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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如卫生员于德本说的那样灵,就不往手套里打肥皂了。

装好“宝贝”,王珂就用连部桌上的电话,试着给总机拨了一个内线的“8”。

如今连部鸟枪换炮,用上双人床,办公条件那是好的太多了,但是所有仍挤在一个大间,一侧放了两张双人床,另一侧放了三张双人床。

“您好,请问要哪里?”电话里面传来一个亲切无比的小女声。

是啊,要哪呢?想了一下,王珂问:“我想要你们通信总站三中队,请问你们那里有没有一个范晓昭的排长?”

“有啊,你找范排长?”电话里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几乎就是尖叫。

王珂拿着话筒看看,女兵都是这样一惊一乍的吗?

“认识吗?”

“认识认识,你是王珂排长吧?”

“啊?你怎么知道是我?”这次轮到王珂一惊一乍的了。

“我就是范晓昭啊,王排长,你在你们连部打的电话?”

啊!巧,真巧,实在巧,不能再巧,居然总机就是范晓昭。“我是在我们连部打的电话。”

“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表姐,就是西山干扰团王连长让我给你捎的东西,我想给你送去。”

“好呀好呀,你到我们中队来吧。”

“可是我不认识你们中队啊。”

“那怎么办?你不会问吗?”对面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娇娇女小神态。

这大中午的,问谁?想了一下,王珂又问:“你认识司令部大楼吗?”

“啊呀,不好吧,我们去那里,要是撞见首长印象不好。”范晓昭断然拒绝,王珂心里一凛,撞见首长印象不好,那我到你们三中队去,那么多女兵看见,印象就好啦?

“我前天晚上才到,这个大院还不太熟悉。你找一个好辨识的地方,我把包裹送过去。”

“好呀好呀,你让我想一想。”

妈耶,这声音哪像一个总机,倒像一个撒娇的小女孩。

“你认识哪里?”沉默了十几秒,范晓昭再问。

“我认识军人浴池,但是昨天晚上有人带我去的,不一定能摸到。”

“哎呀,那离我们太远了,不行不行的,嘘,你让我想想。”

王珂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人还没见到,就熟成这样。特别是刚才那声“嘘”,不由得想起石寒露给自己换药时的“嘘嘘”声,王珂抬眼看看斜对面下铺的于德本,下意识地捂了捂话筒。

“王珂啊,王排长,那我们到大礼堂正面好不好?”

“大礼堂在哪?”

“傻帽,大礼堂当然就在大礼堂啊,你知道放电影的那个广场吗,它旁边就是大礼堂,很好找的,你现在就过去,我马上请假,你要是先到了就在哪等我,拜拜。”

拜拜,妈耶,挺香港的嘛!

难道京都军区大院的女兵这么开放?在老家江南,你说“拜拜”,可能很多人都听不懂是啥意思?王连长啊王连长,你的表妹咋一点也不像你?全无当代军人的朴实无华。

得,还没请假呢。

“去吧,去吧,老珂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一会我帮你请假。”对面的卫生员于德本,不怀好意地笑着,估计这通电话他没少偷听。

“谢啦。”

王珂赶紧回指挥排的板房,取那包裹。再不送去,有些不像话了。

取完包裹,连工作服也没换,直接从三炮连插过去,绕过这片小松树林,很快走上院内的水泥大路。王珂依稀记得那天晚上的电影就从斜前方那一片传过来的,朝着那个方向走不会错。

走了几分钟,走到一条岔路前,向左拐是到司令部大楼去的,那肯定是向右拐啦。

走着走着,王珂看到迎面一堵墙,原来是条死路,顺着这堵墙一直向东走,走了不近的距离。终于看到好大一片篮球场,这大概就是那电影场。

果然,再走几十米,就看到一面巨大的银幕墙,离它一百米外,有一座二层楼,那大概就是电影放映室。

真的好气派,王珂夹着包裹,向东一看,是有一个大剧院,这大概就是大礼堂。

王珂赶紧跑过去,转了一圈,找到了正门,一溜的台阶,上面还挂着几块牌子,战士歌舞团、战士话剧团、战士说唱团。军区就是军区,连名字都是这样气派、敞亮。

目前还没有见到一个女兵,既来之则安之,王珂看见大门敞开,空无一人,王珂不知不觉走进前厅,里面贴满了海报,宛如一个艺术的殿堂。

他在里面先看海报,不时地还要看看外面有没有女兵来。

等人是最难为的事,越急越不来。

好不容易,王珂似乎听到外面有些轻微的声音,似乎有人来了。

他赶紧地走出前厅,果然见到一个高高的女干部,短发,穿着一双圆口皮鞋,不比吴湘豫低,宛如一只轻盈的蝴蝶,飘了上来。一双水汪汪的杏核眼,皮肤雪白,果然贼漂亮。

一见王珂,她立刻盈盈一笑。

操着一口京腔,问道:“你是王珂?”

“是,你是范晓昭?”

“对。”

“给你的包裹。”

“急啥?哎呀,你的手怎么啦?”面前的女干部突然大叫一声,一见王珂满手乌黑,她伸手就要抓王珂的手。

“没事,没事,手上施工打了几个泡,刚刚处理完,抹的紫药水。”

“不行不行,快让我看看。”

王珂一看,这神态,还真有点像石寒露。

那就伸出一只手吧,王珂慢慢地把右手伸出来,左手夹着那包裹。

“哎呀呀,都烂成这样了。”范虹昭抬起头来看着王珂,的确,左手有两个泡昨天就烂了。

“痛不痛,你为什么不包扎?”

“没事,包扎就不能干活了。”

“那我替你包上。”说着,范晓昭就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条花手绢。

“真不用。”王珂忽然觉得对面这位女干部有些罗嗦,哪有一见面就抓着人家手的。

他向回抽了抽,说:“谢谢你,你把手绢收起来,快接着你的包裹。”

“不行,你把左手也给我看看。”

好吧,只要能顺利交接完包裹,看看手也妨。

“哎呀,哎呀,你的左手怎么烂的更厉害!施工也不能这样啊!”

王珂是左撇子,左手当然烂的更厉害,这边的四个泡全烂了。

“这怎么办?这怎么办?”范晓昭真急了,一个手绢也包不了啊。“要不,我陪你上门诊部!,对,去门诊部。”

王珂笑了,“范排长,我们一会就上工了,不去了,包裹送到,完成任务,我得走了。”

“啊,你要走啊?不行,我好不容易请了一个小时假,你陪我说说话再走。”

王珂看看这大礼堂,中午静悄悄的,空无一人,难怪她会选择这里。

陪你说话,你们通信总站天天和人说话,还没说够啊?

见王珂不吭声,范晓昭也不去接包裹,暗自打量了一下王珂,“扑哧”一笑。

“你笑什么?”

“我笑你真是个傻帽,手烂成这样,也不显痛,还不愿包扎。要是我们女兵,肯定会叫上一天。”

“嗯,对的,因为我是男兵。”

“是呀,是呀,我相信你,嗯,虽然黑了点,还是很精干,很有魅力。”

“范排长,你是在评价我吗?”

“当然,我表姐在信中把你夸成了一朵花,这一见面啊,确实如此,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嗯,比我表姐说的还好。你没听大院中午的广播吗?表扬你们突击队呢。对喽,你的手真的不需要包扎吗?”

“不需要。”

王珂现在急于要结束这次谈话,他可不想在这个鬼地方,与一个漂亮的女干部继续扯什么魅力、精干?但刚才有一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范排长,你是说中午的大喇叭表扬了我们突击队?”

“是啊!我们都听到了。”

“哦。”虽然表面波澜不惊,但是王珂心里还掀起一阵风暴。没有最好,只有更好,表扬就是鞭策。

“范排长,我们的施工任务很重,我们突击队的王明生连午饭都没吃,现在还没回来,我得抓紧回去了。”

“那好吧,王珂,这个周末你有时间不?”

“抱歉,这个周末可能不休息,如果休息我们排还准备集体去六大处看看红叶。”

“哎呀,太不巧了,那周末晚上,我们还在这见面。”

“不行啊,周末晚上要开排务会,雷打不动的。”

“那后天周五晚上。”范晓昭明显有些急,双手一甩。

“周五晚上看电影,请不了假。”王珂早想好了理由。

“哈哈哈,王珂你失算了,周五下雨。”

“下雨?你是怎么知道的?”王珂大吃一惊,按时时间失算,后天应该在机务站施工,一下雨,还怎么干?

“军区有气象站啊。哦,你们不一定有通知。”

“在哪能看到这个通知?”现在轮到王珂急了,这施工一定要掌握天气。

“你想知道呀?那你天天给我打电话,我告诉你。”

天天打电话不可能,偶尔问一下倒是……不,绝不可能。王珂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范晓昭一定是“心怀鬼胎”。

“好了,不逗你了,我告诉你就是,你要想知道天气预报,晚上八点以后,打电话问我们总机。”

“好,谢谢。”

“你这么忙,难道我们连再见面的时间也没有了吗?”

“怎么会?过两天我们就到机务站去施工,你们离那里远不远?”

“真的?不远不远,隔一条水泥路。”

“那好,天天中午去你们中队打开水好了。”

“好呀好呀,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我可以走了吧?”

“可以啦,我们一起走,顺路。”

王珂不知道是真顺路,还是假顺路,走就走,还能吃了我。

下了台阶,王珂低着头在前面走,范晓昭赶紧跟上。

“王珂,你多高?”

“一米七九。”

“嗯,我一看就比我高,我一米七。”范晓昭说的话,让王珂心头一紧。在那个年代,家家都吃不饱。女孩子一米六以上都不多。可自己怎么遇到的女孩个个都挺高。

“嗯,你这身高,在女兵里算是高的。”

“所以呀,我以后谈朋友,我爸说,就要找一米七八以上的。”范晓昭一边说,一边偷偷地看着王珂的脸色。

从眼睛的余光里,王珂看出范晓昭的异样。

“你爸是谁?也是部队上的?”

“嗯。不是,他就是一普通的老兵。”

“哦,转业的?”

“差不多吧。”几句话一说,范晓昭满脸通红。

王珂猜,这丫头看来不会说谎。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个小秘密,男女之间,这种秘密彼此知道的越少越好,一但全知道了,那两人之间所有的墙都会拆了。

说着,说着,两人顺着这条路,拐了几个弯,咦,竟然到了司令部大楼。

还真是顺路!

“王珂,我们在这里就要分开了,我从这里上去就是通信总站,你从那边司令部大楼门前穿过去,就是你们的驻地了。”

“嗯。”

“不想再我说什么了吗?”范晓昭停下了脚步,两只杏核眼挑衅式地看着王珂。

“那再见!”

“没情调,把包裹给我吧。”

“革命战士有情调,那就是战友战友,亲如兄弟,革命把我们召唤在一起。”王珂突然有一丝恶做剧的感觉,第一次说出来长长的一串,还是唱出来的。

“咯咯咯,对对对,你有情调,再见,咯咯咯……”范晓昭忽然夸张地笑起来,花枝乱颤的那种,抱着包裹捂着肚子笑一阵,立起身跑几步,又弯下腰去笑了。

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