜负。

这时,老者忽然冲了过来,断尘虹差点把他给忘了,他踢了老者一脚,借力冲向了对他下毒的人。

一拳冲过去,断尘虹定住了。

转眼看向那人,一股强大的罡煞之气,突然就转移在他身上,快要将他整个碾碎。

这一次,他感受到了痛苦,肉体上的每一块肌肉,仿佛被雷电劈来。

“啊!”断尘虹痛苦哀鸣,下一刻,他的眼睛已经控制不住地闭上了。

迷迷糊糊的意识里,断尘虹眼前浮现出了一些画面,不知真实还是假象,但他努力地把手往前伸去。

他挣扎,不停地挣扎,像是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忽然一个劲的将他往后拉扯。

“啊!”断尘虹忽然惊醒,醒来,原来是一场梦。

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断尘虹记得那个夜晚的一切,为何此时他平安无事地,躺在舒舒服服地床上。

转眼一看,还有一个人在一旁角落忙碌,看来是并没有发现他醒来。

不过很快对方转过头来,看向他道“须公子,你醒了。”

须公子?

断尘虹定了定,她不会是认错人了吧,又或许是幻听。

“我这就去通告小姐,你稍等片刻。”小丫鬟激动得小跑,飞奔而出。

断尘虹还处于一片混乱之中,他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还不来得急他问话,就只剩下他一人在房里。

他查探了自己身上,竟然一点伤势也没有,明明记得他被搅碎了身骨,现在一点事都没有。

这仿佛好像是一场大梦,如若不是,他醒来的一切,又该如何做解释。

这里是哪里?为何会在此处?之前发生的事亦真亦假。

正当断尘虹浑然无头绪时,忽然一个人闯了进来,她第一句就喊道“景云,你醒了。”

断尘虹呆呆地抬起头来,看着眼前温柔女子,年轻稚气的脸庞,那冰雪般肌肤的双手,楚楚动人的眼神,那语气,听起来如此熟练,且是对他很少心切。

“你,你是谁?”断尘虹愣道。

“我是欣儿啊,景云,你怎么了?”唐欣儿一副心疼的眼神,眼睛里都已经开始湿润了。

景云?她是不是把我当做须景云了,可我不是!

断尘虹往后退却,他不知道自己受了什么创伤,心中不能自已的选择躲避眼前的这个人。

她虽然看起来十分和善,但那股气息,莫名让他心生害怕。

唐欣儿有些着急道“景云,你没事吧!”

“你叫我什么?”断尘虹问她道。

小丫鬟这个时候,也进来了,她一口小姐地喊,原来小丫鬟出去找的就是她。

“我的景云哥哥,十年不见,难怪不认得我了,你忘了小时候我们一起在溪边放小船吗?”唐欣儿回忆着道。

“小船?”断尘虹从没有过这段记忆,他的十年前,是历经无数生死拼活过来的。

“你记得,你记得。”唐欣儿兴奋地继续道“十年前,我还和你在虹阳宗一起捉过鸟,一起抓过蛇,还有放风筝。”

断尘虹一脸茫然,他哪记得这些,唐欣儿的记忆里,与他半点关系都没有,他索性无情地说了句“姑娘,你认错人了。”

“还望告知,这里是哪?”断尘虹顿了顿问她道。

唐欣儿忽然眼睛红肿,看着已经对他十分陌生的须景云,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些天,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致使他把过往一切都忘掉了。

“须公子,这里是唐家,你昏睡了这么久,小姐可是每天都会来看你。”小丫鬟回他道,是想说小姐的用心。

“昏睡,唐家?”断尘虹不敢相信,这里居然是陨星堂的地盘,而且听着昏睡二字,想必已经很久了。

到底怎么一回事,他怎么一醒来,就成了须景云,这当中时候哪里不对,细思极恐,一股痛感忽然袭上脑来,他起身欲离开,门外的动静也在这个时候传了进来,一群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小丫鬟见了,便对他行礼,喊了一声“老爷。”

“爹爹。”唐欣儿见了,也行礼道。

唐冉望见自己女儿似是在抽泣抹泪,被人给欺负,对对丫鬟问话道“小葵,谁把小姐给弄哭的。”

“没有的,爹爹。”唐欣儿只是表现得很伤心,但害怕因为自己缘故,会连累他人,她便止住情绪道。

丫鬟没有说话,只是眼睛小心翼翼地朝断尘虹看了一眼。

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三个,惹哭小姐的,又还能有谁。

唐冉哀叹了一口气,看着断尘虹,有些气道“侄儿啊,你醒了我很是高兴,可你不能这样对我的欣儿啊。”

“侄儿?你又是谁?”断尘虹怎么有平白无辜多出这么一个亲戚。

“须景云,你这是糊涂了吗?家主都不认得?”一旁的唐家长老厉声说道。

“唐家家主,唐冉?”断尘虹好像记起了什么,他仔细的看了看,点了点头“是的,是你,唐冉。”

“混账小子,家主名讳也是你直呼的!”另一个长老喝声大斥道。

这下断尘虹更加确定了,这里是唐宅,也是陨星堂,他折在了陨星堂,自然也是陨星堂救了他,其中缘由到底是为何至此,断尘虹越想,头越是疼。

“啊!”仿佛头要炸开了,断尘虹只有停止去想,才会舒服一些。

“侄儿,你没事吧?”唐冉原还有些责怪他,看他如此痛苦,立马开始对他关心起来。

“快快休息,你们也是,云儿他伤还没好,就不必对他太苛责。”转身,唐冉对唐家的一众人责备道。

“快,扶云儿好好休息,让他不要多想,都走开吧。”唐家主吩咐一切道。

稍后,众人纷纷离去,留下一个小丫鬟照看,唐欣儿有些不舍地眼神,恋恋离去。

断尘虹清静之后,他舒服了许多,他不想醒着,他想睡去,只有睡了,他才不那么痛苦,才会忘乎所有。

在梦里,他恍若被水吞没,又好似是这水在滋润他,他不愿意睁开眼睛,这世上没有任何地方比得这里更舒适。

他愿意永远这样沉睡下去,可事与愿违,他的眼睛睁开,一束强大的光,射入他的脑海,慢慢清晰。

他还是躺在床上,眼睛睁了许久,身体都不曾动弹,直到身旁一个模模糊糊地醒鬼,看到他眼睛睁开,唤他一声“景云。”

断尘虹有丝毫感知到,有人在叫唤,他使劲地转过头去,那美丽的容颜,他好似曾见过,又忘了是什么时候。

一双泪水横流的眼睛,已经禁不住眼眶地储存,哗哗直流,她顾不得男女之别,扑身抱住断尘虹。

“景云,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唐欣儿像是等了很久,终于都在这一刻,都爆发了。

断尘虹没有之前那么激烈,景云这个词,在他脑海里,已经十分陌生,断尘虹这个名字,他或许已经忘记,此时的他在想,这女子呼唤的景云,会不会就是他,他推了推唐欣儿道“我怎么在这?”

“景云哥哥,你快快起来,让我爹爹看看你,你没有事!”唐欣儿哭中带求道。

断尘虹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但很快一阵刺痛让他很快忘掉了自己去想的东西。

他昏迷了,很久,他有很多疑问,也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但是,他不经意间会因为刺痛感,让他不去想那些过往。

眼前,这位哭成梨花的年轻貌美姑娘,和他有某种联系,他关心地问了问“你为什么哭?”

唐欣儿抬起头来,绯红的两瑕,湿润的眼神,哭诉道“景云哥哥,你不知道,你昏迷地这段日子,那个赵长海,他天天来唐家闹事。”

“赵长海是谁?”断尘虹问道。

唐欣儿忽然想起来,赵长海这个人,他是不知道的,但是泊葭湾,也许会了解。

“他是赵之棠的大公子。”唐欣儿说道。

赵之棠可是九尊之一的元皇,盛名当代,就算是陨星堂,也不敢招惹。

“啊!”断尘虹听着这个名字,忽然脑中有裂开的痛感。

“景云!”唐欣儿抚着他的头。

唐欣儿忽然记得他爹爹说过,须景云是因为父母过世,虹阳宗灭门,加上长时间的追杀,对过往之事,一旦提及,就会难受。

也许是赵之棠这个人,让断尘虹回想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如此作态。

不过这一次,相对于短暂,断尘虹会想到一个画面,有人对他解释说道“九尊之一,赵之棠,元皇为尊,泊葭湾之主,所练的精元,天下无人能及,有通元拳,可震山河。”

这个神秘人的描述,说尽了赵之棠能成为九尊的绝处,被称元皇,排列九尊,强大之处,无人能挡。

更是自创一手通元拳,一拳既出,地动山摇,当然,这也是过于吹嘘了这位元皇,见过元皇使出真正实力的,也仅仅九尊。

“我没事,你……”断尘虹见唐欣儿与他靠得如此之近,心中想他们二人关系到底是什么。

唐欣儿也知晓须景云的状况并不是很好,但是须景云又是他唯一的希望,也是期盼,眼看着赵长海日益猖狂,即便是唐家主也是无奈。

唐家的人也并不看好须景云,如今虹阳宗落败了,不知道为什么唐家主执意这一纸婚约,泊葭湾的人不是更牢靠,更是陨星堂发展地助力所在。

可是唐冉尊重自己女儿的决定,其他,唐欣儿与须景云的婚约,早些年已经被定好了的,如今的虹阳宗不复存在,只留下遗孤须景云一人,要说这婚约还算不算数,那是唐家一口一言决定。

赵家一直坚持,每隔一段时日,就会来下一次聘礼,就等唐冉发话。

若是亲事成了,以后陨星堂背后就有九尊撑腰,生意可以做得更广,家族也更旺。

唐家的几位长老可是急得要命,一女换取唐家光荣,唐冉身为家主,是最优先考虑的就是唐家大局,况且唐欣儿嫁过去之后,也不会被亏待,比什么都没有的须景云强不知多少倍。

在须景云昏迷的这段日子里,赵长海下聘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他也不知道,虹阳宗的废物,到底有什么能与他泊葭湾相比得。

断尘虹对这些事还被蒙在鼓里,他的记忆模糊不清,更弄不清楚自己是谁。

痴情人不知何时起的情,也许对于赵长海而言,只有唐家这样的家世,才能与赵家门当户对,一个是天下第一器商,一个是九尊之一的元皇世家,两家合并,实乃天作之合。

这么好的亲事,唐冉如何考虑,他只问唐欣儿的意思,唐欣儿固然觉得不妥,赵长海已经有妻儿了,她嫁过去,有损唐家。

虽然须景云什么都没有,至少还可以留在唐家,她也相信,须景云会好好待她。

只是这须景云的病情,着实令她担忧,再这样下去,他再不情愿,家族也会顾及家族利益,而将她嫁去,那时,即便是他爹,也阻挡不住。

她期盼着须景云能好起来,不要再是他人口中,只会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每日喂药生存的废物。

断尘虹并不知晓这些,他只见得眼前这个哭成泪人的娇人,有些唐突得心慌意乱。

唐欣儿见着须景云还是关心她的,心中慰藉,她说道“景云哥哥,你快起来,去和我见爹爹。”

见人?断尘红觉得莫名其妙,他才刚醒不过多久,还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关于他是谁,为何在这里,以前的他经历了什么,更不知道这个女子是何来路,凭什么,就要跟着她去一个有一个陌生的地方。

断尘虹看得出,她很着急,着急起身地他,一脸茫然地跟着这个急匆匆的女子出了门。

然后一路上拉着他,这样的感觉,好像很久之前就认识了,但隐约间,又有重影,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这种熟悉的感觉,断尘虹忽然笑了,一开始的拘谨,让他一时之间,放开了怀。

他不知道他的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只要跟着这个女孩,他就不怕。

急匆匆的脚步,两个身影冲进了大堂,正在这时,唐家的重要人物都在场,他们一个个气息怪异,突然闯进来的两个人,把他们全部震慑住。

众多的眼目,观望着这两个人,唐欣儿心跳得很快,她知道自己不该来,但是她也有很重要的事要说。

她牵着须景云的手,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嫌弃的目光,一双双盯着断尘虹,不知怎地,向来镇定自若的他,此时想找一处没有光的角落钻进去。

可没有机会,唐欣儿拉着他的手,仿若就是他的制住,他像一只受惊的猴子,靠着唐欣儿,不敢动摇。

“欣儿,你越来越过分了,你怎么可以带着一个外人,来唐家议堂。”说话的是唐欣儿的三叔,他看着怪异地须景云,心中闷气。

“他不是外人,他是景云哥哥。”唐欣儿辩解道,他们的关系里,须景云已经把他看作是家人。

“欣儿,不可放肆。”唐冉一脸肃然。

他们二人,不该在家族议事的时候闯进来,而且还带着须景云,完全没有礼数。

“爹爹,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话吗?你说,只要我愿意,我想嫁给谁就嫁给谁。”唐欣儿激烈说道。

唐冉的眼睛闪过一丝犹豫,很快他的眼中光色散去,一副高高在上的气势说道“婚嫁之事,父母之命,哪有你能决定的。”

“爹爹,你也知道,我与景云哥哥的婚约,早在我们小时候就定下来了,这就是父母之命,难道不是。”唐欣儿坚决道。

“欣儿,我之前和你一起糊涂也就罢了,现在你还不明白吗?虹阳宗已经不在了,他须景云也都不记得你了,他现在和唐家,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和他的婚约,当年也只是提提,并不作数。”唐冉劝说道。

唐欣儿哭笑道“没想到唐家,也是这种见利忘义之辈,为了与赵家联姻,连背弃忘义这种事也做得出来,这哪是一个大世家所为!”

“唐欣儿,你说什么蠢话!”家族的人喝声说道。

“怎可侮辱唐家。”

“你可是唐家的人啊!”

“欣儿,你怎可为了一个与我们唐家毫无关系的人,要如此对唐家。”

“列祖列宗宽恕啊!”

家族的族人们纷纷地惊叫道。

“欣儿,家族都是为了你好,你和这小子,是没有以后的。”唐冉发话道。

“爹爹,族人们他们都被利益蒙蔽了,我是您女儿,连您也同他们一流?”唐欣儿指责她父亲道。

“须景云,唐家一定会弥补他,往后即便是重建虹阳宗,唐家必将肝脑涂地,全力以赴,只是欣儿啊,你要明白,人只有往高处走,才能活得下来。”唐冉说道。

她心目中,父亲是高大,庄严的存在,信义在他眼里,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唐冉从女儿的神情中,读到了前所未有的失望,甚至唾弃,但他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唐欣儿后退着,每个人都在用责怪她,怒斥她,期盼她,望她能做正确地选择。

断尘虹也退步,伴随着唐欣儿失心退却地摇摆,他不知所措地跟着她地身旁。

看情势,家族已经商量好,答应了这门亲事,她傻笑道“为了我,都是为了我。”

“欣儿……”唐冉于心不忍,看着唐欣儿的神情,作为父亲,他却无奈。

唐家的长辈松了口气,他望着退去的唐欣儿,语重心长地说道“但愿那丫头想得开明。”

唐欣儿失魂落魄地样子,看着一直依附她的断尘虹,对周边都会恐惧胆小,说傻也不傻,就是对往事种种忘得一干二净。

他们儿时的情谊,只有她记得,唐家不遵守的约定,就由她来遵守。

从小,她就被教导,唐家生意光大,做得就是诚信二字,如今,一纸婚约,因为情势,而选择先利,违背了初衷。

“景云哥哥。”忽然唐欣儿认真地看着断尘虹说道。

断尘虹默认了这个名字,他看着唐欣儿,那可人的脸庞,可见她心思单纯。

她不会害他,断尘虹心中暗许,这个世上,只有她值得去相信。

“嗯!”断尘虹应道。

“你带我离开,好不好!”唐欣儿试探性地说道。

断尘虹各种缘由都还没弄清楚,突然唐欣儿让他带她走,原本这是要仔细考虑之后才能决定的事,断尘虹一口咬定答应道“好,那你想去哪?”

唐欣儿原本焦躁的心,这一句话瞬间让他脸上放出色彩,她微笑地看着断尘虹,心里想着这个傻瓜什么都敢答应,离开唐家,岂非那么容易的事。

不过这傻小子倒没有让她失望,相比那些唐家族人,他虽傻,但至少有担当。

唐欣儿都开始有几分离家出走的念头,自小时候出过陨星堂,长大了,她去过外面的地方就屈指可数了,她多想若是有一天,可以无拘无束,那该多好。

可她是大家闺秀,抛头露面的事,就是作为闺中之耻,世俗的牵绊,让她只能向往着这天地宽阔,到底有多宽阔,也不过唐家这个地方。

她到有几分羡慕须景云这样的,但同时也可怜他的遭遇,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成了这副模样。

“我方才听他们唤你欣儿,我也可以这样叫你吗?”断尘虹问了问。

唐欣儿微笑道“当然可以了,现在,这世上,我就是你最亲的人。”

“最亲的人?”断尘虹重复道。

他被她视为最亲的人,难道这世上,就没有再亲了的吗?

忽然断尘虹头又开始痛了,他想起了一些过往,有一个女孩的影子,在他孤身一人的时候,忽然出现,那种感觉,仿佛这个世界有了存在的意义,知晓他还活着。

“景云,你没事吧!”看着断尘虹作痛的样子,唐欣儿心急道。

断尘虹狠狠地喘了几口气,才慢慢渐好,这个身影被眼前的这个人所替代,断尘虹不知怎么地,每次疼痛之后,他就会害怕。

“没怎么,我好像记起了一个人。”断尘虹说到此时,眼睛定住地看着唐欣儿,他所想起的那个人,模糊得不见真容,凭着感觉去寻找,这个人,就在他的眼前。

“谁?”唐欣儿好奇地问了问。

断尘虹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是另说道“我听他们都唤你欣儿,我也可以这样叫你吗?”

唐欣儿爽口道“当然可以了,以前你不就是这样叫我的吗?”

“欣儿!”断尘虹叫道。

“嗯!景云哥哥。”唐欣儿应道。

在断尘虹此时,他知道眼前这个女子的名字时,他就默许了自己就是须景云,他没有疑问地去怀疑,因为眼前的这个人,过去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眼前如何,现今又如何,他有些许对唐欣儿的行为有些无措,见她心事重重,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也就是唐欣儿眼中那般,傻愣愣地,觉得可怜,又会因为他的傻愣而暗自生气。

唐家是大家,闺中的唐欣儿,去过的地方只有陨星堂的,身旁还有许多高手专门护卫,她不像别家姑娘那般嚣张跋扈,也没有像良家那把日日女红,她只负责她的高贵气派,每日里学些规矩,就是管理一些下人。

这些事她早已厌烦,管束下人这种事,她向来心慈手软,倒是天天被唠叨,说她没有管教。

每个人都是自由的,别人可以有别人想做的事,她做不了,难道就不能让别人替她做吗?

陨星堂看起来繁华一片,在唐欣儿心里,她的孤寂又有谁懂,当他得知虹阳宗大变时,她那时就对世间地无情,有了几分的苦楚,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听说是那样,曾经在虹阳宗的欢乐儿时,随风摆动,万分惆怅,也化作一股哀伤,远远望去,不知归处何方。

唐欣儿带着断尘虹回到了他的房间,眼神里,她的不安心思,断尘虹都看在眼里,他想问她,有什么可以帮到她的,可他什么也不知道,唐欣儿也不跟他提,害怕提及,他的伤痛就会让他难受。

“景云哥哥,你好生休息,今天我累了,我明日再来看你。”唐欣儿缓缓说道。

她唤小葵好好照顾须景云,如果他有什么伤痛,及时叫她过来,小葵满满答应,眼神里对小姐,恭恭敬敬,还有看到小姐的神情,她也难受得眼睛发红。

只有小葵最懂欣儿了,小葵虽然年纪小,但是她进唐家做工时,第一个服侍的人就是欣儿,欣儿对下人管束都宽待,有很多喜悦的事,也都爱与别人分享,只是没有人会无拘无束地和她大欢,因为她是小姐,身份不一样。

待唐欣儿离去,小葵就让断尘虹睡下,看着这个不正常的人,她不禁叹可气,许是觉得小姐命苦,这世间没有她真正想要的东西。

断尘虹多数都是在睡觉,他很听话,唐欣儿让他休息,他便困意袭来,他傻愣愣地闭上眼睛,然后呼睡。

这些哀愁,断尘虹悠然自在,在梦里,他的哀愁随之而生。

痛苦的记忆,那双湿淋淋地眼睛,还有无数人死去时发出的哀嚎,他恍如来到了地域,到处可听见有鬼魂索命。

他听到了嘲讽,笑他的人,看着很眼熟,那人正是镜子里的他,但又样貌不同。

“你笑什么?”断尘虹对着镜子里的须景云疑惑着。

镜子里的人没有说话,他狰狞的面孔,忽然就是一双红色血手,从镜子里穿出。

双手伸到他的后颈,双手一合,将他的头抱起,拉入了镜子中。

忽之大醒,在漆黑的夜里,四周清净,断尘虹全身汗水,呼着热气,这场噩梦,他终究是醒了。

他又睡了多久,为什么想不起以前的事,他的脑子完全清空,对这里一切的陌生,充满好奇。

“我是在……陨星堂?”

“我受伤了。”

“有人救了我?又是谁?”

全身湿透的他,再也没有睡意,他坐起身子,脑中回想着丝丝细节。

“欣儿,欣儿。”

“她是不是要嫁给别人了?”

断尘虹有了些许的判断,之前的他傻愣愣地,现在想清楚一切的他,紧张得四处张望。

“绝对不可以,欣儿她不愿意。”断尘虹口里迷糊地说着。

他自己也迟疑,若不是嫁给别人,那就是自己,这不禁会让他问自己,到底是谁?

“我是欣儿的景云哥哥?”

“我们,小时候……”断尘虹的回忆里忽然出现了一些片面,那个扬言以后要嫁给他的女孩,那俏丽的身影,印入了他的脑海。

“我……我……”断尘虹双手挤着头,他的回忆伴随着阵痛,让他难受不已,他不想忘了那个时候的模样,她是欣儿?

不管是与不是,此时他想找到这个人,夜半时分,推开房门,失情一般地喊着“欣儿。”

他的泪水洋溢眼眶,口中苦苦哀嚎,他莫名地心痛,他的过去,让他疼痛,想要知道原因,没有人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