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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青城人很少。

宁晚清缓慢地迈动步伐,走在安静的街道上,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被风吹着在空中飞舞。

昏黄的灯笼光辉洒在她的脸上,她脸上的小绒毛被照得清晰可见。

厉云深的大脑忽然一片空白,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耳边响起琴弦绷断的声音。

记忆好像霎时回到了五年前,可是却又偏偏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抿了抿唇,淡淡的说道:“早已不记得,又何来想念?”

宁晚清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五年前发生的许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厉云深的下巴绷得很紧,关于他失忆这件事,只有身边的少数几个人知道,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跟这个仅有几面之缘的女子说起。

宁晚清的眼中交织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这五年,她没有去探听他的任何消息,而他也从来没有来找过她。

两个人像平行的两条线,越走越远,渐渐的没有任何交集。

她想过无数种,可却唯独没有想过,他失忆了。

怎么会失忆呢?

失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在他身上呢?

宁晚清绯色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你的记忆中,就只有这五年发生的事吗?”

“幼年之事记得些许,仅有近来五年格外清晰。”厉云深冷沉的说道,“我身边的人都说,失忆了是一件好事。”

“那将军,你有想过找回那些失去的记忆吗?”

“既然那些记忆代表着痛苦,不要也罢。”

不要也罢……

宁晚清喃喃的低下了头。

是啊,五年前她主动要了休书,而他以为她难产而死,一夜之间失去了妻子和儿子,那些记忆对他来说,便是最为痛苦的,不要也罢……

就算找回了记忆又有什么用呢?

京城的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啊。

而他娶了新的妻子,有了新的生活,忘了她,他才能更好的去接纳新的女人,才能开始自己不一样的新生活。

难怪……难怪他没有找过她。

难怪坊间传闻他和新的将军夫人十分恩爱,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

难怪,五年后的第一次相遇,他竟没有将她认出来……

也好……

这样最好……

宁晚清的唇畔挂着一丝哂笑,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人,转身,步履蹒跚,双眼没有焦距地朝自己的饭馆走去。

“你……”

厉云深想唤住她,可是刚说出一个字,他又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他今天晚上的一言一行也太奇怪了。

原本最讨厌女人,却抱着一个陌生的女子穿过了大半个青城。

原本沉默话少,却对着一个认识还不到一天的女子,将自己内心最隐秘的秘密袒露出来。

这样的失控,连他自己都觉得心惊。

他必须得好好想一想,究竟是为什么。

看着女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厉云深这才转身回到了知府衙门。

家常饭馆的门虚掩着,宁晚清刚将大门给推开,大堂里打瞌睡的老林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哎哟,老板娘,这都什么时辰了,您可终于回来了,小少爷都过来问好几次了!”

“老林,辛苦你了,你回去吧。”

宁晚清有气无力的说了这么一句。

老林的家就在这条铺子后头,隔得很近,他稍微收拾了一下,拿着自己的东西就走了。

宁晚清将大堂的门拴上,回身走到了后院。

宁瞻屋子里还亮着昏黄的蜡烛,她走进去,就看到小小的一个团子窝在椅子上,脸上盖着一本书,头歪下来,还差一点点就能摔到地上去。

她摇摇头走过去,将宁瞻抱起来,放到了旁边的床榻上。

这几年来都是如此,只要她不回来,宁瞻就不会睡觉。

这孩子虽然才五岁,可是心思很重,也不知道像谁。

“娘亲,你回来了……”

宁瞻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声,翻身滚到里面去,这才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

小家伙是睡着了,可是宁晚清毫无睡意。

她干脆拿了一瓶桂花酿,坐在了后头的院子里。

此时已经过了子夜,月亮又大又圆的挂在正当空,清冷的月光给院子里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她低低的一笑,举着酒坛子就递到了唇边,灌了一口酒进去。

醇香的酒入肠,腹部火辣辣的,她的头也跟着晕乎乎起来。

身体不舒服,但心理上却好受了一点,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将那些莫名的、复杂的、各种情绪驱逐出去。

今晚醉一场,明早醒来,她还是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宁娘子!

喝!

……

宁瞻自打开始念书之后,就起的格外早,公鸡打鸣第三声,他就起来了。

刚从床榻上坐起身,拉开房间的门,他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香。

定睛一看,就见院子的石凳旁边,歪着一个人影。

“娘亲,你怎么了?娘亲!”

宁瞻飞快的跑过去,就闻到那酒味愈发的浓了,全都是从自己娘亲身上发出来的。

“娘亲,你喝酒了?这是喝了多少呀?”

“喝……还要喝!”宁晚清神志不清的说道,“瞻儿,快去给娘再拿一坛酒过来!”

宁瞻急的不行。

娘亲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小酌几杯,但是从来没有喝的如此酩酊大醉过,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现在时辰还早,在饭馆里帮忙做事的人都还没来,宁瞻只能强撑着力气,将自己的娘亲扶起来。

好的宁晚清也不是全然醉死了,她一只手扶着自己的儿子,歪歪扭扭的朝自己的厢房走去。

宁瞻目光一扫,就落在了自家娘亲的脖子上。

原本雪白的脖子,上面布满了血迹。

一大道狰狞的伤口横穿整个脖子,血早就凝结成痂,不只是脖子上,还有脸上衣服上全都是血,看起来像是受了很重的伤。

宁瞻吓得呼吸都停住了。

是谁?!

谁伤了他的娘亲?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连忙扶着宁晚清进了厢房,转身跑着去请大夫。

医馆开门比较早,他一进去就听到里面的人在议论,他本来没有在意,可是却听到了自己娘亲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