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药
天色像是褪去了自己那一身的密不透风的黑纱，橘色的初阳点缀着这座十几年来都从未休息过的城市。
绚烂多彩的霓虹灯牌，消失在工厂烟囱排出来的白雾当中。
不夜城醒了，虽然它从未休息过。
而跟着这一座城市，同时苏醒的人还有萨沙。
有些费劲的睁开，昨晚因酒醉而沉重的双眼。
萨沙还有些迷茫的，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小被子。
眼睛向四周游弋着，却发现自己躺着的地方并不是昨天晚上一时最后消失的地方，而是自己的员工宿舍。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脑海中最后的迷茫与困意如初雪消融，一般彻底消散。
瞬间清醒过来的萨沙，将盖在身上的小被子猛然掀起，像是金鱼打挺一般的站起了身子。
洗漱，打理面容，仅仅几分钟不到，萨沙就将自己收拾的如往常一样，摸着还有些扁扁的肚子，就走到了吧台。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来生酒吧，毕竟还是一个酒吧，没有人会闲的没事，在这一大清早上来这里喝几瓶酒，干点买卖。
而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吃着早餐的克莱尔，一眼便看到了鬼鬼祟祟，探出了头来的萨沙。
向着她招了招手，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这肢体动作再明显不过了。
萨沙有些别扭的坐在了克莱尔的另一旁，一同吃着她今天的早餐，面包和果汁。
在这里工作还是头一次，醉的像昨天一样萨沙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口的嚼着面包，往往很久才往下吞了一口。
但是当整个早餐吃完的时候，萨沙才意识到，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自己昨天的“丑态”，
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些害羞的，萨沙扭捏着向着一旁的克莱尔问道：“我昨天有说胡话吗？”
“没有，完全没有，你昨天喝多了之后，就像是一个人形的瓷娃娃，艾莉森把你抱回床上的时候，你都没有任何动静。”
脸上带着笑意的克莱尔，像是说着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当然也确实如此，在这里每个人都有不可言说的痛楚，也只有当心中盛不下的时候，才会借着酒精稍稍揭开一点伤口，这对于在这里呆惯的人来说再正常不过。
只不过是萨沙平常就像是一个作风优良的好学生一样，头一次干出了这种像是逃课的行为，心中难免会有些别扭。
看着莎莎，还有些在发呆的样子，克莱尔直接拍了拍，这个可爱的猫猫头，“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开始干今天的活吧，昨天的酒具还没有全部消毒完毕呢，顺便再准备点材料，谁让我备好的水果和冰块，昨天晚上都被一只贪嘴的小馋猫给偷喝了。”
萨沙脸上微红，但是来自同事的打趣，还是冲淡了她内心的羞涩，在繁忙的准备过程当中，也逐渐回归了正常的轨道。
只不过是在工作的闲暇之余幻想的萨沙，把艾莉森将自己抱回宿舍的动作，莫名的跟另一个人的背影重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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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个不轻不重的耳光落在了大卫的脸上。
“怎么办？”
“这个斯安威斯坦本来就是我的，你们到底怎么搞的？”
“拆除可是要花好多钱的。”
“真是可恶，小屁孩最会惹是生非了。”
“那直接把他解决掉了？”
周围嘈杂而激烈的对话声，很快便让还有些迷糊的大卫恢复了清醒。
“把他解决掉再拆下来的费用是不是会便宜一些？”
“好像是会便宜那么一点。”
在这些人激烈地争辩当中，此刻的大卫好似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碍眼的绊脚石。
而其中为首的那个身材十分壮硕，简直像是一个凶猛的大猩猩一般的首领。
眼看着大卫清醒过来之后，也是十分干脆的握住了他的小腿，直接将他倒提了过来。
从下向上看，在大卫的视野当中，眼前的这个小巨人，一般的男子，光他的小臂都能赶上自己的大腿粗细，更别说他那灰白色，头发底下猩红的双眼，让大卫看着不寒而栗。
“听到了没？我这就把你撕成两半！”为首的壮汉这般说道。
“别把我家弄脏了。”站在一旁，嘴里的香烟袅袅升起，露西仿佛事不关己的说道。
“闭嘴！”壮硕男子冲着露西说道。
“小屁孩儿，你怎么会装着我的斯安威斯坦？！”
壮硕男子，依旧在语气凶恶的逼问着，但是这也十分的正常，毕竟任谁买了一个高昂的贵重物品，并且定金都付了的情况下，转头来却看到它装在了别人的身上，这又何尝不是一种NtR。
只不过大卫一点也没有因为壮汉的逼问而害怕，倒吊着的身体只是看向了露西。
“你在耍我。”
“闭嘴！”又是一巴掌拍在了大卫已经有些肿起的脸颊上，而露西则是微微偏过了头，不再看向这边。
这一幕就像是仙人跳一样。
而壮汉依旧非常疑惑的问道。
“小屁孩，你为什么装着我的斯安维斯坦？”
“你的？”
“对，就是我跟供应商买的，但是我一付完钱，她就玩失踪了。”
听到这句话，坐在壮汉身后，跟他体型同样壮硕的一名女子说道：“谁让你先付钱的，活该！”
“她说现在急需现金，再说之前也是可信赖的合作伙伴，谁知道她会整这么一出？”
但是听着他们俩之间的对话，大卫倒是琢磨出来了。
他们嘴中的这个“她”，除了自己刚刚去世的母亲还能是谁呢？
“你们口中的那个供应商....”尽管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人选，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大卫嘴上还是试探的说道。
“葛洛莉亚·马丁内斯，你认识他吗？”
“她是我妈妈”
说出这句话，顿时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
“你是她的儿子？”虽然依旧是那一副逼问的态度，但是壮汉的语气明显是好了许多。
“那她为什么要把准备卖的商品给了你？”
“就在昨天，我妈已经死了。”无比平静的话，诉说着再悲伤不过的事情。
“就在昨天，前两天他才刚跟我做了一笔生意，是因为警察局吗？”
“昨天一起车祸，我们陷入了崩溃之间的斗争，在混乱当中，我妈妈她不幸中弹了。”
“这和斯安威斯坦没有关系....”
在将这一切都说清楚了之后。
没有的壮汉突然松开了手，大卫也以一个倒栽葱姿势直挺挺的趴在了地上。
“难怪她没有接电话。”壮硕的女子说道。
“节哀顺变，但这并不是你装上斯恩威斯坦的理由。”
“都说了，我tm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你的。”一直被误会的大卫也忍不住的升起了怒气，更何况在之前还遭到了第一次的背叛。
“哼，哪个Sb会把来历不明并且还这么可怕，这个玩意儿植入自己的体内，难道你的义体医生给你干活的时候，没有跟你说过吗？”
“你是疯了吗？”
另一旁一个手臂超长的男人，嘲笑且轻蔑的说道。
“看来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有多么可怕。”壮硕的女子接茬说道。
“你们是赛博朋克吗？”没有在意这些大卫，看着他们身上的服装，再看着他们之间对话的语气，有感而发的问道。
“是...又怎么样？”手指触碰着眼前的墨镜，壮汉沉声说道，
“请让我继续用斯安威斯坦，到时候我会赚钱还给你们的，虽然我现在没钱。”大卫努力的争取着自己的机会，展现着自己的价值。
“不只是钱的问题，这可是军用级别的义体，在市面上是买不到的。”
“我只能负责还清，你付给我妈的钱。”大卫无奈的说道，只不过现在将所有精神都集中在于眼前，壮硕男子对画上的大卫并没有注意到露西的眼神，却一直都在看着自己。
“那就现在就把你杀了。”壮硕男子威胁的说道。
“不准在这里。”露西继续插话道。
“那就让我替你们工作。”
“你是在开玩笑吗？就一个新手能干什么？”
“我会用斯安威斯坦的。”
“没有可能的，这可不是你能玩的转的东西，小屁孩？用斯安威斯坦？”手中还掐着烟的长手男继续说道。
“那你恐怕会惊呆了哟。”露西继续的插嘴说道，显然，至少在现在露西的立场是偏向大卫的，哪怕另一方是自己的同伴。
“恐怕用两次身体就爆炸了吧。”长手男不相信地质疑道
“我今天用了8次。”
随着大卫说出了这句话，在场的众人都用惊讶的目光望向了他，除了一直都看着大卫使用的露西。
“喂，够了吧，就别tm再吹牛了。”作为在团队里负责制作装备的长手男，有着一点知识底蕴的他最为清楚，军用级别的义体究竟会对人体造来造成怎样的负担。
“那我现在用给你看？”
大卫轻声的说道。
但是下一秒，三把枪就对准了他。
“先缓缓？别动。”壮硕男子说道。
“没事儿，我就拿他手上的那根烟。”大卫指着长手男机械，手上还在苗苗升起青烟的烟蒂子说道。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阵清风无声的拂过了众人的身体。
大卫再清晰不过的向众人展示了，长手男机械手中的烟是如何被拿走再到放回的过程。
“这样的话今天就算是用了9次?还是说算10次？”
“我的天啊，这小屁孩怕不是疯了。“长手男震惊的说道。
“所以请给我一次机会吧。”大卫继续说道。
“什么机会？”壮硕男子冷声问道。
“让我替你们工作的机会，我肯定会顺利完成的。”
听到这句话，壮硕男子拉下了一直遮挡着自己目光的墨镜。
犹如猛兽般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看向了大卫，而大卫同样如此，眼神当中没有丝毫惧怕的回应着，而站在一旁的路西，忍不住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这一场无声的眼神交汇当中。
在这空气仿佛都凝结的几十秒当中。
像是认可了大卫这样的人，壮汉站起身来，“算你有胆量，小屁孩儿，那么姑且就让你试一试。”
“啊，又来了。”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气氛就像是回归了正常的温度一样，身材壮硕的女子开口有些无奈的说道。
而一旁的长手男则是抱起自己的手臂，枕在后脑，有些无奈的打了个哈哈。
“毕竟我也欠了葛洛莉亚一个人情。”
“谢了。”大卫感激的说道。
毕竟他内心当中清楚，这个机会来之不易，如果对方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大可把他自己的身体撕成两半，直接拿走安装好的斯安威斯坦，这对于他们来说，费不了什么工夫。
但是做完这了这一些，为了保险起见，壮硕的男子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露西。
站在一旁的露西，此时直接朝着大卫抱了过来，眼中闪过犹如闪光般的光线，一个带有追踪定位的芯片，被插入到了大卫的芯片插槽当中。
至于为什么要选择这样像是拥抱的姿势嘛，那估计就只有露西清楚了。
“什么？”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大卫开口问道。
“放心吧，只是装个追踪器而已，我们可不想让你中途跑路了。”
“我不会跑的。”
“很多人跑路之前也会这么说的，那么就这样，明天早上我们再联系你。”
说完，这突如其来闯入了三个人，又再次走出了房间。
此刻的房间当中，也只剩下刚才还有如热恋般感情升温，却又忽然背叛的两人。
大卫背过身去，目光不再看向身后的露西开口问道。
“他们是你的朋友。”
略微沉默了一会儿，露西才开口说道“是啊。”
“难道你一开始就....”大卫情绪低落的继续说道。
但是还没有等他说完，却又被打断了。“我们的相遇完全是巧合。”
露西开口说道，她并不想让自己第一次，把内心都全部展现给另外一个人之间的感情，出现一些别的因素。
“我听说曼恩对军用级斯安威斯坦丢失，然后发现是你在使用，查了一下就发现正好就是丢失的那一个。”
“所以你把我引诱到这里，从头到尾都在欺骗我。”
“快回家吧。”没有过多的解释，露西微垂着头说道。
“嗯。”大卫也立马答应，丝毫没有理会自己，此刻还有没有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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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吱悠，吱悠。
正躺在自己房间当中的程燃，猛地听到了一阵这样奇怪的响动，没有睁开眼睛，程燃拔下了自己脑后的深浅接头。
待到脑海当中，如深水浮出水面的那一般感觉完全消失之后，才慢慢睁开了双眼。
打了一个哈欠，程燃穿着自己的睡衣，从床上起来吸着两只拖板鞋，啪嗒啪嗒的走了出来。
感觉十分口渴的，准备下楼买上两瓶可乐。
打开房门，走在过道上的程燃，朝着自己邻居家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刚才那一阵奇怪的响动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现在那，发出吱悠，吱悠的铁栏杆，还挂在大卫的门上。
显然是为了躲避房租的大卫又一次用了自己的老办法、
摇了摇头，程然也没管这些，只是自顾自的向外走去，而在门内的大卫，则是目光出神的盯着那一罐骨灰，许久之后才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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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口中摸索，掏出来了两个硬币，程燃把它们塞进眼前的自动售货柜中，摁一下按钮，一罐铁制的可乐在机器当中发出碰撞声，最终滚了出来。
只是当程燃握住了这一罐可乐，还没来得及打开的时候。
“那边的大叔，麻烦也帮我来一瓶。”一个萝莉声音在身后响起。
没有回头，程燃保持着现在的姿势，“要什么味的？”
“跟你一样就行。”
只不过刚才掏出来的两枚硬币，是程燃这个睡衣兜里最后的余额了。
没有办法，一点红光从程燃的眼中出现，随即熄灭，而眼前的自动售货机也再一次有了一瓶可乐在机器里面碰撞滚落而出。
“给，你的可乐。”拿着两瓶可乐的程燃，这时才回过了头去。
递给了身后要可乐的人，一个有着绿色头发，可爱面容，萝莉身材的女孩。
“我叫丽贝卡，谢啦，大叔...”这个自称为丽贝卡的萝莉语气十分轻快的说道，就要在说出大叔的时候，却看到了程燃黑发下所遮挡下的年轻面容，果断停住了嘴，反倒是眼前一亮，用着自己的小胳膊肘，戳了戳程燃的手肘。
“谢啦，小哥，你叫什么啊？”丽贝卡一脸笑容的套着近乎说道。
看着这样的丽贝卡，程燃的脸上同样是浮现起了笑容，轻声的说道。
“我叫后悔药，一个一直有效的后悔药”
“好奇怪的名字。”皱了皱鼻子的丽贝卡说道，毕竟这个名字怎样听都不像是一个人名。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