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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振学彻底缠绵于鸽子笼中。↗,

正如王晓芸所言,鸽子是呕吐反应敏感的动物,稍微吃的有点不合适,就会呕吐食物。而去铁酮不仅味道不好,还有可能直接刺激到中枢神经。

所以,即使是人吃了不敏感的药物,鸽子也有可能产生呕吐反应。

而每当这种时候,魏振学都得乖乖的打扫干净鸽舍,以免动物生病,产生了错误的提示。

同时,继续购入的实验鸽更增加了鸽舍的负担,魏振学不得不将每天大半的时间耗费于此。

比起严重过敏,肝肾衰竭之类的问题,呕吐反应属于药物副作用中较轻的一种,也是允许通过审核的一类副作用。

所以,连续几天,看到多种活性物质都只是产生了轻微的副作用,项目组诸人都松了一口气,除了魏振学。

再坚持了几天以后,魏振学再也忍受不了超级铲屎官的工作内涵,求饶道:“给我换个活吧,鸽子也太多了。”

“鸽子没有小白鼠多吧。”王晓芸头都不回的否决魏振学的要求。自从魏振学拿她打趣以后,王晓芸就憋着劲报复呢。

魏振学想了想,咬牙道:“让我负责小白鼠也行。”

“你不是一直老鼠老鼠的叫吗?怎么了,知道尊重小白鼠了?”

魏振学嘿嘿的笑:“我学的慢。”

“我看你是害怕,我把大鼠和小鼠都塞给你,是吧?”王晓芸对魏振学太了解了。

魏振学不认,笑道:“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王晓芸嗤一声,道:“不管小鼠大鼠,都不用你管,你就管鸽子吧。”

魏振学哎呀一声,猛砸了自己大腿一拳,道:“我错了,我错了,我是小人,您是君子,求您了,这帮鸽子一天吐啊吐的,我真的受不了了。”

“你找杨锐说吧,我不管。”王晓芸一抬下巴,将魏振学从饲养院里推了出去。

等把门关上,王晓芸回过头来,有些不确定的问看热闹的葛瑞丝,道:“去铁酮的呕吐反应好像比预计的多,正常吗?”

“不算很正常。但也没有大问题。”葛瑞丝想着用英语道:“也许去铁酮会有比较严重的呕吐反应。”

王晓芸吓了一跳:“严重的呕吐反应,还正常?”

葛瑞丝意外的看她一眼,转瞬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制药公司里,于是解释道:“对感冒药来说,严重的呕吐反应当然很糟糕,但对治疗地贫的铁螯合剂来说,呕吐反应虽然很麻烦,但也能够忍受……就像是化疗药物一样,病人没有选择的权利,不是吗?”

“正因为病人没有选择的权利,我们做药品的话,不是应该做的更好吗?”王晓芸的眼睛都圆了起来。

葛瑞丝嘴角露出轻轻的笑容,道:“我们也没有选择的权利。”

王晓芸有些发呆:“真的没有办法吗?”

“我们只有30多种去铁酮的活性物质,现在剩下的还不到30种了。”葛瑞丝撇撇嘴,道:“我们的选择就只有这不到30种。”

“所以,就算是有严重的副作用。”

“呕吐不算是严重的副作用。我们要选择药效最好的化合物,另外,选择最容易通过临床试验的化合物,就是对患者最大的负责了。葛瑞丝看看王晓芸,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自降薪水加入华锐实验室?”

王晓芸心想:多半是看中了杨锐吧。

她没好意思说出来,葛瑞丝道:“我是因为杨锐有能力将去铁酮商品化。能够一个人完成十名药化学家完成的工作是他的能力,能够分清理想和现实也是他的能力。”

“将目标定高一点的话……”

“现在的目标已经够高了。”葛瑞丝淡定的道:“英国的制药公司,平均要花8500万英镑才能将一款药物上市,你觉得华锐实验室值8500万英镑吗?”

国内的消息闭塞,尤其是产业界的消息,很少能传回国,传播范围更是狭窄,王晓芸还是第一次听到8500万英镑这么大的钱数,换算了半天,也无法准确的意识到这笔钱的大小。

总之,是比国内任何一所单一的大学和研究所都值钱。

王晓芸嘴唇嗡动两下,道:“没有其他办法吗?”

“也许吧,就目前的研究来说,icl670的安全性也许更强,更能提高患者的生活质量。但杨锐没选。”葛瑞丝顿了一下,道:“我们讨论过这个问题,我赞同杨锐的观点。lcl670更贵,成品药的价格也更高,它所提高的安全性和生活质量,不符合中国市场的需求。”

“有钱才能享受好东西,没钱就活该受苦?”王晓芸愤愤不平。

这个话用英语说的绕口而难懂,葛瑞丝想了一下才明白,点头道:“我赞同你的观点。”

“这不是我的观点。”

“最好是。”

“我以为你是反对金钱至上的……”

“我只是不需要为赚钱而工作,并不代表我不知道钱的作用,我又不是无可救药的环保主义和动物保护主义。杨锐也不是。”葛瑞丝说完,伸了个懒腰,道:“实验很顺利,我准备明天去长城,你去吗?”

“我想想……”王晓芸受到太多的西方异端邪说的冲击,脑仁都疼了起来。

第二天。

葛瑞丝穿起了自己的冲锋衣,显出大长腿,背上登山包,与杨锐一起前往长城,同行的还有魏振学和黄茂等人。

杨锐是觉得有些亏欠葛瑞丝,于是决定尽地主之谊,魏振学的心思更单纯,他只是为了不养鸽子。

一路上的,魏振学殷勤的随侍左右,左手茶右手毛巾的伺候,任由杨锐驱使。

要不是他的体能实在够呛,他甚至想将杨锐和葛瑞丝的登山包接过来。

如此爬上长城,魏振学已是气喘吁吁,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

杨锐看的都替他累,问:“有必要吗?”

“当然,您是不知道养鸽子的苦,这些鸟,拉起屎来,都不知道找个固定的地方……”魏振学趁机哭诉起来。

杨锐摆摆手,打断他道:“我的意思是,值得吗?爬城墙都够累了。”

魏振学大喘气,扶着古老的城墙,抒情的道:“值得!比起天天给鸽子擦屎,我宁愿给您擦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