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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思眠不敢想象如果从画中掉出,砸在连祭身上会是什么一个结果。

她屏住气,生怕真会如此。

却在这时,连祭腰间的玉简亮起,是鬼牙他们在呼唤自己。

他不再理会壁画,转身骑上破风狼消失在虞思眠视野之内。

看着连祭消失的身影,虞思眠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墙面彻底碎裂,虞思眠觉得周围不再有束缚,她随崩坏脱落的墙面一起,从画中掉出来了!

然而,直接给她摔晕了过去。

晕倒在一片狼藉,空无一人的神庙中。

然后她又做了一个梦,这个梦一片漆黑,只听见了一个婉转的女声一遍一遍呼唤自己的名字,断断续续重复着一件事情。

【……救他们……】

【这样……你才能回去……】

虞思眠:“你在说什么?你是谁?”

梦中的声音:【我是柳怀素。】

她笔下的女主。

她再次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破晓时分,天空蒙蒙亮,山峦笼罩着一层白色的薄雾。

瘫坐在地上的大眼喘着气,“这尸妖我们从妖界追到人间,追了半年,真是见了鬼了。一具玄尸,怎么那么难搞?”

鬼牙将自己的若邪刀插入刀鞘,“祭哥,要不我们在附近找个村子先落脚歇息下,你也处理一下伤口。”

连祭踩在一块山石之上,残存着杀意的双眼凝视着山脚升起袅袅炊烟的小村庄,高高梳起的马尾和衣摆在晨风中飘荡,撑在膝盖上的长臂流着血,沿着他的黑皮长靴蜿蜒而下,凝聚在脚下灰白的石头上。

他们猜想连祭多半不会同意这个提议,却不想他竟然微微颔首,转身消失在清晨的薄雾中。

神庙外

暖阳刚刚升起,一个满头白发撑着拐杖的老人带着一群青年爬上了半山腰,他们不可置信地看着神庙外一地支离破碎的动物尸首,可是比起眼前的惨状,更让他们不安的是神庙门大敞。

“快进去看看神画!”

这里本是一个山洞,因洞中的那幅画像被山下村子修成神庙世代供奉,村民深信因有这壁画的庇护整个村子才能数百年远离灾难。

村长心急如焚,却还是带着人虔诚叩拜后才敢进庙。

不想跨进门槛的一瞬间村长满脸的皱纹都快拧成一团。

破碎的酒壶,满地的肉骨,熄灭的烧烤架,整个洞中还残留着酒味和烤肉味,墙面也被熏得漆黑。

是谁那么大的胆!

村长杵着拐杖快步冲向神庙的深处。

看到眼前景象时,他灰色的瞳孔缩成了针眼,就如石化一般看着那空空如也的洞壁、地上一地脱落的碎片,干裂的嘴皮抖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村长!这里有个女人!”

虞思眠颤动着鸦羽,睁开了眼睛。

怎么还是这里?

还是那个庙!

前面的人穿着古代粗布衣服,戴着藤条编织的草帽,背上还背着箩筐。

村民们看着摔得灰头土脸的虞思眠。

“她怎么头发衣服和壁画中的天道一模一样?”

“难不成……”

从壁画破碎的震怒中回神的村长转过身来看着地上的虞思眠,犀利的目光似红外线一样从上到下扫描着她。

这幅打扮,突然出现在这里……

村长心中浮过一个想法,难不成……

不。

不可能!

绝不可能!

村长看到她锁骨下的那颗水滴状的红痣。

他用拐杖指着虞思眠,“天道画神女颈下没有这颗血痣,你这妖女竟然敢大胆假冒天道大人!毁坏神画!”

红痣?虞思眠急忙低头,锁骨下方果然有一颗鲜红的印记!

这是昨天连祭甩在自己身上的血?

她想要辩解:“这不是痣……”

为了证明这是血她擦了擦,没想到居然擦不掉!完全就像一颗与生俱来的血痣。

虞思眠:……

村长大喝:“把她给我抓起来!”

虞思眠被带入了村子关入柴房,她开始觉得这不像一个梦。

毕竟饥饿和寒冷来得过于真实,她抱着胳臂蜷曲在材堆后,想躲避从柴房缝隙里灌进来的风。

比起做梦,更像是自己穿越了,穿到了自己正在连载的《诛魔》的正文开始前的一个和主线支线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偏僻小村庄。

简略的来说,她穿到了一个陌生地方。

没有金手指,不知道接下来的剧情。

她盯着对面的狗洞发呆,这时,狗洞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虞思眠以为是野狗,急忙拿了一根柴火棒防身,里面却爬出来一个莫约三四岁大,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

小丫头进来后二话不说,“噗通”一下对着虞思眠跪了下来。

吓了虞思眠一跳,只见她虔诚地向自己拜了三下,双手合十喃喃念道:“天道大人,请您保佑我娘还有她肚子里的宝宝,还有我们全村。”

虞思眠:这……

外面传来呼唤:“鸡蛋妹!你到哪儿去了?”

小丫头喊了一声“不好”,急忙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卤鸡蛋放在虞思眠面前,“这是我的贡品。”

说完又快速地从狗洞爬出,留下一脸茫然的虞思眠。

这小丫头……还真是我行我素。

应该是把自己误认为天道了。

希望自己能保佑她,可惜自己连自己都保佑不了。

这时她肚子又叫了起来,看到了地上的那枚卤鸡蛋。

此刻饥肠辘辘的虞思眠对那小丫头充满感激。

她剥开鸡蛋小口小口吃了起来,肚子里有些东西,也不觉得那么冷了。

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柳家村的祠堂前一片宽敞的空地,这里放了一个巨大的铜锣,此刻铜锣声正急促地响起。

锣鼓声一响,村民便知道村中发生大事,都赶往了这空地赶去。

站在空地中央的虞思眠被换上了粗布衣,绑上了手腕,还戴了一个狰狞恐怖的面具。

村长跪在祠堂前,虔诚地跪拜,“神像在老夫手上被毁,老夫无颜面对列祖列宗!而且这妖女居然当着老夫的面妄想假扮天道!简直胆大妄为不知羞耻!”

听到这里村民无比愤怒!

“不要脸!把面具取下来我们看看长什么样子!”

村长急忙制止,“这妖女会妖术!小心被迷了心智!”

虞思眠心想自己要是会妖术,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嘴巴给黏上。

听村长说她有妖术,村民更加惊惧,你一言我一语议论起来。

“你可认罪?”村长问。

所有目光都放在虞思眠身上。

他们发现她从到空地开始就不吵不闹,虽然带着狰狞的面具,身上却散发出一股怯生生的恬静,不太像个妖女的样子。

虞思眠不擅长吵架,但他们让自己开口,自然要珍惜为自己发声的机会,她把被捆着的手举起来了一些,“如果我能震碎壁画,能将神庙外的野兽撕成碎片,能把一头老虎架上火架,怎么会那么轻易被抓呢?”

她声音不大,但是有条有理,像清泉流转,娓娓动听,听得人一阵舒服。

这时候村民们微微一愣。

“说得有道理啊,那些门外野兽尸体可是被撕成碎片,有一头猛虎被活活架在火上烤了,看她细胳膊细腿怕是连猪都杀不了,更不要说打虎了。”

“村长,咱是不是搞错了?”

村长却哼了一声,示意旁边的大汉敲了大锣,声音震得虞思眠耳朵嗡嗡作响,议论纷纷的村民这才安静下来。

村长:“既然不是你,那为什么偏偏那时候就你一人晕倒在神庙?”

虞思眠在想怎么解释,毕竟这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村长见她停顿,“果然!不敢答话就是心里有鬼!”

虞思眠:!

村长话音刚落,突然狂风大作,卷得空地上飞沙走石,天色骤然变暗,村民们抬头看天,一晴如洗的天空上乌云聚拢。

一阵阵狼嚎由远及近,此起彼伏地传来。

黄色的土地上渗出了一股股黑雾,腾腾升起。

村民们觉得身后阴森森的背脊发凉,转过身看见黑雾之中七个身着黑衣的少年凭空出现在眼前,一个个英俊挺拔,却又凶神恶煞。

站在最前面的少年比其余人还要高出一截,一双被黑靴包着的长腿劲瘦有力,他眉眼淡漠没有任何表情,一众村民在他眼中宛如死物,锋利又嚣张。

村民被连祭闪着光的黑曜石耳廓吸引,这才发现这群人的耳朵与常人不同,比常人尖一些,没有哪个人长这样的耳朵!

每个人身边都有一匹大小类虎的巨狼,四周围绕着腾腾的黑烟。

村长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嘶哑的声音吐出一个字:“魔。”

四界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空地上的村民彻底吓得连逃跑都忘了。

面对蛮不讲理的村长虞思眠还没那么害怕,可是连祭一出来,哪怕一言不发,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向她袭来。

也许这就是npc群演和这大反派的区别。

气场完全不一样。

可是连祭为什么会屈尊降贵来到这个小村庄?以他性格应该不屑来这种地方的。

连祭神色冷漠,只是把目光穿过人群移到了广场中央,看着那个戴着面具的女子。

她长及脚踝的栗色长发在空中飘扬,身上的风吹得她身上的麻布大袍猎猎作响,宽大的大袍显得她露在外的脚踝更加纤细脆弱,被绑着的双手被麻绳磨出了红痕,若不看那诡异的面具,还真是楚楚可怜。

只不过,他素来没有什么怜悯心。

即便刚才整个过程他都看在眼里,知道她是自己的替罪羊。

很快他便收回了目光,带着魔修向前走去。

村中人不敢上前阻拦,楞在原地不知该做什么。

整个空地变得静悄悄的。

眼见连祭一群人越走越近,虞思眠心悬得越来越高,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你们这群大坏蛋!滚出我们村子!”

虞思眠不知身边何时冒出了一个三四岁的小丫头,拿着鸡蛋就向连祭扔去。

虞思眠心咯噔一跳,这小丫头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她想拦下鸡蛋,但是自己手被捆着,眼睁睁看着那鸡蛋嗖嗖地飞了出去。

连祭冷冷地看着飞向自己的鸡蛋,打了一个响指,那枚鸡蛋就在空中炸成了黄色的烟花。

也在这鸡蛋炸裂的一瞬间,整个村庄炸开了锅,村民准备四处逃跑,却被一群巨狼围了起来,挡住去路。

狼王炽灵弓起身子露出獠牙,对扔鸡蛋的小丫头发出低吼,蓄势待发。

小丫头一把抱住旁边虞思眠的腿,虞思眠一低头发现这小丫头有些眼熟。

“天道大人,救救我。”

原来是她,那个给自己磕头的送卤鸡蛋的丫头。

这小家伙的行为还真是不可预测。

此刻鸡蛋妹全身颤抖,双眼通红,却忍着没有哭出来。

虞思眠顿时心中一软,生了怜悯之心。

村民嘶声裂肺地喊:“鸡蛋妹!快跑!”

虞思眠的瞳孔中映出炽灵向她们飞扑而来的身影。

小丫头把头贴在她腿上。

那一刹那,虞思眠的身体替她大脑做出了反应,她蹲了下来,把她圈在了自己被捆着手的臂膀里,用单薄的身体护住了她。

在场所有人抽了一口气。

连祭撩起了眼皮。

在众人都以为她会被炽灵撕成碎片时,炽灵停了下来,看着前方的虞思眠,反而退了两步。

连祭有几分诧异,“炽灵?”

弓着身子的炽灵银毛倒竖,却就是不上前。

破风狼极其勇猛好斗凶悍嗜血,是三界闻名的凶兽,连祭的炽灵更是敢于单枪匹马单挑上古凶兽的狼王,怎么会怕区区一个人类?

坐在地上的虞思眠紧紧抱着怀中的鸡蛋妹,直到余光看见一双穿着黑靴的长腿出现在眼前。

那灼热感和压迫感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连祭。

连祭居高临下地看着把女娃藏到身后的虞思眠。

她戴着面具,那睫毛却长得可以从面具眼部的黑洞中翘出来,蝶翼般轻轻颤动。

她怕自己,但和其他人对他的惧怕不同,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连祭蹲了下来,将修长的手扣在了她的面具上。

虞思眠心中一惊:他要摘自己的面具!

他会不会认出自己是画中人?

想起他们昨天在洞中的对话,她用被困住的双腕试图推开连祭的手。

连祭垂眼看着抵在自己手套上的细指,一根根又细又尖,那点力道跟没有一样。

“拿开。”他的声音明明平静又懒散,但是却让人觉得藏着不容忤逆的杀意。

连祭的性格她很清楚,他一身反骨,自己若跟他硬来,他下一分钟就会折断自己的手。

况且村长守了神画那么多年,他都没认出自己,连祭又怎么会一眼认出自己是画中人?

她将双手放了下来,垂在身前,听见脑后的绳子断裂的声音,脸上的面具已经被他拿下。

众人屏息。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