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哲哑然，过了好一会儿，眉梢挑起，带着一丝戏谑和嘲讽，“你没喝多吧，你确定，你要信任一个之前都不怎么看好的前男友？”
“我......”章小楠眼眶通红，欲言又止。她咬着嘴唇，内心正激烈交战。
是，她的确是看不起他。
可是，最可笑的是，过了这么多年，她竟然发现唯一能够相信的人，只有他。
墙上的时钟已经凌晨一点，吴文哲又困又累，还被章小楠这么‘不讲理’的纠缠着，脾气濒临爆发，“章小姐，从你选择我们事务所那一刻起，就意味着你对我们的信任，如果你连这点信任都不愿意交付，那么不好意思，你这个案子我们接不了。”
“咨询费，明天我会让安琪拉退给你，你另请高明吧。”
说完，吴文哲就准备走了，两个女人折腾了他一天，他真的无力招架了。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章小楠突然说，“吴文哲，你不会懂裸照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是真的，那意味着我在别人眼里是一丝不挂的。你以为，我选择想信你很容易吗？”
吴文哲脚步没停，走到门口时只是说了句，“早点睡吧。”
随后，替她关上了门。
一门之隔，章小楠面如死灰的跌坐在床边，大颗大颗的泪水直接从眼眶里掉出来。
“吴文哲，如果连你都不帮我，我还能怎么办？”
次日，安琪拉来了个大早。
她自然就看到了门口歪七扭八的高跟鞋，桌上没喝完的姜糖水，还有洗手间，那套有点眼熟的女人的衣服。颜色风格都太年轻了，一看就不是钟点工的。
那能是谁？
最重要的是，昨天的雨是十点才下的，也就是说，有个女人昨晚十点多来过他们这，还有可能住了一晚。
难道是沐莞？
除了她，安琪拉一时想不到别人。
于是，安琪拉就给沐莞发了条消息，“薇姐，你昨晚什么时候来办公室的？想吃点什么？我给你亲自送到床边。”
沐莞秒回，“你说什么？什么来办公室？我上次去你们办公室，是吃火锅那天。”
吃火锅那天？
那都过去半个月了。
可是，如果不是沐莞，能大半夜来他们办公室，还能留宿一晚的人，会是谁？
安琪拉眼神复杂的朝楼上看了一眼，先给沐莞回了条消息，“好，我知道了，菀菀姐，你忙吧。”
她长舒一口气后，劝自己，她就是个拿钱办事的助理，两个老板有事能不知会她一声，她可不能眼里没活。
像往常一样，她开始打扫收拾。
等她收拾完，咖啡也自动磨好煮好了，正准备做几个三明治，把两个老板和昨晚的客人叫下来吃饭，楼梯上就响起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是靳南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脚步声比平时要轻一点。
安琪拉赶紧把一份做好的三明治包好，跟一杯热咖啡放在托盘上，扭头就打招呼。
“男神，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
‘晚’字还没说出口，安琪拉的声音戛然而止。
下楼的人不是靳南城，而是一个女人，身上还穿着吴文哲的运动裤的t恤，一脸素颜。
尽管不是从吴文哲的房间出来的，但就凭她身上的衣服，也足够让人浮想联翩。
是章小楠。
吴文哲的前女友，章小楠。
现在已经登堂入室了，她还穿了吴文哲的衣服。看书喇
安琪拉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托盘，一种心虚、甚至是谎言被当场揭穿的窘迫感灼烧着她的脸颊，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的脸肯定已经红了。
但，就算她只是吴文哲的假冒女友，她也还是工作室的员工，算是接待。
她极力扯出一个还算体面的笑，佯装淡定的把托盘放在茶几上，主动招呼章小楠，“章小姐还没吃饭吧？三明治和咖啡，我们平时都吃这个，你别嫌弃。”
“哦，对了，牛奶和方糖在冰箱里，你自己拿。”
章小楠顺势看了眼厨房，桌上还有三哥咖啡杯，很显然，这份是专门给她准备的。
她随口问，“是吴文哲告诉你的吗？”
安琪拉摆三明治的手狠狠顿了一下，随后，节奏就有点乱了，甚至把辣椒酱错当成番茄酱加在三明治里，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三明治已经救不了了，她决定一会自己吃。
“我来的时候，老板还没醒，我看到洗手间的衣服了，有点眼熟。”
她以为是沐莞，没想到是章小楠。也难怪，昨天，章小楠来的时候，穿的就是这套衣服。
章小楠点了点头，接着说，“昨晚，我跟吴文哲和陆先生他们又咨询了两个小时，还有我在这的住宿费，是一天200，你别忘了从咨询费里减。对了，还有餐费，回头你问问怎么算，也从咨询费里减吧。”
“好，我知道了。”安琪拉声音有些木讷的回答。
章小楠咬了一口三明治，不吝啬的夸奖，“三明治很好吃。”
“谢谢。”
安琪拉的声音很低，不光因为她是吴文哲的冒牌女朋友，更重要的是，章小楠实在太优秀了，要家世有家世，要身材有身材，就连素颜都这么美，跟她站在同一个空间里，她心理很失衡，甚至觉得自己很小气。
她也很想对美女热情一点，但仅仅因为她是吴文哲前女友这一条，她就热情不起来。
做好三明治，咖啡也都盛好，安琪拉把餐盘摆上桌。那份辣椒酱加过了的，放在章小楠的斜对面，怕别人认错，还特意在面包上咬了一小口。
然后，她上楼叫了趟吴文哲和靳南城，就下来给章小楠扣费打单子了。
靳南城生活很规律，只是昨天睡得晚，今天补了会眠，安琪拉一叫，他就换衣服下楼，下楼的时候，往餐桌上随意扫了一眼，随后直奔章小楠对面那个位置。
直到安琪拉扣完所有费用，打小票的时候，吴文哲才下楼。
眼看只剩章小楠旁边，和章小楠斜对面的位置，有避嫌心理的吴文哲自动跳过她旁边，坐在了她斜对面。
“哎，老板——”
安琪拉拿起发票就往餐桌跑，结果还是慢了一步，吴文哲坐了她的位置。
“怎么了？一大早就急火火的。”吴文哲端起咖啡就喝了小半杯，昨晚，让章小楠那最后一句话闹得睡不着觉，天都快亮了，才微微眯了一会。现在，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精神萎靡的状态，急需要咖啡提神。
安琪拉下意识说，“那是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