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先从吴文哲说起。”
砰——
章小楠话音刚落，厨房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紧跟响起。
安琪拉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抱歉抱歉，我手滑，杯子不小心掉地上了，一会我去超市，再补一个。”
好巧不巧，碎的杯子正好是吴文哲经常用的那个。
章小楠目光灼灼地盯着吴文哲，眼底有些恳切，“可以吗，吴文哲？”
别说办公室的人都在，就算只有他们两个面对面，吴文哲也不愿意啊。都分手这么多年了，谁愿意听前女友说当年为什么甩他啊，最关键是，说完他一会还说别人，这种事想想都膈应。
他有点不自在的拒绝。
“我有什么好说的？咱们都分手这么多年了，你直接跳过说重点吧。”
“但我想从你开始说。”章小楠异常坚持。
与此同时，安琪拉已经收拾好厨房的杯子碎片，像是赶场子似的，拿上手机和外套，“那什么，家里东西不多了，我先去超市，你们聊，回头要是有什么着急记录的，你们再给我打电话。”
言下之意，安琪拉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了，等他们电话。
吴文哲第一次对安琪拉的善解人意有意见。章小楠问这么尴尬的问题，他一个当事人都还没说什么呢，她倒是先跑了，不够义气。
靳南城给了他个眼神，提醒，“只是说案子。”
“行行行，你们随便吧，这事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你也都知道了。”吴文哲有点破罐子破摔了。
章小楠松了口气，但两手放在腿上，还是有些不安地揉搓着。
“说实话，吴文哲不是我的第一任男朋友，但却是最爱我的，跟他在一块的时候，我虽然经常抱怨，经常跟别人攀比，但不可否认，那段时间是我心里最踏实的时候，我觉得跟他在一块有未来……”
“章小姐，说重点，这些都跟案子无关。”吴文哲忍不住打断。
他就不明白了，章小楠现在跟他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是为了博同情，希望他回心转意，还是单纯地卖惨，希望他能看在两人过去的份上对这个案子上心？
完全没必要啊。
“抱歉，我说多了。”章小楠的眼底似乎是划过一丝失落。
“吴文哲，你什么时候这么不专业了？”靳南城有些不满，本来章小楠对他们的戒备心就强，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加隐瞒，现在好不容易愿意说实话，如果因为吴文哲的横挡竖拦，让她再退缩，那么这个案子将会陷入僵局。
几十个嫌疑人，不好查。
靳南城尽可能放轻嗓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严肃，“继续吧，他不会再打断你了。”
章小楠再次看了眼吴文哲，随后，像是鼓足了什么勇气，“吴文哲，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那时候是真的想过跟你结婚，但我们的生活差得太多了，你没办法融入进来，我也放不开手，我们只能这样了。”
吴文哲不置可否，章小楠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知道他不会回应自己的问题了，径自继续。
“在吴文哲之后，我消沉过挺长时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吧，我突然有点想想结婚的念头了，我的要求不高，就是想找个有钱，长得高，又很帅的男朋友，最好再像吴文哲对我那么好，我会立马跟他结婚。”
“但，可能就是因为我甩了吴文哲，所以，我自己也遭报应了，从此以后，再也没碰上过什么真心实意的人，大家都是玩玩，玩玩感情，顺带玩玩我。”
“这两年，我男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看着很潇洒，其实我很寂寞，他们最长的也没有超过三个月的，他们有钱，都很有钱，有留学二十多年的海归，有搞it的巨头，还有家里有矿的，就连他们送我的东西，都超级给我面子，我跟姐妹们炫耀都炫耀不过来……”
说到这里，章小楠的眼神突然有点黯淡了，像是熄了灯的城市，没有一丝生气。
“但是，他们没有一个是真心爱我的，也没有一个人是想娶我的，但他们砸钱送礼物的时候，真的没有手软。”
她说到这里，就连靳南城都忍不住看了眼吴文哲。
可吴文哲就像个木头人一样，连张纸巾都不给章小楠递，但也没再打断。
落寞之后，章小楠就好像放飞自我了一样，毫不介意的跟他们说着她跟那些男朋友之间发生的事，“当然，可能也是我不配，他们不是好男人，我也不是什么好女人，有时候同时跟三四个男人见面的事，我也干过，从没翻过车，喜欢我的时候都喜欢得要死要活的，对了，还有人为我割过腕。”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丝炫耀和骄傲都没有，看她眼神，对此似乎有些恐惧和厌恶。
靳南城没错过她眼底的情绪，追问，“割腕？哪一个？能跟我们详细说说吗？”
“能啊，这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章小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身体突然有点抖，甚至说话声音也有些沉重，“这是那个海外留学生，很浪漫，也很大方的一个男人，我当时真的被他狠狠的迷住了，我觉得他家庭什么的各方面，都很符合我的择偶标准，我甚至暗示过他结婚，我记得他当时也很激动，那时候，我真的觉得她也是喜欢我，想娶我的。”
“然后，我们两个就开始同居了，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我发现，他有点不太正常，他的脾气越来越喜怒无常，并且开始干涉我每天去哪了，做什么，到最后，甚至我吃什么，喝什么，每天休息几个小时他都要管，我以为他是太爱我了，结果这男人只是想控制我。”
“我怕得要疯了，给我的朋友打电话求救，但因为当时秀恩爱的时候太高调了，大家都知道他很爱我，没有一个人相信我说的话。有一天，他甚至威胁我，说他杀过人。”
“你们知道我的心情吗？老实说，我都想自杀了，我甚至觉得，最后不是他死就是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