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过去，吴文哲在小院里住了快半个月。
查案的线索格外繁杂，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耗费了大量时间精力。不过，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终于查到蒋南归和薛佳妮的真实住址。
正值交通高峰期，八公里的路程，轿车堵了快一个半小时才艰难地开到目的地，然后又出现一个问题，商场没停车位，只能去小区。
别墅位于二环内最新开发的富人别墅区，过条街就是繁华的skp和天地商业街，常年人满为患。
“老板，这里的建筑的设计好有品位呀，上次好像还在微博上了热搜，是国内新晋设计师的获奖作品之一。据说某某明星也在这里买了房子，为了防止偷拍，门口常年有保镖。”
“哇！那不是网红博主吗？她居然也来这里直播！身材真不是吹的，本人比视频里的更性感，她的繁花耳环好时尚呀，也好好看！”
安琪拉心情激动，要不是需要开车，她真想下去找美女要微信。
吴文哲看着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挂不住面子。
这丫头能不能淡定点，车里还有外人在。
透过后视镜，后排的靳南城身姿笔挺，眼神清冽，似乎什么都不在意。
“靳医生，沐医生说你是本地人，你对这里是不是很熟？”吴文哲问。
“不熟。”靳南城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愿意多讲。
“你和蒋建国是怎么熟悉的？”吴文哲好奇心更重，他有点纠结，为什么这个人总表现得这么淡定呢？
靳南城清冽的目光淡淡滑过，表情严肃而冷漠，“他是我的病人。”
吴文哲顶着压力，继续问，“其他病人如果出事，你也会这样一直查真相？”
靳南城没有回答，但是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清清楚楚的写了两个字的回答。
废话。
车内气温骤然降至最低，身为司机的安琪拉只觉得脖子后面凉风阵阵的，让人实在吃不消。
“人多力量大！老板，你之前不一直跟我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安琪拉努力缓和气氛。
吴文哲眼角抽了抽，他一点都不认为靳南城会那么好心来帮忙，怎么看怎么像是披着人皮的狼祖宗。
米白色北欧式的奢华大门紧闭，可以看到入口的喷泉，以及不远处的绿荫成排。门禁非常严格，需要刷脸和提供行程码。
安琪拉用尽办法也没能说服保安开门，最后不得已拿出杀手锏，将副驾驶座上的吴文哲口罩拉下来，露出他那张毫无血色但是依旧非常帅气的脸。
“小哥哥，你看他可是鼎鼎大名的c站榜首李白！让他给你签个名，你就让我们进去吧，拜托了。”
保安乐了，“啥李白？还亚瑟呢，你杂不说你是安琪拉。都啥年代了还玩王者。”
安琪拉欲哭无泪，“老板，你再不直播就真过气了。”
“我们是蒋南归的客人。”后排传来一个疏淡的声音。
吴文哲和安琪拉愣住，同时转头看向靳南城，只见他从容地拿出蒋南归的名片。
保安的表情变了又变，虽然还在犹豫，但还是开了门，“我会和蒋先生的管家联系，要是你们敢骗我，后果自负。”
车子缓缓驶入绿化带，宽阔的路面和远处的典雅别墅，让人有种在北欧旅行的错觉。
安琪拉扑哧笑起来，“男神小哥哥，以后你也算是我们的队友啦，我们干脆组个颜值巅峰三人组吧。”
吴文哲轻咳两声，憋出两个字，“刚刚.......谢谢。”
靳南城没说话，算默认接受了道谢。
别墅位于中央黄金位置，老远就看见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迎接。
“你们好，我是蒋先生的管家，你们叫我老严就行。”严管家表情严肃，脸上写满了警惕，说话也没有什么情绪。
“严管家，我们是蒋先生的朋友，想找他有点事情。”安琪拉吸取经验，换了说辞。
严管家冷冷地扫过，“不好意思，蒋先生不在家。”
“我们找蒋太太聊聊也可以。”安琪拉继续争取。
严管家冷哼一声，“不方便。你们走吧。”
安琪拉不甘心，回头想找靳南城求助，却发现身后没人！
人呢？刚刚还在！
安琪拉没再继续和管家纠缠，转身去找吴文哲二人。
很快，她在别墅的后面找到了吴文哲和靳南城，他们正默契地透过铁栏杆看向院子里的年轻女人。
“老板，您在干什么？”安琪拉凑过去，瞪圆了漂亮的大眼睛。
“嘘——薛佳妮在那边。”吴文哲捂住她的嘴，目光向草坪的方向示意。
院子里的草坪上，薛佳妮正和宠物狗在玩耍扔飞盘，她本人要比照片里胖上许多，样貌清秀乖巧，阳光下皮肤看起来白里透红出奇的好。
“那个管家骗人！不行，我们要进去。”安琪拉生气地说。
吴文哲拉住她，“不用了。他们肯定不会说实话的。”
“那怎么办？”
“刚刚薛佳妮接了个电话，蒋南归应该后天回来。今天就算了，我们下次再来。”
安琪拉还想说什么，但是看见靳南城也是同样的态度，便点点头同意。
奇怪，这两个欢喜冤家，今天出奇的和谐？
这一夜，吴文哲失眠了。
他反反复复地回想今天去别墅的情形，靳南城明显不是第一次去，他似乎早就猜到薛佳妮会在后院一样。
他集中全部注意力，努力搜索脑海，到底有什么重要细节还没有想到。
这个时候，吴文哲生出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
似乎他的五官全部调动到一个新的层次，听，看，闻，触，都异常敏锐。
忽然，他闻到空气里似乎有什么烧焦的味道。
很淡，很淡，但是绝对有。
吴文哲彻底清醒，他立马起身四处寻找气味的来源。
焦糊的味道还在，像是一缕破碎的魂魄，挥之不去。
吴文哲用力吸了吸鼻子，仔细搜索着那若隐若无的气息。
这是靳老怪的房子，要是不小心烧起来，那可是要倒大霉。
阁楼角落的光线极暗，需要手电筒照明。小山一样大大小小紧锁的箱子像黑暗里最恐怖的噩梦，仿佛是恶鬼的藏身地。
吴文哲背脊发凉，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么可怕的地方每晚安眠的。
打开手机，用手电筒模式，一处一处的开始检查房间，寻找奇特气味的来源。
搜了几圈，一无所获。
吴文哲忽然想到什么，拿着手机朝床底下的缝隙照过去。
一个矮脚纸箱子在最深的角落，宛如潘多拉的魔盒。
昏黄的灯光里，尘封许久的纸盒已经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