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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妱见事态发展的越发奇怪,赶紧挡在了梁月面前,隔断了陆之尧的视线。

“月亮你先出去,等一会我再叫你。”

“啊?噢。”

梁月懵了一瞬,凶巴巴的表情,立刻变得萌萌哒,乖巧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童妱再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向陆之尧的眼神就像喷了火一般。

“月亮?刚刚那个小妹妹是叫这个名字吗,还挺好听的。”

陆之尧对这样的眼神早就免疫了,目光还依依不舍的放在大门口。

“不是说对男女之情不感兴趣吗?刚说完的话就打脸了?我警告你,休想打她主意。”

“实不相瞒,刚才我感受到了久违的疼痛的感觉,就在那个可爱的小月亮释放异能那一刻,我感觉她好像能够杀了我,不然你把我们两个关在一起吧,让她天天对着我放异能,说不定我真的会死,我能解脱,你能开心,这样一来咱们两个岂不是皆大欢喜。”

陆之尧此刻的神色无比认真,他没有在开玩笑,他是真的很认真的提出了这个方案。

“你在求死?为什么?更何况你要是真的想死的话,只要不使用异能,我给你一把刀,你自己就能了结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童妱有些摸不着头脑,根本就不需要安阳测谎,她就已经能够感觉到陆之尧一心求死的意图。

她现在也终于明白了陆之尧一直带给她的怪不敢究竟是从何而来了。

是每次在她说要杀了对方之时,陆之尧都会露出兴奋期待的表情,而当时的她认为陆之尧是想要反抗逃跑的,所以才有那么大的违和感。

“活着没意思呗,还能有什么原因?从前我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权利,我享受过了,想怎么消费,钱包都不会空的纸醉金迷,我也体会过了,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呢?我可不想一天摸爬滚打的跟外面那些怪物做斗争,与其活得那么累,还不如直接干脆抹脖子算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至于我为什么不去自杀...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只不过我的技能是被动技能,我从来都没有有意识地使用过它,但只要受到伤害,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伤口,这异能都会蹦出来,我也很苦恼啊。”

陆之尧仰着头感叹,童妱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可以从对方的直言片语中,感受到那种丧到低谷的气息。

“你又凭什么认为月亮的异能一定能杀了你?你见谁能被光给照死啊。”

“不试试又怎么能知道呢?刚才我看到那一束光的一刹那,我的头就像是被人劈开一样疼,甚至让我有种濒死的感觉,说不定那个叫月亮的小可爱真的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杀了我的人呢。”

陆之尧似笑非笑的低下头看向童妱,而对方的话也让童妱深感迷茫了。

她一言不发的站起身带着安阳走出房间,直奔柳玉南屋里。

她身边只有柳玉南是重生的,有些话她也只能跟柳玉南说。

童妱与柳玉南大概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有方才与陆之尧的谈话。

柳玉南低头沉默的许久分析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问道:“上辈子你们遇到陆之尧的时候,他有明确的说是看上月亮了吗?”

“那倒没有,当时我们两个跟他们发生了冲突,梁月想要把异能当做闪光弹用,拉着我一起逃跑,可没跑多远我们两个就被抓住了,陆之尧只说了要人把梁月送到他房间去,别的什么也没说。”

童妱仔细回想了一下上辈子的情况,回答道。

“第二个问题,你救到梁月的时候,她有没有衣衫不整,又或者不太好的精神状态?跑出来之后,她那一段时间有没有反常的举动?”

柳玉南隐约感觉这件事儿其实是童妱误会了,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当着第二个问题钻入童妱耳中时,她也终于感觉到了似乎真是她想错了。

“我就出月亮的时候,她虽然没有一山不长,但确实是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的,之后也没什么反常的举动,可月亮的性格就是那种即便发生很不好的事情,她也会闷在心里不跟你说,自己慢慢消化。”

“但梁月不是个心里能藏事儿的人,我知道上辈子你跟梁月两个人过得很苦,不像这辈子,有你的保护,梁月并没有接触过太多黑暗,也没有上辈子那么成熟,但她本性就跟小孩一样,说不定这一切真的是你想多了。”

柳玉南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整合了所有信息之后,只能得出来这样的结果。

根据童妱的描述,上辈子陆之尧也没有太过为难她们,把她们抓走之后,也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只是不让她们二人相见而已。

童妱能够那么顺利的出逃也有陆之尧放水的原因在,毕竟她当时可没有,他们两个去捅监狱窝的时候那么健康。

无论陆之尧放水是故意为之还是自大傲慢,在两人逃出去之后,他也都没进行追击。

陆之尧要是真的如童妱所说那般丧心病狂,势力庞大,必然不可能轻而易举的放过,这两个从眼皮子底下溜走的小姑娘。

再结合现在他接触到的陆之尧的性格,基本可以判定,这人确实没什么求生的意志。

所以上辈子,陆之尧将梁月绑走的理由,极有可能也是因为他发现梁月的异能可以给他造成痛苦。

童妱细细琢磨了好一会儿,也想通了事情的关键。

发现自己,也许可能大概真的误会了之后,她顿时有些尴尬。

上辈子在被陆之尧抓走的那段时间,对方给的吃喝,还给了她一些治疗上伤口的药物。

要真是这么算的话,陆之尧不仅不是她的仇人,还特么能算得上是有恩??

“你说,外面那些反叛组织是上辈子就有的,还是这辈子突然出现的?”

童妱暂时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她现在脑子确实有些混乱,实在没有办法分清楚陆之尧究竟是好是坏。

“其实按照这样的发展,所谓的魔影,应该是上辈子就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不过现在陆之尧就在我们手中,外面还能闹出这档子事儿,足可以说明是有人用他的名头在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而陆之尧本人压根就没有参与,又或者根本就不知情,那些人用他的名头他作为当事者,其实也没办法说什么,毕竟他已经是个臭名昭着人人喊打过街老鼠,蹦出来澄清也不会有人信,我估计陆之尧这个一心求死的人也不在乎这些。”

柳玉南分析的其实是对的,陆之尧此时此刻根本就没机会出去祸乱人间,如果抛开那些偏见不谈,单说这段时日他们接触了解的陆之尧,确实不像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

“好吧,可能确实是我偏见太深了,从前从来都没信过他说的任何话,忽略掉了许多细节,可现在人已经抓来了,怎么搞?”

童妱无奈的深深叹了口气,顺便自我反省了一下。

各种仇恨深埋于心底,在某些时候确实会冲刷掉她的理智,就比如现在的陆之尧。

她不想沾上无辜之人的性命,还好这次,各种阴差阳错之下让她发现了真相。

“其实他本来就是个死刑犯,就算是真死了,也算替天行道了。”

柳玉南并不太在意这些,不过他能够看出来童妱很是纠结,开口宽慰道。

“这不一样,我不是执法者,他也不在我的管辖之内,而且我自己本身也是打破了纪律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说他什么,就算他本身就罪该万死,但该定他罪的人不应该是我,他罪该万死的罪名也不应该是那些别人创造的莫须有罪名,我能够理解明白被冤枉的感觉,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但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童妱联想到了自己。

她非常能够理解陆之尧几次三番向自己解释,他从来都没有做过的那些事的心情。

自己曾经也有过那样的心情。

从前与宋家人在一起时,无论末世钱后,宋暖都会往她头上安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有些时候,宋暖的诬陷甚至是没有理由的,她只是单纯的讨厌自己,又或者是想要将自己踩在脚下,来衬托她的高洁。

她或许比陆之尧,更加在意这种感受。

童年的伤疤她可以不去触碰,可以不去在乎,但她永远都忘不掉那种感受。

才刚到宋家的时候,宋暖就故意往她书包里塞钱,冤枉她偷拿了家里的钱。

上学之后,宋暖又故意在同学面前哭诉,给自己树立一个被欺负的弱小形象,将她说成只会在窝里横的恶毒姐姐。

末日之后,她明明救了所有人,却又在宋暖的三言两语之下,被冤枉成沽名钓誉的小人。

还有很多事儿,有些她甚至都已经记不清了,但那种委屈无助彷徨的感觉,她永远都忘不掉。

那些都是耻辱,也是她的悲痛。

“左右也没人知道陆之尧的长相,只要让他换个名字,就能在安全区里自由的行走,你要是觉得不放心,怕自己看走眼,可以继续给他捆在眼鼻子底下,毕竟咱们也不差这一张嘴这一口饭,等确定他没有任何想要折腾的想法后,再放他走也一样。”

柳玉南实在是不忍童妱继续陷入回忆之中,连忙打断了她的思绪出了个解决办法。

其实,在他眼里的童妱一直都是善良的,她虽然总说自己冷血无情,可又见不得真正的人间疾苦。

她看不惯的事情,总会去管,而她给自己的理由,是我行我素。

但柳玉南明白,这事童妱的嘴硬心善。

童妱或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其实有很多别人没有的美好品质。

勇敢,善良,不畏强权,讲义气,敢爱敢恨,恩怨分明......

这些美好的品质才是他们这群人愿意留在她身边的原因。

其实她有多强,空间里有多少物资,这些外在因素根本就不是重点。

这个小队伍里的每一个人,单拎出来的个人能力绝对能够在末世里横着走,可他们每一个人都愿意屈居童妱之下,心甘情愿的为她做事。

也不过是人内心里,驱逐光芒的本性罢了。

“也行,那我们现在就没有必要再捆着他了,我一会儿就去把他给放了,告诉他一声,不过这事儿我确实有点不太好意思开口,不然你去帮我跟他说说?”

童妱觉得自己挺爱面子的,搞了这么大一个乌龙,对人家还打海鲨,结果人家非但跟她没有仇,还有恩,着实让她有些愧疚。

不过她的愧疚可以从实际行动上进行补偿,真要让她去说什么肉麻的道歉的话,她真的一句也说不出来,压根就没办法开这个口。

“没问题啊,我现在就去帮你说,你也不要有太多心理负担,我估计陆之尧在听到这件事情是个乌龙之后,应该会比你更痛苦。”

柳玉南笑着摸了摸童妱的头,起身出门去帮她解决这件事情去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得知道童妱不想再杀自己的之后,陆之尧表现的比童妱还要痛苦。

刚被放出来的陆之尧,幽怨地跟在童妱身后,眼神里充满了怨气。

童妱本身心里就有愧,被这么盯着更是有些发毛,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问道:“你老跟着我干嘛?有什么事直说不行吗?”

“你不是正义的使者,人民的卫士吗?说不杀我就不杀我了?就算你不是正义感爆棚的人,那你总得言而有信吧,赶紧的,赶紧的让那个叫月亮的小姑娘出来,对着我使劲放光。让我赶紧投胎重新做人。”

童妱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听过这么过分的要求,满脸的一言难尽。

“我承认之前我确实有些不妥的地方,误会了你,但我现在已经意识到了,你要是实在一心求死,不然自己去求求月亮?”

陆之尧眼前一亮。

对啊!他可以直接求能杀掉他的当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