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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百花齐放,总好过一花独占鳌头

李王妃怔怔的,显然没料到高邦媛会说出这样一番话,重新仔细打量了她一番:“你倒看得透彻,咱们确实不该灰心。”

“还请娘娘示下。”

翠云趁热打铁道。

“这事我以前没遇到过,不擅长的事就不多嘴了。冯保,你和陆经商量一下,总好过我一个妇道人家。当然,这事不能瞒着宫里,也不能瞒着王爷,派人回北京递消息吧。”

“是。”冯保应道。

屋子里静悄悄的,李王妃没说话,其他人就都没有说话。

高邦媛看着窗子外头,阳光正烈,热浪涂抹在庭院里,好像一切都像是一幅渲染的热烈的古画。

爱也热烈,情也热烈。

若是生活如这般热烈波折,一定是不幸的,生活还是安静和美就好了。

高邦媛将身前的杯中茶喝完。

其实需要陪伴和成长的不止于可远,还有她自己。

若止步于相夫教子,她和于可远是不相配的,于可远的一生,注定是波澜壮阔的一生,他身旁的人都将陷入不断的漩涡。

从决定踏入于家大门的那一刻,高邦媛便有了万全的准备。

高邦媛忽然想起第一次在老树下见到于可远。

那时候她可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嫁给他,那样一个远近闻名的不孝浪荡子,谁能想到会出落成这样?人生的际遇真是奇妙。

起初是觉得和于可远的结合有利可图,但现在被他的才情、志向吸引,再也挪不开眼了,哪怕与刑部尚书之女相争又如何?

论智慧手段,从小生活在高府大院,她自忖不比人差。

这时李王妃才像是突然想起来,她身前还跪着张氏和那胖女人,面带着慈祥,“你们本也是有理的,奈何天子脚下,在你们的差事里,生出一件谋害皇子皇孙的祸事,就算我想保你们,也是无力。”

“求娘娘开恩!”

“娘娘,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啊!”

张氏和那胖女人以头触地,磕得邦邦直响。

李王妃却有些不耐烦,朝着冯保使了个眼色。

冯保向门外招招手,立刻几个太监冲了进来,连拖带拽将张氏和胖女人拖走了。

李王妃这才满怀歉意地望向邓氏:“自从进了王府,我便没回过娘家,小二十年,都快忘了田间地头是什么样,因而听闻你也随行,就觉得亲切,想寻你唠唠家常,没想到出了这样一档子事。”

李王妃打量邓氏。

因男人早亡,一个人照拂三个孩子并不容易,可敬又早亡,剩下的可远总是闯祸,还殴打自己,邓氏要比寻常这个年龄的妇人苍老很多。

即便近一年修养得好,底子却不是短时间内能恢复的,眼角额头上的皱纹很深,穿的还是一件旧时的衣裳。

这衣裳质料很好,是邓氏平时不会穿的,只在过节或见客时穿穿。

被李王妃那双不怒自威的眼睛一望,邓氏本就胆小,此事胆气更缩了三分,按照刚才阿福所讲的,屈膝道:“劳王妃挂念。”

翠云在一旁道:“免礼,夫人请坐。”

李王妃又望向阿福,“这位是令媛吧?生的如此出落,竟和可远那孩子像是一个模子里雕刻出来的。”

翠云附和道:“真不知是怎样的洞天福地,竟能生出这样两个人物,夫人,您福报大啊!”

“都是朝廷的栽培,哪有民妇什么功劳。”邓氏谨慎地应道。

李王妃又问:“织坊如何了?我听底下的人说,你们这织坊来头可不小呢,是官民商一体,还有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的支持。”

阿福接言道:“回娘娘,织坊也就在这一两个月内开业了,刚好赶在哥哥从四宗会讲回来,哥哥和嫂子的婚事基本也是这个时候,多亏王爷和王妃的关照,我们家是四喜临门呢!”

李王妃不动声色地朝着碧萝看了一眼,问道:“哪四喜?”

“金榜题名日,洞房花烛夜,这是二喜,四宗会讲这是三喜,与林大哥和李大哥在会讲相逢,他乡遇故知,这是四喜。”

李王妃笑着点头,对邓氏道:“你有福了。”

“民妇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什么三喜四喜,能有邦媛这样的儿媳妇,子女平安喜乐,再没有什么奢求的。”

话里话外的提点,李王妃哪里不懂呢。

在邓氏和阿福连番暗示下,李王妃也明白,这些人是事先通过气的,目的就是拒绝自己为碧萝和于可远撮合。

这倒是一件奇事。

好好的刑部尚书女婿不做,这个高邦媛再好,还能好过碧萝不成?

诚然,真想为碧萝寻个好夫婿,李王妃大可不必在于可远这一棵树上吊死,但最近的朝局变化,以及裕王的种种态度,让他看到了于可远光明的未来。

李王妃想得很遥远。

将来裕王入继大统,她照样是个妃子,正妃陈氏是拦在她身前的一道永远跨不过去的坎。

哪怕哪天世子继承大统,她也要矮正妃的圣母皇太后一头,只能被尊为母后皇太后。

唯有掌握足够的手段和人脉,才能牢牢把持住权力。

她看中了于可远。

联姻是拉拢的最高手段。

“这位妹妹生得着实艳丽。”碧萝有些阴阳怪气地说了句。

高邦媛知道是在说自己,落落大方地抬头,与碧萝对视在一起,不知为何,碧萝竟然避开了高邦媛的眼神。

“多谢姑姑夸赞,艳丽一次,邦媛愧不敢受。”

听到高邦媛这样不卑不亢的回应,原本对她略有些改观的碧萝再次陷入了懊恼。

她觉得有无数只尖尖的小刺在胸口不停地戳刺,火灼似的疼。

她一个地方出来的小女人,她凭什么?她出身不如自己,生的不如自己,地位不如自己,嫁妆也要东拼西凑,甚至连她自己亲爹都不喜她!

门当户对,合婚要讲究牌面,极有可能成为世子老师的人,却取了个商人之女当正室,还敢这样直勾勾地望向自己,她天生就该比自己低一等!

碧萝怒目瞪着高邦媛。

李王妃却道:“是个不错的孩子。”

碧萝扭过头,满脸委屈地望向李王妃。她很想问问,为什么不帮自己撑腰,反而帮着外人。

说实在的,李王妃现在才看明白。

她并不理会碧萝的眼神,而是看向冯保。

这个奴才,总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他又在算计什么?他明知自己有意撮合碧萝和于可远,却在厨房出事的时候,让阿福和高邦媛参与进来……

这样做,虽然让于家和王府多了一些牵扯,却不是很必要。

想到这里,李王妃决定问一问冯保的打算,便摆出慵懒疲倦的姿势,对翠云道:“我累了。”

“晚宴还得准备一会,娘娘,是不是先让夫人去别的房间歇歇?我扶您进去休息?”

“嗯。”李王妃点头。

接着,邓氏,阿福和高邦媛便被翠云送出了这间房间。

回到卧榻,翠云和碧萝被李王妃支到厨房里了,冯保便一手摇着扇子,一手为李王妃捶着腿。

“娘娘。”

冯保喊了一声。

“现在没外人了,和我说说吧,为何让阿福和高邦媛扯到这件事里。”

冯保额上出着汗,却没法腾出手擦,只能尽量将身子侧斜在卧榻之外,免得汗水落在李王妃身上。

“于可远是个难得的人物,他跟在高拱身边,将来前途无限,哪怕眼下还没有一官半职,却几乎是皇上钦定的世子老师。已然有这层关系,娘娘又何必再进一层?过犹不及的。”

李王妃换了个姿势,细细地听着,“你讲清楚。”

“皇上让高拱带着于可远,说到底是皇上的私心,这私心自然是为了世子,所以这私心更是为我大明朝的未来。若娘娘执意撮合于可远和碧萝,便有了结党营私之嫌,这为国为公的一层关系,会带上一层算计,变得不那么透明,不说徐阶和张居正会如何想,奴婢担心会引起皇上的忌惮。越是到这个时候,娘娘,我们应该越是耐住心思,这最后一步,万不能行差踏错,万不能被人抓到把柄。”

这样一说,李王妃内心便通透了。

冯保接着道:“奴婢本想寻时间再与娘娘明说,偏巧赶上厨房这个事,不能事先与娘娘言明,还请娘娘责罚。”

“事急从权,你做的没错,我焉能罚你?”

李王妃神色舒缓了很多。

她上头还有正妃陈氏压着,若没有冯保插手,真做成了这事,恐怕会被有心人利用,离间自己和王爷的关系,甚至使皇上猜忌王爷,到那时她的处境就危险了。

“你这样说,这件事果真不能做了。”李王妃轻叹一声,“只是可惜了,我是真想为碧萝寻个好夫婿的。”

“碧萝不行,换个人是一样的。”冯保眯眼笑着。

李王妃皱眉,“你是说阿福那孩子?”

“没错,撮合于可远和碧萝,毕竟是棒打鸳鸯,但阿福没有意中人,娘娘,您侄子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何况还有织坊这块……”

“说到织坊,真能办成?”李王妃问。

“奴婢曾到宫里,求黄公公给我看了兵部的密函,于可远弄的那些行军袍服确实有可取之处,若是少了地方的层层盘剥,由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直接对接这家织坊,既少了兵部的开支,织坊的盈收恐怕也不会小,是两全其美的事。”

李王妃点头,“照你这么说,确实是个不错的婚事。”

“但也不是万无一失的,兵部,五军都督府和于家是赢家,地方得不到好处,必然会有人不满,尤其那些手握资源的商户和地方官员,到时候恐怕有的闹呢。”冯保接着道。

“这是不怕的,凭于可远的手段,寻常人还真为难不到他。”李王妃笑着。qqxsnew

“是呢。”

冯保应了一声,又道:“于可远喊了高拱,张居正和陆经,恐怕也是为这桩婚事向您求情,娘娘何不顺水推舟,给个人情,既拉拢了于家,将来您侄子的事情,也好谈一些。”

“哦?张居正会帮他?”李王妃好奇地问。

“何乐而不为呢?这正是于可远的高明之处。”

李王妃沉吟了一会,便想通其中的关键,意味深长道:“看来,太岳今后有对手了。”

“百花齐放,总好过一花独占鳌头。”

李王妃笑着道:“你倒是看得明白。小厨房的事,查得如何了?”

“娘娘如果要问背后之人,暂时还不能确定,但投毒之人,陆经已经排查出来了,未免打草惊蛇,还未动手。”

李王妃眯着眼,笑问:“是景王,还是严嵩严世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