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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郡王府内,处处装潢皆为上乘,称之雕梁画栋,沉壁鎏金也毫不为过。可余十九踏进花厅时便真切感觉着这郡王府的气氛有些沉闷。

“七爷请用茶。”

婢女低垂着头,小心翼翼的送了茶上来,胤佑接过茶杯,余十九坐他旁边个位置,双手规矩的贴在膝上,视线却是忍不住的东看细看。

“看什么?”

胤佑问道。

余十九轻轻挠了下脸颊,轻声回道:“没看什么,我就是觉得这里有些闷热,爷不觉得吗?”

胤佑将手里的茶杯递给她,示意她喝,并说:“心静自然凉。”

她乖乖接过,喝了一口,尝出了点苦涩味道,便不喜欢了,苦着脸将杯子还给了胤佑,“苦的,我不喜欢喝。”

“这可是好茶,你这人不识货。”

胤佑微微勾着唇,笑话了余十九一声,又听她在耳边叽喳起来。

“你说连州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富察姐姐与陈姐姐今日特意来我耳边念了许久,唯恐我到了那处饭也吃不着,水也喝不上,最惨的是还不能洗澡呢!”

胤佑噗的一声笑出来,调笑道:“那边在闹旱,天不降雨,井不生水,百姓日子都过不下去,爷是去赈灾的,你以为是去游山玩水的?”

话音切切,余十九表情再生动了几分,她甚至拽住了胤佑搁在茶岸上的胳膊,明眸闪烁,“真有这么难过?”

胤佑点点头,自诩说的本就是实话,也没有吓唬她的意思。

便见余十九细眉一蹙,娇嫩面容上现了两分惊慌。

胤佑好整以暇的望着她,以为她要说自己不愿去了。

不成想,她却说:“既然如此,那我能不能与爷打个商量?咱们多带些零嘴去?吃不完的还可以散给那些灾民。陈姐姐与富察姐姐都给我备了好些物件儿,我也都带上,拿去送人。”

余十九说完后,又重重的点头,对自己的计划表示了赞同,“恩,就这么定了。”

胤佑乐了。

“那俩人成天给你做吃的做穿的,将你照顾的可好,怎么也不见她们往爷这处送点殷勤?”

“爷也想要陈姐姐给你做衣裳?那你得说啊,你不说人家怎么知道呢?我回头就告陈姐姐去,让她给你也做两身。”余十九笑容比那外头高高挂的阳光还耀眼,自顾自的说着:“富察姐姐做的东西味道也不算太好,不过人在饿的时候吃什么都觉得香,她最厉害的其实是画画。”

“画画?”胤佑疑惑的咦了一声,他对后院那些女人是真的一点不了解,当然他也从来没有过要去了解的想法。

眼前这个眉飞色舞的,是个例外。

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总之他目光都变的柔软了两分,他笑笑:“爷就随口一说,你不必去找你那两位姐姐。”

其实胤佑觉得自己对余十九是上心的,至少比对其他女人上心,于是他同理想着,余十九应该能感受到自己所受到的特殊优待。

故此,她会有小小的虚荣感,有小女人的尊宠感,甚至会开始学着争风吃醋。

可方才三言两语胤佑便知了。

余十九似乎根本不知道吃醋两个字怎么写?

难道…她根本不喜欢爷?

胤佑眉头一皱,察觉事情并不简单。

“爷,我与你说…”

余十九自然是不知道胤佑平静面容下有着怎样的心理活动,她还想再说些其他的。却突然,一道响亮的男声响起,稳稳的把她声音盖住。

“老七,等久了!”

来人步如流星,风风火火的踏了进来,不愧是上战场拼命的人,周身都带着一股天然的肃杀之气,卷着周遭的空气都瞬间冷厉了不少。

胤佑起身,拱手做礼:“大哥。”

他用余光去睨着余十九,余十九挨着远两步行了个万福。“参见直郡王。”

胤禔看都没看余十九,拉了胤佑的胳膊压着他落座。“客气什么,快坐。”

“一个个的都是傻子吗?怎的不给七贝勒上些瓜果?”

胤禔转头大声的去斥责那些婢女,吓的美人儿抖着身子便跑去端水果了。

“不必劳烦,大哥,我过来是为了给弘昉侄儿补礼的,昨日出来匆忙,忘了一样。”胤佑噙着笑意取出备好的一枚锦盒。

胤禔接过便打开了,见里头装着一支做工精细的狼毫。又啪的一声合上了,喜笑颜开的说着:“替那小子谢过七叔了,有心了。”

“你过来应该也不止是为了给小娃娃送东西吧?”胤禔坐到了主位上,主动挑明了胤佑的来意。

“咱们明日出发连州,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胤佑刚要开口答话,胤禔这又将目光落到了余十九身上,遂吩咐身边下人:“你也别傻站着,带这位格格去大花园里转转。”

“是。”貌美的婢女莲步微移,娉婷风姿的迎了上来,扶着余十九温声道:“奴婢带您去走走。”

余十九看着胤佑,见后者点点头,便也没有二话的跟着出去了。

“我一切准备妥当,只是到了现在,也没见到户部尚书凯音布的奏疏,故而我还不清楚此次拨款赈银几何?各项明细又是如何安置的?”

胤佑略有深意的看着胤禔,问他:“不知大哥可否能知?”

胤禔不以为然,嗤笑道:“我只知老四点头拨了白银十万两,而皇阿玛没有明令所行官员具要听我二人言行,他凯音布必不会乐意将条条款款都跟我们交会清楚。”

“这狗东西。”胤禔笑骂一句,眼底溢满了不屑和轻视。

胤佑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说:“既然如此,咱们总要谨慎些好,就怕他们拿乔,钱银在他们手里,受灾的百姓还等着用钱救命。”

他这意思不过是担心凯音布会做态,届时的赈灾工作不好展开,毕竟处处都得要花银子的。到了那羹漂乱浮的灾难地,龙子凤孙的身份其实远不如白花花的银子对百姓有帮助,这是胤佑的想法。

闻言,胤禔却哈哈大笑,“哈哈哈,莫非本王还怕他一个小小的尚书不成?他就是老四的人又如何?他倒是与我装个相试试?!”

胤禔是不屑有之,轻视有之。

他是刀尖舔血的人,最最看不起朝堂上那些抱着书本之乎者也的穷酸秀才!

用他直郡王的话说:书读的再多,字写的再好能怎么着?难不成上了战场跟人家比诗词歌赋?

见他如此,胤佑也没再多说…

而余十九被那丫鬟带着兜兜转转的,走到了郡王府的大花园。

还没开始细细欣赏呢,便听见一阵刺耳却熟悉的闷叫声。

“哈哈哈哈,你们都得去死,你们都得遭报应!”

余十九一激灵,朝声源处走去。

“诶,格格!”小丫鬟连忙跟着追。

却见两名婆子拽着那个疯女人从拐角处摔了出来,径直将她摔到了地上。

其中一个挽着袖子,恶声恶气的骂道:“你个贱蹄子!大千岁念旧情,让你在后厢房养疯病,你不晓得感激,还敢跑出来四处现眼!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骂着那婆子便骑到了那疯女人身上,左右开弓的朝她抽打。

疼的那女人痛叫不止,可她却还是在咿呀乱笑。

另一个也呸了一声,从地上捡了块石头,骂道:“呸!你这疯货!真当自己命金贵呢!”

她竟真的捡着那石头朝女人头上砸。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她的手腕被人重重握住!

随即腰身被人狠狠一推,踉跄倒地!

“哎哟!”婆子手里的石头自然也落了地。

余十九又转手狠推另一个,拧着眉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知不知道你们这样是会弄死人的?”

两名婆子互相搀扶着起身,拍着身上灰尘,将余十九上下打量着,疑惑却又不满的问:“你是何人?”

“瞧着也不像咱直郡王府的人。”

丫鬟追上来,给那两个婆子行了礼,低声说:“桂嬷嬷,巧嬷嬷,这位是七爷府上来的贵客。”

“哦,原来是七爷府上的。”那个叫巧嬷嬷的又捡起了那石头,翻了个白眼,轻描淡写的说道:“既是贵客,便该往正厅走,咱们这正收拾府里不知规矩的奴才呢,扰了贵人的眼还请见谅。”

而桂嬷嬷更是理也没理余十九,拽着疯女人便要往回走,一边骂道:“再敢乱跑出来,仔细我打死你!一天天儿的,想什么娃儿,那是你的娃儿吗?!”

“还是福晋宽厚,留你贱命至今…”

那疯女人被她拽着,回头来,冲余十九嘻嘻笑:“嘻嘻嘻,你来带我找神仙,咱们去找神仙。”

桂嬷嬷骂道:“哪来的什么神仙!看你是脑子里灌粪了!”

说着甩手便要给她一巴掌,可惜手到半空,便被人捉住了。

余十九制住婆子的腕子,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在空气里还有余音。

“你…你你你…”桂嬷嬷捂着脸,不敢相信自己被打了。

“我可是我家福晋的奶娘,你敢打我?!”

桂嬷嬷手都在颤抖,这直郡王府的下人个个都捧着她,讨好她,今日怕是遇着鬼了!

“嘻嘻嘻,好好好,打的好。”疯女人欢喜的拍着手掌原地蹦跳。

余十九顺势将人护在了自己身后,指着桂嬷嬷说道:“像你这样又凶又恶的母驴,产的奶喂狗都不喝,你少在那玷污直郡王福晋了!”

“格格。”丫鬟悄然劝道:“这是咱们郡王府的私事,还请您不要多管,奴婢带您去别处吧。”

“七爷府的人就能这么放肆了?”巧嬷嬷也帮腔道,她上前要抓回疯女人,余十九抬手一劈,打的她胳膊上疼的她哎哟直叫唤。

“格格!”丫鬟沉着脸,不满道:“您若执意管闲事,奴婢只好去请七爷来了。”

“怎么是闲事?你先没瞧见她们要将人打死吗?打死了也不要紧吗?”

丫鬟回道:“死了那也是咱们郡王府的事儿,格格所为,实在不妥。您不愿随奴婢走,奴婢便去请七爷来了。”

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上写满了不悦,再看疯女人时,眼神里更多了几分轻视,隐隐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在里头。

余十九呵呵冷笑,“原来是个空心花瓶。”

为人连最些末的同情心都没有,皮相再好看也是枉然。余十九喜欢长的好看的人,可她不喜欢心坏心脏的人。

丫鬟吸了口气,加重了语气,“格格,奴婢与您明说好了,她今日死或是明日死都是咱们郡王府的事儿,您心肠好,你善良,可这事儿您管不了。”

“是吗?”余十九握住那疯女人的手,一字一顿:“我偏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