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吴文哲是被章小楠的电话叫醒的。
章小楠的声音有一丝急切，还有一丝紧张。
“吴文哲，昨晚，你们发现什么了？”
“我，我又收到照片了！”
“还有一条威胁短信！”
“你说什么？”
如果说，章小楠第一句话让吴文哲觉得烦躁的话，那么，后面两句话就是让她一秒清醒的警报了。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头晕了两秒后立马下床，开始穿衣服。
嘴上还不忘问情况，“照片还跟之前一样吗？那条威胁短信说了什么？”
“照片……这次是全裸，我身上没有一件衣服。”
在此之前，照片还都像艺术照一样，只是露得比较多，很关键的部位看起来影影绰绰，半遮半掩。
但这次，是一丝不挂了。
紧接着，她又说，“她说他知道我把这事告诉了两个男人，如果我再不收手，就会曝光。”
章小楠声音忽远忽近，不知道是信号不好还是什么。
她的话让吴文哲瞬间提高警惕。
他们之前确定过，章小楠来这里是临时起意，就算真有人跟到别墅，也不会确定别墅里是什么人。
而且昨晚，他们藏得真的很隐蔽。
不管是白露宁出现还是离开，都没有任何异常，都没往他们这看一眼。
所以，消息不是从章小楠和他们这漏出去的，那就只能是章家了。
他们昨天去章家的事‘打草惊蛇’了，那个帮手跟白露宁说了。
可如果是这样，昨天白露宁为什么还要以身犯险，亲自过来一趟呢？
这个问题，吴文哲想不明白。
所以他干脆不想了，敲了敲靳南城的门，“靳南城，章小楠来了。”
然后，去楼下给章小楠开了门。
章小楠眼眶发红，还带着几分湿润的感觉，一看就是哭过了。
显然，这次的全裸照片把她吓坏了。
“进来吧，老大还没醒，你稍微等等。”
章小楠进来后，有点急切地问，“昨天，你们看见那个人了吗？是谁？”
吴文哲抬手按了按后脑勺，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昨晚靳南城也没嘱咐过这个问题。
“等老大下来，让他跟你说吧。”说完，他可能觉得自己这话有点太不近人情，又紧跟着解释了两句，“别误会，我就是怕我说不明白，因为这件事……这件事老大比较清楚。”
他本来想说他也是昨天才想明白，但实在难以启齿。
所幸靳南城没让他等太久。
靳南城下来的时候，直接问，“昨晚的事，你跟章小姐说了吗？”
“你说吧。”
吴文哲往沙发上一瘫，多少有点任性了。
靳南城没反驳，径直坐到沙发上，开门见山，“昨晚天黑后，确实有人进了你家，就是你说的那个闺蜜，白露宁，虽然她穿得很严实，但她戴的耳坠是定制款，全球只有这一对。”
“这一点，还是吴文哲发现的。”
说着，靳南城把洗好的照片往她面前一送。
虽然整体很暗，但那人的性别特征和耳朵上戴的耳坠，看得一清二楚。
吴文哲听到他的最后一句，忍不住瞪他。
他就差质问靳南城，说正事就说正事，这种时候提他干什么？
章小楠果然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随后伸手拿起照片，看到那个耳坠后手指微颤。
“怪不得最近突然开始频繁联系我，让我给她当伴娘是假，想看我狼狈难受的模样才是真的吧？”
她捏着照片的手不受控制地用力，甚至开始发抖。
那种浓烈的恨意，像是要透过照片把人捏死。
“但是，为什么？我什么地方得罪她了？还是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为什么她要这么对我？她不知道那些会毁了我，会要我的命吗？”
她一把扔了照片，痛苦地捂着脑袋，声音颤抖，却又歇斯底里。
靳南城把昨天跟吴文哲说的话又跟章小楠说了一遍，在此基础上，又多说了几句。
“而且，章小姐，你的生活环境和白露宁不一样，她羡慕你，追捧你，在你面前谄媚的同时，她也是嫉妒你，恨你的。”
“当然，说恨你可能不太准确，准确说，她恨的是她自己。”
“她恨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不像你一样，一出生就什么都有，不管想要什么，有的是人会争着抢着把那些东西捧到你面前。”
“我猜，她肯定想过，就算她这招帮不了孙辰，至少是大家一起破产，你还会身败名裂。”
“到那时候，她在你面前也许就不会那么自卑了。”
听完，章小楠心里百感交集。
与其这个人是白露宁，她更希望是她的那个前男友，或者是她妈妈的什么竞争对手。
因为，白露宁是她真心对待过的人，她对白露宁的帮助也是毫无保留。
只是，终究是物是人非了。
靳南城不需要知道她心里多难受，多受伤，他只会提醒对方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这件事，算是已经真相大白，现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你可以选择把警局交给警察，报警，你也可以继续交给我们，我们用一种更隐晦的方式解决。”
报警吗？
章小楠从来没想过。
一开始是因为不知道是谁，忌惮对方。
现在，完全是失落，甚至有些疲惫，她只想息事宁人，不愿意闹大。
而且白露宁手里有她的裸照，一旦出现任何意外，她都赌不起。
她轻声说，“我选第二条路。”
“好，我和吴文哲会尽快商量出对策，然后第一时间转告你。剩下的，章小姐还有什么想说的吗？”靳南城公事公办的把照片收到一个写着章小楠名字的牛皮纸袋内。
章小楠摇摇头，“没有了。”
“那，咱们这个案子就算结束了，剩下的，算是我们的服务售后。”
说完，靳南城一本正经的收起桌上的录音笔，扬了扬，问，“这个，介意吗？首先声明，每个案子，我们都会做案件记录，只记录这件事的大概，非案件关键部分，不会事无巨细，更不会泄露你的隐私。”
她轻轻勾唇，摇头，“我相信你们。”
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也知道照片也不会泄露出去，更不会对公司有任何影响后，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更何况，吴文哲和靳南城连她裸照都看过了，她还怕他们把录音再听一遍，做个记录吗？
然而，工作室的案件记录压根不是他们做的，而是安琪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