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扑通。”

“扑通。”

Right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耳边一瞬间只剩下自己心脏的跳动声。

心脏跳动得很快,就如出生的婴儿一般,不过在飞速冲顶过后,又逐渐地向下平息。

随着心跳声越来越小,电视里传出的声音便慢慢盖过耳边,交接中不带丝毫停顿,也未给过他片刻安宁。

他不清楚自己这是在哪,自己遭遇了什么。

甚至于,他有那么一瞬间连自己是谁也不清楚。

非但是名字、性别、认知,包括存在的意义、身体的变化,皆是一整片空白。

思绪很乱,视线也很暗,疲倦的困意稍稍拂去之后,紧随而来的就是空虚的不安感。

Right略显迷茫地轻轻歪头,看着身前不远处电视机里播放的内容,倒是全然没有方才小金时海眼中的恐惧与抗拒。

大脑的神经元也如被接通的电源一般,脑神经一簇一簇亮起,带着不知是真是假、若即若离的记忆袭来。

是了,他叫RIght,十五岁,是个什么都敢面对,什么都不害怕的少年。

他从来不会透露出任何懦弱、犹豫的情绪,他非常地坚定自我,只是他不那么喜欢说话罢了。

对了,他还非常喜欢足球这项运动,他的运动天赋非常的好,他也明白,自己就应该是走这条路的人。

还有,他似乎还有一个弟弟,一个他很想保护、又莫名很讨厌很讨厌的弟弟。

只是弟弟的名字叫做什么他有些想不起来了,或许是因为刚刚睡醒的原因,他想了好久才想起......

弟弟的名字......

是金时海。

Right一点也没为自己的名字不同而感到奇怪,在他的认知中,这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实。

陡然间,肩膀忽地就被一双大手钳住,Right愣神般地抬起头,目光所至,金圣柱稍显温和的脸就直接映入了眼中。

这是......

“是不是和阿爸刚才跟你说的一样,这并不难面对,只是一档新闻节目里的内容而已,它又没办法冲出来伤害你。”

金圣柱安抚地微微一笑,丝毫没有注意到儿子身上已然发生的改变,在他的感知中,一切都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

Right眼中的陌生与困惑、以及接踵而来因为“记忆”植入所产生的痛苦,他都没有发觉,于金圣柱的眼里,这不过是儿子克服恐惧后还没完全缓过神来而已。

“阿......”

“......爸?”

Right努力消化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词汇,脑子里刚生成的记忆迅速就开始不断变化,一直到记忆的大致逻辑没有明显问题时,他才真正地接受了,自己的父亲就是眼前这个男人的事实。

自己的弟弟是金时海,金时海的父亲是金圣柱,所以金圣柱也是自己的父亲,这个逻辑链看似就是正确的。

至于金时海去了哪,为什么自己会忽然出现在这,金圣柱眼中的自己是谁,这一切的一切,大脑都没有告诉他。

或者说,已经产生裂痕的大脑,无法告知Right可以怀疑这一切的讯号。

就连,能够有这种想法的想法,都不曾传达。

而与此同时,电视机里的新闻播报还是在继续着,慢慢又将Right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

“我知道你们有的,给我一点点就行,一点点......我就一次,就一次就好。”

那个瘾君子仍然在对着镜头右侧方向苦苦哀求,原本盘坐的姿势也变成了跪坐,就差把整个身体都趴在床上。

“你们要我,做什么都行,想做什么,都可以。”

“否则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他一边语无伦次、扭动着身体做出诡异的动作,一边痛哭流涕、虔诚似最忠实的信徒。

Right就静静看着电视里的内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其实一点也不害怕,他甚至不知道里头那个男人在做些什么,可不知从何而来的、像是生理性的恐惧感却渐渐地遍布全身,从脚踝到心脏,再由心脏到喉咙,最后蔓延至头顶处。

明明内心深处无动于衷,但大脑的警示一直关不上,不断告诉着他:

你应该感到恐惧,你仅剩恐惧。

而事实上,Right也只能接受这种恐惧,对于他来说完全属于生理上的恐惧。

“滋~~~滋——”

画面就此切断转换,镜头瞬间又变得模糊不清,背景也在悄悄地更替,随后,又是那道冷冰冰的女人旁白声音响起。

“以上就是我台记者于戒毒所与检察厅前辈们共同拍摄的现场画面,在此,我们再次呼吁广大群众,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好奇、又或者忍受不住诱惑,就轻易做出尝试,这不仅会危害到自己的身体,也会将个人今后的人生毁于一旦,更会对自己的家庭、亲友,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

“如果你发现、或者怀疑你身边的朋友有可能触碰到了毒品,还请拨打我们有关部门的电话热线,请求官方的帮助,请相信,我们半岛官方部门的初衷,就是让所有国民都能避免受到毒品的荼害。”

“人生的路上有太多陷阱,往往一不留神,就会使得裂缝迸出,以至于支离破碎,莫要因为自己一时之快,害了自己,也害了家人。”

“接下来,我台将为您继续播报......”

“......”

金圣柱默默将注意力从电视上收回,微微皱起眉头,毫不掩饰自己眼睛里的厌恶与恶心,缓了缓神情后,又抬起手揉了揉Right的脑袋,“你需要更加勇敢一点了,时海,你可是咱们家唯一一个小男子汉,等你长大以后,姐姐们还要靠你来保护呢。”

“不过,我们也可以慢慢来,阿爸相信我们时海会变得越来越勇敢的,不论面对任何事,都不会直接就选择逃避。”

Right回过身仰起头看向金圣柱,貌似有着什么话要说,好不容易适应了嗓子的不适,才刚开口,却又被金圣柱自顾自地打断。

“我......”

“行了,我们准备回家吧,你啊,不是刚才就已经想回家了么?”

“回家?”Right听完愣了愣,显然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家对他来说,也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词汇。

然而金圣柱并没有在意从儿子口中发出的这句疑问,瞥了一眼还在Right手中的那包海洛因,又说:“把那包东西拿给阿爸,这东西我们扔掉就行了,以后,不要看到什么都捡起来,知道吗?”

话音落下之后,Right就不明所以地低头望去,自己的手中确实攥着一包不知里头装着些什么的透明塑料袋,可他此时的关注点却并不在这上面。

而是,他的身体,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更准确的说,是他的身体,为什么会是这副模样?

逻辑链刚要发生崩溃,他下意识抬起手的动作马上又再次被金圣柱给破坏。

金圣柱直接就从Right的手掌中把那包海洛因夺过,二话不说,便将其十分随意地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面,仿佛多握在手中一秒,都会沾上些许的污染。

看也不看第二眼,拉起Right的小手就往走廊方向走去。

只是,Right的脚步依旧一动不动。

“怎么了,这是还想留在这呢,时海啊,我们今天的足球训练课可还没完成,要是再不早点回家,晚上奶奶又得等你吃饭了,你也不想奶奶等着你,对吗?”

金圣柱这会儿的口吻态度又显得十分耐心,完完全全一个看似温柔体贴的父亲形象,“走吧。”

“一会儿回到家就去换上训练服和球鞋,阿爸可能会先去打个电话,你在球场那等着阿爸就行,自己一个人先做做拉伸,动作之前阿爸都教过你了,还记得吗?”

Right眼神飘忽地扫视着自己的下半身,尽管疑惑还未被解开,但他清楚自己此时应该如何回答。

“......记得。”

他的语气略显踌躇,声音微弱,金圣柱想了想就轻声问:“是觉得阿爸刚才对你太严格了?”

这问题又让Right的疑惑深了几分。

刚才?

他摇摇头,用着稚嫩的声音回答:“不是。”

金圣柱一听,以为是儿子有点小脾气,也没有太过在意。

毕竟小金时海从小在长辈们眼里就很懂事,向来没有过像其他小孩子那样闹过情绪,和长辈顶嘴,一直都让人很省心。

于是一边走着,一边拍拍他的脑袋,“好了,阿爸和你道歉,可以吗,别闷闷不乐了,你这孩子。”

“......”

Right被迫地接受这份难以理解的情感,用余光瞄了一眼金圣柱的表情,试探着说:“阿,爸,我没有生气......”

“我只是——”

“嗯?”

“父子”两人对视一眼,Right最终还是抿起唇低下头去,他好像什么也没办法说明白,连语言也组织不清。

“没什么......”

我只是名字不叫做时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