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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念白的回答让男人有些愣住了。

他无法理解,在面对死亡的威胁下,为什么韩念白还会如此坚定的维护着那个已经背叛了他的组织。

可他也没有因为被拒绝而发怒,反而是好奇的瞪大了眼睛,歪头思索了一会儿问到。

“你不知道拒绝我之后你一定会死吗?”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果断的拒绝,你所谓的信仰和效忠,真的比你的命还要重要吗?”

信仰的力量是男人不能理解的,他从前生活在底层,体验过旁人难以想象的苦厄。

但凡他的生活幸福一点,稍微有点希望,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变态的模样。

“恩,对于我来说,比一切都重要。”

韩念白就算是已经虚弱到极致,可在回答这一句话的时候,依旧是那么的铿锵有力。

他坚定的语气不容置疑,在场的人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他的决心。

“哦?真有意思,除了在教科书上,还有那些历史文献上,我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对华国这么坚定的人,所以支撑你这个信仰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我很好奇呀。”

男人也收起了戏谑的语气,他的眼神很认真,谁都能看出来他非常渴望这个答案。

韩念白沉默了许久,如果说原因,其实他也不知道。

只是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耳濡目染的

“如果夸大一点说,就是我既然生在华国,成为了华国子民,那我就不一定要维护与热爱我的国家,如果往小一点说,我现在之所以还能活着,都是祖祖辈辈用血泪换来的,那些为维护华国而努力的祖辈中,也有我的至亲之人,所以就算是为了我的家人,我也会拼尽全力维护他们所要维护的。”

“我突然就有点不想杀你了,我发现我更喜欢跟你聊天,我们两个无论是从思想,性格,还是家庭背景上都是极端,我有点期待跟你的谈话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男人微微一笑,在这一刻他身上的气息突然变得柔和了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残暴,就算是变了一个人。

“那么我们接下来聊聊,你对我的印象吧,我要听实话,如果让我感觉你在说谎,你不一定会死,但是他一定会。”

这男人指了指将韩念白带过来的那个人威胁道。

好家伙,他已经找到了能够有效威胁韩念白的办法。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韩念白自己或许可以视死如归面对所有邪恶与危险,但他不会忍心看着别人因为自己而死。

“嗜血,残忍...病态。”

韩念白用三个词语含括了男人所有的特质,这也是他对男人最真实的印象。

“那我们换一个角度想想吧,我从小就被囚禁在农村的地下室,直到14岁之前,我甚至连阳光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而囚禁我的人正是我的爸爸。

我妈是被他买来的,一直企图逃跑,但没有一次成功过,每一次被抓回来都会被毒打一顿,再然后就被关进了地下室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同时也生下了我。

后来她被打疯了,就在生我的那天,或许是因为在怀孕的时候营养不良,又或者是吃错了什么东西,我从生下来开始就浑身长满鱼鳞。

我爸当时吓坏了,他那么渴望儿子的一个人,就算知道我是他的血脉,也不敢靠近我半步。

在地下室无聊,我就只能跟老鼠玩,跟虫子玩,有的时候还能抓到两条蛇,那些东西无一例外到最后都会被我掐死,每次看到这些动物痛苦挣扎的时候,我就感觉这世界上还有生命比我更惨,心里就会生起一阵痛快。

我觉得我这病是遗传的,因为我爸后来也是这么对我的,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将我虐待致死,就被我反杀了。

我终于逃出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牢,可这个世界和社会并没有接纳我,他们也将我看成怪物,我又只好重新缩回到了阴暗里。

没有人愿意给我工作,没人愿意伸手拉我一把,我只能靠吃垃圾生活,在和平的年代,我甚至没有一天过得比现在舒服,所以听到这儿,你对我又是什么印象呢?”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韩念白,这段个人经历从他口中说出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也不知道是这一段经历太过深刻,还是他已经释怀解脱。

总之这期间他的语气毫无波澜,甚至全程笑意盈盈,像是在讲什么笑话一样。

“可怜,可悲,但同时伴随着残暴变态。”

“那你竟然说我可怜可悲,我倒是想问问你,如果你身处在我的环境之中,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变成和我一样的人,还是会依旧保持原样?”

男人似乎是在论证什么,这个问题才是他之前所有铺垫好的重点。

能感受到,他心里的挣扎与委屈,同时他又非常渴求能有人认可他。

简单来说,他迫切的需要一个能够跟他同流合污的人,就算做个变态,他也不想做个孤单的变态。

“不清楚,每个人的性格会随着生长环境的不同而发生改变,我不确定自己到你这个位置上会做得更好或者更坏,但最起码我现在并没有成为像你一样的人。”

男人点了点头:“我很满意你这样的回答,这个问题我问过无数人,有的会特别硬气的告诉我,他们一定会做的比我更好,有的会特别怂跟我说到最后一定会跟我一样,但无一例外他们说的都不是真心话,只是形势所迫的权衡而已,而我需要的只是一次公平的探讨。

虽然有些遗憾,你并没有选择和我成为一样的人,但最起码从你这里我得到了平等的待遇。”

这人对平等有着很大的执着。

或许是曾经被歧视的太久了,他真的万分渴求可以和别人站在同样的高度。

低一分都不行,可头压的他也不愿意比别人高一分。

所以曾经回答他这这个问题的人,无论选择负隅顽抗,还是审时夺度,无一例外都是将自己的地位放的偏颇了。

就只有韩念白,是真的非常认真的在跟他讨论这个问题。

见男人的神情越来越放松,童妱也缓缓松开了拳头。

还好,现在看来这个人应该不会对韩念白再动手了。

“为什么不能呢?你要是想杀我,我们就是仇人,你要是不想杀我,我们就是彼此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但无论是哪一种关系,我们本来就是平等的啊,既然你想聊天,不就应该是你来我往的讨论吗?”

韩念白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真诚

而真诚这个优点,足可以打动这世界上大部分的人。

当初的童妱也是被他坚持不懈的热忱以及真诚所打动的。

不然就凭借他官方内部人员的身份,童妱看到他都得有多远就得走多远,更别说是主动合作,还帮着镇场子那么久了。

“行了,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吧,我挺喜欢跟你聊天的,就暂且留你一命,我还有点别的事情,等明天来的时候再继续跟你聊。”

男人微微点头,挥了挥手让人把韩念白带了下去,随后自己转身离开。

就在韩念白动身的时候,童妱他们也迈开了步子紧紧跟在其后。

眼看着他被关到了一个昏暗潮湿的房间之中,童妱用余光扫了一眼,果然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看来他们的人都被关在这儿了,按照敖广所提供的失踪名单来看,一个都没少。

现在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人在哪里,他们就要考虑逃出去的问题。

外面现在都是希腊神的人,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还是选择悄悄溜走比较好。

但现在想要从牢房里出去是不易的,外面虽然没什么重兵把守,可里面这一些专门为希腊神服务的人也不是瞎子。

必须要先跟韩念白会合才能商量对策。

最起码要确定他们还有逃跑的能力。

不然童妱真的要考虑将小伙伴们都绑上奴隶契约,先送到空间里自己再单独逃出去了。

这个方法是童妱最不想用的。

奴隶契约也有时效,在一定的时间内是不可以解除的。

童妱当时也是看着奴隶契约时效过了,能够解除,才从安全区离开。

而一旦绑上这个契约,他们冥冥之中就会有一种牵绊,她自己倒是没什么影响,就是被绑定的人会无形之中有一种束缚感。

那并不是什么好的感觉,这是为什么她离开之后,宁愿满世界溜达去寻找一个安身之地,也没有第一时间考虑把小伙伴们都安排在空间里生活的原因。

“我们要住那个牢房。”

童妱指了指韩念白进去的屋子,停下了脚步。

带路的人很明显愣了一会儿,随后面色古怪的打量着他们三个人。

“你没有没有被绑的自觉呀?真当是来这度假的了,要求这么多?还挑上房间了。”

“我们就要住进那个牢房里,我觉得刚刚那个人挺有意思的,临死之前也想跟他探讨一下哲学,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们就不会继续往前走了,到时候你的任务完不成被怪罪下来,可别埋怨我。

也别企图对我们动粗,那一些希腊神我们打不过,你这样的小弟在我们面前估计也就是送菜,当然就算是你有这个自信能够打得过我们三个,也得掂量掂量再跟我们动手之后,那位波塞冬大人知道自己的猎物被人染指,你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童妱威胁的简直不要太明显。

对方很明显不高兴了,脸色唰的一下就黑了下来,可他又不敢说什么,毕竟波塞冬特意嘱咐过他,这三个人在他动手之前,一定要好吃好喝的供着,少根汗毛都不行。

他就是一个被逼无奈给人打工的底层人员,惹不起那尊大佛,也惹不起眼前这三个活祖宗。

不过就是选个牢房而已,倒也没什么太大关系,毕竟无论住在哪个牢房都是被关起来,里面的设施也不会有高低档次的分别。

“行,那你们就跟他住吧,我记住你们了,很期待能够看到你们咽气儿的那一天。”

这人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就把牢房的大门打开,将他们推了进去。

童妱对他的态度毫不在意,走进牢房后先是随便找个角落坐了下来,并没有去跟韩念白打招呼。

而见到他们野被关进来的小伙伴们,一个个都露出惊讶或是惊慌的表情。

但好在小伙伴们也都是机灵人,没有一个先出声凑到童妱面前,都选择在原地按兵不动。

毕竟这周围的眼睛实在是太多了,有什么问题都必须得压在心底,免得隔墙有耳。

等到夜深人静,周围大部分看守的人都已经昏昏欲睡,有的甚至打起了呼噜。

那些在这里取乐的希腊神也是需要休息的,所以现在是整个牢房里最安静的时刻。

童妱无聊的摆弄着手指,终于等到了守在他们牢房门口的人沉沉睡去,才小心翼翼的挪步到了韩念白身边。

“你们怎么也会被抓进来?”看书溂

还没等童妱开口问什么,韩念白就先急着询问了。

“之前我有点消息要告诉你,联系不上我就感觉不对,最后只联系上了敖广,他告诉我你们在这附近失踪了,我想着先来这找找你,就找到了。”

“抱歉,让你担心了,这里现在被希腊神占了,不好逃出去,尤其是你还要带上这么多人。”

韩念白面露愧疚之色。

这一次本来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是冲着他来的,却没想到连累着拖累了这么多人。

现在就连早就已经远离纷争中心的童妱,都不得已被迫过来救他,实在是让他难以心安。

“朋友这么多年说这干嘛?我是想问你们,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还能不能动?如果可以的话趁着现在守卫最薄弱的时候,我们或许能够直接冲杀出去,也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先把这监狱里的人全都处理了,出了牢房,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就会很顺利,有人会跟我们里应外合的。”

童妱尽量用最简短的语言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韩念白闻言活动了一下身子,他知道现在不是愧疚自责的时候。

想要忏悔那等到出去了再忏悔也不迟。

现在要是磨磨唧唧的沉浸在个人情感之中,说不定就会害了所有人。

感觉到身体没有什么特别强烈的不适,他缓缓点了点头。

“应该没问题,我受的伤是最重的,其他人他们都没动,肯定也不会有问题。”

“好,那我待会儿找准时机先把门口那个处理了,只要见到我动手你们就跟着我一起往牢房外面冲。”

童妱已经默默掏出空间里的刀了,她缓缓低下身子,蹑手蹑脚着朝着牢房门口蹭,只要能够靠近门口,把手伸出铁栏杆,她完全有把握悄无声息的抹了这个还在沉睡中的守卫的脖子。

可就在他即将抵达门口之时,牢房的地面诡异的被掀开了。

随后,从里面探出了一个脑袋。

这是个他们从未见过的陌生老头,蓄着白胡子,环顾了一周,随后眼神定在了韩念白身上。

这人谁呀?

就在所有人都懵了不知所措的时候,老头开口说话了。

“赶紧跟我走地道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