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笙的背景？
听到王记者的话，江与晟不屑一哼，语气带着不加掩饰的鄙夷。
“不就是陆家那个从乡下接来的私生女吗？一个贱人生的女儿，现在还得管我妹妹叫妈，这算得上什么背景。”
一看江与晟就是久居京城，也不关心江城这边发生的事情。王记者表情神秘，凑到江与晟耳边说了个名字。
听清王记者说的什么，江与晟神色一震，不由得深吸口气：“……你什么意思？”
“你是说，这个陆笙和厉慕沉有关系？”
干媒体的向来是能最先拿到一手消息的。
王记者直接道：“何止是有关系，我听说，那位厉总可不是一般地在意她。”
“有传言说，厉慕沉之前花几个亿给她买了一座岛，就为了给她建一座庄园当十八岁生日礼物。”
“而且据说厉家那边的人，也都把她视为少奶奶和厉夫人了。”
“你说什么？”王记者的话显然超出了江与晟的认知，“厉慕沉花几个亿，给陆笙买个岛，建庄园当生日礼物？？”
江与晟眼睛都瞪大了，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是啊，”王记者道，“所以江教授，你这照片要是拍到的是彭院士和其他女孩，报道我也就发了。”
“可这位陆小姐，她是那位厉总的心头宝。这报道要是把她牵涉其中，我这不是惹祸上身吗。”
“要是得罪了那位厉总，我可承担不起那后果，这不是十万块钱能解决的事情。”
听到这里，江与晟算是明白这王记者什么意思了。
一来是顾虑厉慕沉，二来是嫌钱少。
江与晟最讨厌这种奸猾狡诈坐地起价的人了，但没办法，他可是蹲了一个月才蹲到彭鸿远有这种能大做文章的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错过这次机会，他还怎么报复彭鸿远？
于是江与晟深吸口气：“我本来也不是针对陆笙这种小孩，我是想让你拿这照片视频写报道引导舆论，把彭鸿远的名声搞臭。”
“那这样，你就把陆笙的脸什么的都打马赛克。不露脸，只露出他们高中的校服来，让人看出这是个高中少女就行了。”
“以后要真有什么事，你就说你收到匿名爆料的照片视频本来就是打了码的，你也不知道那女孩是谁。”
“至于报酬……”江与晟咬咬牙，那天被彭鸿远一票否决的恨意涌上心头，“我给你二十万。”
“你要是能再帮我找那水军什么的操作操作，让网上的人都骂彭鸿远，我再给你加十万。”
二十万加十万，这可是三十万啊。
王记者一听这话喜上眉梢。
一篇报道三十万还没什么风险，又能给他们报社增加流量，何乐而不为。
于是这回痛快就把这活接了下来：“可以，江教授您就等着瞧吧。”
“毕竟在网上，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网友们向来都是一窝蜂地被无脑带节奏，他们最喜欢干的，就是站在道德制高点审判别人了。”
——
盛景。
下午，学校里所有学生都沉浸在一会儿欢快一会儿痛苦的氛围里。
欢快是因为要放寒假了，从明天开始就不用上学了。
痛苦是因为，寒假作业实在是太！多！了！
从明天到正月十六，总共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结果每科发下来的试卷都有几十张。
全科摞在一起沉得人都要抱不动，都不知道这放假是回家休息的，还是回家加班的。
“呼，累死我了简直，盛景的作业怎么比我们一中发得还多。”
蓝语把准备带回家的书收拾完，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看向陆笙：“话说笙笙，你怎么都不收拾一下卷子和书啊，你该不会啥都不打算带回去吧？”
问完，又看向另一边淡然神色和陆笙如出一辙的陆攸鸣，忍不住耸了耸肩。
“得，你们兄妹俩也确实没有带书回去的必要。反正书上讲的试题出的，没有你俩不会的。”
“也没有，”陆笙看了一眼桌上，“书我没打算带，但是卷子还是要带的，毕竟不能不交作业。”
蓝语笑起来：“班主任听见你这话一定很开心，毕竟成绩好就算了，还这么乖。”
蓝语在这边和陆笙说着话，一抬眼，就瞥见有三四个班上的女生似乎在朝她们这边看，那表情像是在纠结什么。
蓝语向来心直口快，直接隔着挺远就朝那几个人问道：“诶？怎么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见蓝语都直接点名问了，那几个女孩子互相看了一眼，深吸口气朝最后一排走过来。
先是看了眼蓝语，然后又都看向陆笙，神色有些拘谨。
其中一个高个子的女生开口：“…是这样的，马上就要放寒假了，我们想问问陆笙同学有没有学习笔记什么的。”
“如果有的话，能不能给我们拍一下。这样我们在家复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照着看一下。”
说话的这个女孩子叫孙莉，看上去很不好意思，说话声也很小。
这几个女孩子，都是班上家里不是特别有钱，但平时学习很努力的。
也不怪她们感到拘谨，过来说话都小心翼翼。
因为陆笙的存在实在让她们觉得，太有距离感了。
从转学到盛景的第一天起，少女似乎就一直处于众人视线的焦点。
反正不管是好的事情还是坏的事情，无论是被崇拜被夸赞还是被嫉妒被针对。哪怕是被推上风口浪尖被人指指点点，也总是能游刃有余扭转局面。
她太漂亮，太优秀，和她们这种普通人完全不同。
或者说，她们觉得自己和陆笙这样的人之间，是有一层无形的壁垒的。
好像只有陆攸鸣、韩璟、蓝语、霍予这样同样不普通的人，才有资格靠近她的身边，和她说话，和她成为朋友。
所以这么久以来，好像班上从来都没有人靠近教室最后一排的位置，也从来没有其他人主动和陆笙说过话什么的。
孙莉不知道别人，反正她是因为不敢。
跟这样耀眼的人站在一起，想象一下就会觉得有些自卑。也害怕人家根本就不想搭理自己，那就更丢人了。
“学习笔记吗？”
听到女孩的话，陆笙抬起眼来，“抱歉，我没有记过那个。”
“啊，奥，好的。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也就是过来问问。”
虽然并没有学习笔记可以借着拍照，但少女居然回应自己了，而且还跟自己说抱歉。
这让孙莉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孙莉一边摆手一边说道，然后就准备跟其他几个人转身走，却被陆笙叫住了：“等一下。”
少女声音依旧清冷，但是目光柔和，“虽然我没记学习笔记，但是知识都在我的脑子里。”
“如果在家复习的过程中，你们有什么不会的问题，可以直接发微信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