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一动不动的杵在那,唇间的触感越发炙热，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忽然，病房门被人推开,一道声音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
艾尔一听，立马挣脱开，手拉过被子盖住脸，心里一阵狂叫：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刚才干什么了！
为什么不闪开。
她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不不不。
这不是她。
这肯定是假的。
本来她躲在被子里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偏偏护士还火上浇油。
她见两人分开，笑着走过来,为了打破尴尬,扬唇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艾尔在被子下疯狂摇头，想说话，可是又不好意思伸出头去解释，只好挠心的听着。
她是认为萧梦宁会解释清楚的,谁知道他越说越乱。
他指着被子里的人说：“她有些害羞。”
护士：“明白明白。”
萧梦宁：“她怕疼，换的时候小心些。”
“不动其他地方,我只是把吊瓶换了。”护士笑着说,“你们好相爱。”
萧梦宁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加深,默默点了下头。
被子里面的艾尔无声吐槽：护士小姐姐你看清楚，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不要乱配对。
护士换好吊瓶，走到时候又说了一句：“你真是个体贴的男朋友，你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萧梦宁：“嗯。”
艾尔藏在被子里,差点没背过气去。
她静静等着房门关上,然后从被子里探出头,对着走来的身影说：“你干嘛不向护士解释一下。”
萧梦宁坐到病床旁的椅子上，问：“解释什么？”
艾尔；“解释我们的关系呀？”
萧梦宁双腿交叠，眸底浮现笑：“我们的什么关系？”
艾尔：“我们——”
话说到这，她突然意识到某人在误导她，斜挑眉说：“你说我们什么关系？”
萧梦宁：“你说呢？”
艾尔被他这副调侃的表情气得有些无语，总有种自己上了贼船的感觉，否认不是，不否认也不是。
滚在唇齿间的话，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了。
正当两个人“含情脉脉”注视时，房门再次被推开，护士探头说：“这瓶液对血管有些刺激，流速太快容易引起不舒服，你可以为你女朋友适当调慢些。”
萧梦宁礼貌回：“好。”
艾尔：“……”
女朋友？
她什么时候成他女朋友了？？
瞎说。
-
艾尔没在医院里呆好久，下午，点滴打完后，执意出了院。
按萧梦宁的意思，她原本需要再观察一天，可是艾大小姐说了，工作在身没空。
萧梦宁有些担忧，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艾尔听着他，左一句注意休息，右一句多喝水，眉梢不知不觉蹙起来，问：“你除了当律师是不是还兼职其他的职业？”
萧梦宁：“嗯？”
艾尔：“例如……男保姆。”
萧梦宁：“……”
艾尔撇撇嘴，指着腕表说：“自从上车你就开始叮嘱，这都说了十几分钟了。”
她严重怀疑她要是不出声阻止，他是不是会叨叨一路。
萧梦宁：“有这么久？”
艾尔翻翻白眼：“不然呢？”
真是一个好——
啰嗦的人。
萧梦宁：“我只是担心你。”
艾尔：“不认识你的时候，我也活动好好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我死不了。”
下一秒，急切刹车声响起。
真的很急切。
几乎艾尔说完话后，萧梦宁便一脚踩在了刹车上。
艾尔被刹车声吓得脸色苍白，谁知道——
萧梦宁的脸色比她的还惨白。
他转头看向她，严肃道：“以后不许提死。”
艾尔和他认识的时间不长，见过他很多副面孔，这么严肃认真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不知为什么，心陡然漏跳一拍。
比起他温柔的面容，好像这个样子更让她招架不住。
但——
她也不是个听话的主。
你要我做，我就必须做吗。
她沉着脸转身看了眼后方，好在后面没车跟着，不然又是一场交通事故。
她神色不悦地说：“你干什么突然刹车？”
萧梦宁侧身，手抚上她的肩膀，眼眸大睁，里面翻滚着常人看不懂的情绪，又说了一次：“以后不许提死。”
艾尔有些被吓到，想挣脱，但是挣脱不开，见他真的生气了，压着声音说：“嗯，知道了。”
萧梦宁还是不放心，继续确认：“记住，一次都不许提，嗯？”
艾尔知道他也是关心她，收了收傲娇的性子，点点头，“知道了。”
有了他的保证，萧梦宁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他慢慢松开手，身体靠在椅背上，伸手搓了把脸，才又重新启动的车子。
谁也不知道，他听到她说那个“死”字时，感触有多大，瞳孔矿震，心颤抖不已，腿也软了。
是的，他听不得那个字。
尤其是从她口中听出。
也实在没有力量再承受一次。
他怕了。
是真的怕了。
午夜梦回时，他有一百次一千次想回到她上飞机之前，拦住她，抱住她，告诉她别走。
这种念想疯狂的啃噬着他。
其实，他早已经病了，再得知她死讯时，那个健康的他便消失了。
接下来，两个人选择了沉默。
萧梦宁是觉得自己刚才可能是吓到她了，怕她生气，只好闭嘴以求她原谅。
而艾尔，是在想事情。
他刚才那样失控，也许是想到了他去世的女朋友。
没想到，他这样一个冷静自持的人，也有爱的如此深的时候，这一刻，她突然好想知道关于他女朋友的事。
被这样一个男人爱着，应该——
挺好的吧。
想到这，又想起了自己。
顿觉自己有些悲催，只有四年的记忆，也不知道四年前，有没有爱过什么人。
有没有为什么人疯狂过。
虽然姐姐一直说，她没有爱人，没有喜欢的人，但她总有一种模糊的感觉，她的心肯定为谁澎湃过。
那个人会是谁呢？？
她悄悄瞟了眼开车的萧梦宁，视线在他身上游走一圈，收回时想：他其实长得——
挺帅。
-
孙伟这次办事效率不算太快，原因是隔得时间太久，有些资料已经找不到了。
萧梦宁知道后，发了一通火，告诉他，晚上下班之前必须把资料放在办公桌上。
孙伟摸摸脖子，暗想：老大这是更年期提前到了？？
不说追艾小姐吗？
你不把精力用在追求女孩子上，你查什么案子呀。
还是四年前的案子，真的好上头啊啊啊啊啊啊。
上头归上头，孙伟办事还算靠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开始广撒网联系同学和朋友。
叫了一下午的爷爷，终于把事情搞定了。
资料是真的多，他拎着三只大大的袋子进了萧梦宁的办公室，“老大，这些都是，用我帮忙一起查吗？”
他揉揉酸疼的胳膊说：“都是复印件，倒是不急着归还，你可以慢慢看。”
萧梦宁看着五十来公分高的两摞文件，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金卡，扔给孙伟：“我自己查，你去带着他们吃顿好的。”
孙伟接过，笑着说：“谢谢老大。”
他走出去的时候，贴心的把门带上。
没多久，外面传来欢呼声，紧接着是脚步声，十几分钟后，整个金铭律师事务所只剩萧梦宁一个人。
他脱掉西装，开始一点一点的查。
-
另一处，盛祥集团
艾尔正在埋头办公，她自从回了公司，一头扎进了工作里，连口水都没顾上喝。
没办法，有几个重要的项目在等着她姐夫签字，他人没在，只能由她代劳。
忙完后，她揉着发酸的脖子，看了眼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
也就是说，自从中午在医院里吃完饭后，她还什么也没吃，肚子里传来咕噜声，她按下内线：“小米，把晚饭拿进来。”
没多久，门被推开，饭香传来。
艾尔端着水杯站立在落地窗前，眼眸凝视着远方，淡声说：“小米，你说你没有男朋友，那有没有那么一瞬间，对某个男人产生过不一样的感觉。例如……例如心跳加速什么的？”
她低头抿了口水，似乎也不介意身后的人是否回答，继续说：“有没有什么人在梦中出现过？”
“或者说，不其然想起谁？”
她说话的时候，唇角浅浅扬着，心情看上去还不算太差，虽然没想小米给她什么答案，但她说了这么久，她一句话也没回，这可不像平时的她。
艾尔转身放下茶杯，缓缓抬眸看向门口，下一秒，瞳孔颤了好几颤。
是的，她被吓到了。
门口哪有小米的身影。
而是……而是……
她脸上浮现一抹尴尬的神情，想到自己说的话被他听到，连耳根处都泛起红。
“你怎么在这？”
“还有你什么时候来的？”
萧梦宁原本斜倚着门框，被她发现后，大方的走过来，淡定从容道：“什么时候来的？让我想想。”
他手指托腮，眉毛上挑，还真想了想，“哦，是你在问有没有一瞬间对某个男人产生过不一样的感觉时……来的。”
萧梦宁走到她面前，把食盒放到她办公桌上，双手顺势也撑在上面，身体微微前倾，“你能告诉我，你对哪个男人产生不一样的感觉了吗？”
艾尔：“……”
萧梦宁：“或者说，有哪个男人让你……动心了？”
艾尔眼神有些躲闪，辩解道：“谁告诉你，我为男人动心了，没有的事，还有，谁允许你进来的。”
萧梦宁指了指食盒：“我是来送饭的。”
艾尔：“我说了需要你送饭吗？”
萧梦宁：“那到没有。”
艾尔端午水杯，开始赶人，“那你还不走。”
萧梦宁眉宇间浮现深深的笑意，他指指杯子说：“停一下。”
艾尔：“干嘛？”
萧梦宁努努嘴：“杯子里没水了。”
艾尔：“……”
萧梦宁：“看来你见到我太惊喜，连水没了都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