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暖阳把他推开，盯着他慌张的眼睛，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鼻子都长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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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观察她的表情，左殿一直没说话，过了半晌，他嗓音低哑：“对不起，是不是半天都在生气呢。”
薄暖阳诚实地点头：“想过来扇你大耳巴子。”
顿了须臾，左殿嘴角轻扯，偏头亲她，一下又一下：“可以直接过来扇。”
窗外雨水稍停。
左殿贴在她唇边，压着气息低语：“宝贝儿，你能直接来找我，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薄暖阳觉得他有点欠，按着他的脑门推开：“你就庆幸我刚才忍住了，不然当着你同事面，你得挨巴掌。”
听到这任性又刁蛮的威胁，左殿低笑了声，黑眸里的紧张消失殆尽，语调也散漫：“你老公有点欠，就喜欢你当着别人面打我。”
“......”
没耽搁多久，车子重新启动。
开了一段，左殿瞥她，冷不丁地说：“赵天蓝的爸爸回来了。”
口口
薄暖阳愣了愣，瞬间将今天的事，和赵天蓝的爸爸联系到了一起。
她没多问，只嗯了声。
见她这样，左殿心口缩了下，她其实想问的吧，又知道他不会说，便硬生生逼着自己做个乖巧懂事的妻子。
车子驶进了市区，左殿压下那些翻涌的情绪，右手捏捏她的指尖，意有所指地说：“不是个好人，咱离他远点儿。”
“好。”
从这里到酒吧还有段路，薄暖阳单手撑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湿哒哒的街道。
思绪回到了年少的那个时候。
那时，她跟左殿还没相处几天，两人都不了解对方。
少年做事直来直去，蛮横莽撞，随心所欲的厉害。
有天她和薄文一起从相馆回来，那时正好是傍晚，百谷镇的人都坐在树下乘凉，说说笑笑的，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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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也是难得出来，坐在椅子上，笑呵呵地听别人说话。
为了照顾她，基本只要她出来，左殿就会陪着她，因此旁边的邻居们一直在夸赞外婆有个好孙子。
少年对这些夸赞很不耐烦，谁都不想搭理，只大马金刀地坐在小马扎上，拿着笔在本子上自顾自地写写画画。
恰好她和薄文路过，一群人笑着跟她们打招呼。
少年顺着声音抬头，一时间也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了几眼。
过了会儿，李浩带着几个男生也跑过来玩，薄暖阳人缘好像格外的好，其中一个男生手里拿了两个刚洗过还带着水珠的西红柿，见到她，笑着递了过来：“妹妹尝尝，我妈种的。”
薄暖阳看着那颗红透了的西红柿，没客气地接了过来，笑眯眯地道谢。
下一秒，眼前身影一闪，手里的西红柿不见了。
一群人都愣住了。
少年高高地站在那里，手掌中握着那颗西红柿，见大家伙都瞅他，少年眉眼一扬，散漫地说：“看什么，不是道过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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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暖阳无语至极，那是你道的谢吗！
这边的动静不小，邻居们都盯着看。
连薄文都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角，薄暖阳处在人群之间，快要被臊死了。
几个男生咳嗽的咳嗽，转身的转身。
少年恍若未闻，张嘴咬了口西红柿，懒洋洋地招呼：“都坐会儿啊，别客气。”
“......”
一群人都无语至极。
这是你家不！
瞅瞅你这不客气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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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大家伙真都没走，围成一圈，有板凳的坐板凳，没板凳的坐拖鞋，再不济，一屁\/股坐在边上的草丛上，都随便得很。
那天薄暖阳上身穿了件白t恤，下半身是条牛仔短裙，露着笔直的长腿，站着的时候没什么，但是不好坐。
一坐裙子就显得短，会走光。
尤其是他们这里的小马扎。
她也不想跟这群男生一起坐着聊天，有什么好聊的，又没有共同话题。
她想回家。
像是看出她的想法，少年直接把小马扎往她面前一放，堵了她出口的话：“呐，不让你坐地上。”
“......”
见她不说话，也没坐，少年眉梢一挑：“怎么，想坐老子鞋？”
薄暖阳嘴巴动了动，要不是跟他不熟，她都想骂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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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他\/妈想坐他鞋了！
她就是纯纯的害怕走光，好、吗！
而且当着这么多男生的面，她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说，我裙子短，不坐。
少年歪着脑袋，盯着她看了会儿，一脸不解，又来了句：“坐鞋还不行，想坐老子腿？”
围成一圈的人表情变幻莫测，憋笑憋的脸上青筋都冒出来了。
“你这姑娘可太难伺候了，”少年抓了抓头发，故作妥协地说，“这么多人，我还真有点害羞呢。”
“......”
薄暖阳忍无可忍，拽着薄文的胳膊要往家走：“姐，我要回家。”
她可太讨厌这个人了，先是抢了她的西红柿，又说这些不要脸的话。
薄文咳个不停，任她拉着自己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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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知道人多，少年没硬留她们，等她们离开，少年眨眨眼，把手上的西红柿两口吃掉，喃喃自语：“给她板凳坐还生气了？”
李浩脸上表情像吃了屎一样。
是板凳的问题不！
他的哪一句话，不比这板凳的事情要严重？
注意到李浩的表情，左殿用脚尖把马扎勾过来，又坐了回去：“你明白？”
李浩：“不明白。”
左殿：“......”
李浩：“但我知道，小暖妹妹一定不愿意搭理你了。”
左殿：“......”
那天晚上，他发的信息薄暖阳就是一条都没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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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薄暖阳拿着画板去不远处的向日葵园里写生，一出门就看到少年正往这边过来，她想起自己没回的那些信息，有点心虚，加快步子往前走。
左殿直接被她的动作气笑了，他人高腿长，几步就走到她前面，居高临下地瞅她：“胆子比个子都大。”
“......”
“去哪儿啊，”少年弯腰平视她的眼睛，似笑非笑地伸手，“手机拿出来。”
“干嘛？”
少年敛起表情：“帮你检查下手机是不是坏了。”
“......”
沉默几秒，少年扫了眼她肩上的画板，舔舔嘴角：“出去啊，正好，我也要去。”
薄暖阳鼓了下腮帮子：“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
少年嘴角勾了下，笑得坦荡：“不管你去哪里，我都正好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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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半晌，少年低头哄她：“骑摩托带你去，行不？”
他有一辆很酷炫的摩托车，还从没有人坐过。
这天薄暖阳没穿短裙，穿了条到脚踝的长裙，想着也没什么不方便的，便点头同意了。
结果，她侧身坐上去的时候，少年舔舔嘴角，满脸疑惑：“这样坐等下拐弯的时候摔下来。”
“......”
薄暖阳又开始不想搭理他了，她穿着裙子，总不能跨着坐吧。
她看着少年的眼睛，直接炸毛了：“我要自己去！”
“......”
沉默几秒，少年抬睫，语气很不痛快：“老子那是怕你摔下来，凑近点，我看看长良心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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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暖阳就没被人凶过，眼前少年高大俊朗，笑着哄她的时候居多，冷不丁这么凶，她忽然就很难受。
她背着画板，转身就走。
“......”
左殿先是顿了两秒，连忙把车停好，两步追过去把她的画板拿到自己肩上：“怎么了又，好赖话听不出来？”
这次，薄暖阳没客气，直接发脾气：“总比你光做赖事的好。”
“......”
被这么不明不白的噎了一句，少年也有点恼火：“你说说，我做什么了，从昨天开始你就没搭理我，除了抢了你一个西红柿，哪件事我做错了？”
把小马扎给她了，甚至都愿意让她坐自己腿了。
今天又放下面子主动来哄她，怕她摔了，就提醒了下。
他也很莫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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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