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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门那边并无后宫嫔妃居住,唯一住着的只有一个人。

玄武门兵变之后,那个人以及她的女儿,已经成了宫中一个不大不小的禁忌。

巢王妃住在后宫,还是有人敢去看望交谈,虽然她也是这后宫一个另类,到底并没有和后宫隔绝,而且还为陛下诞下十四皇子曹王李明。

可是长乐门那边,无论是后宫中的谁,都是唯恐避之不及,那是彻底在宫中孤立的一座孤岛。

郑观音和太子李建成留世的唯一一位女儿,这种禁忌,殿下却要自己特意跑一趟晋王府,让将麦芽糖也送去那里一份。

春桃迟疑了一下,还是看了看晋王。

“殿下,这怕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没人会因此责怪本王的,照本王话做就好。”

李治说着,望着太极宫方向,玄武门,太极宫的北门,怕是以后的很多人,根本连太极宫和大明宫都分不清,又有多少人记得玄武门在哪里。

那里经历的风霜雪雨,争戈杀戮,这么多年的风雨,也该洗去了。

“那好,春桃明日一早就去晋王府。”

“嗯!”

李治手放了春桃腰间,一只手早不规矩进了春桃衣领。

春桃开心的笑着,被晋王一把抱起,扔在了床上,床板咯吱一声,承受着本不该承受的短距离冲刺压力。

第二日的黎明,风雨已经停了,院中长廊这里,积了薄薄一层竹叶竹枝,被雨水黏在地上,侍女正尽力清理。

马车声刺破平静清晨,长孙皇后看着自己爱子,拉了他坐在一旁。

“治儿,你吩咐春桃,让晋王府的麦芽糖也送去长乐门了一份?”

“是治儿吩咐的。”

“有心了!”

长孙皇后轻轻拍了一下李治肩头,对此,她也只是说了有心了三个字,并未多说别的话语。

郑观音,李建成的遗孤,这么多年,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的尸骨都已经化为白骨,玄武门的血迹也早已清理干净。

仇怨又有什么放不下,到底曾经。也是亲兄弟。

长孙皇后未多说什么,只是搂着李治,李治极为顺从的钻进母后怀中。

今日这洗面奶,吃的香。

豫章公主看着外面初升朝阳,已经试着不用别人搀扶,下床走动,此时走出屋门,身后侍女赶紧跟着,生怕公主不小心摔了。

那里长孙皇后和晋王正走来看豫章公主,看到她独自走动,显然已经没了大碍,两人皆是欢喜。

“豫章,感觉如何了?”

“母后,女儿觉得现在自己都能离开这里了。”

“再多住几日,到底这里还有林姑娘照看,母后也更放心一些。”

“女儿听母后安排。”

那里长孙皇后走过来,豫章公主轻挽长孙皇后的手,和晋王一人一边,挽着长孙皇后,走在朝阳下侍女清理出的竹林小径上,石径还潮湿。

“母后,一场雨,竹林中又冒出许多幼笋。”

“是啊,不知不觉就破土而出,过不了多久,就长大许多。”

“豫章,能走的远一些么?”

“母后不用担心女儿,林姑娘也是让女儿多走动一些。”

长孙皇后笑了笑,此时几人越过两座竹园之间门户,进了大竹园这里。

让随行的冬梅去准备了蒸饼,长孙皇后和爱子爱女走了池塘那边。

有些兴致,将揉碎蒸饼屑洒入水中,却只有零星几条游鱼过来吞食,不紧不慢样子。

早没了上次喂食时那几百条鱼争抢样子,水面都似乎沸腾模样。

这竹园的鱼到底是不饿了,不过这投喂,也自然少了一些趣味。有得有失,不过终归是得大于失。

长孙皇后喂了一些,看到这池塘平静样子,也就不投喂了。

那边竹园侍女划着小舟,从水面缓缓划过,小舟犁开水面,留下一条渐渐平静的水线。

“治儿,豫章的身子这次多亏了林姑娘,你要记得这个情份。”

“母后放心,皇儿一定记得。”

“走吧,陪母后再走走!”

小竹园,林如茵趴在窗前桌案上,外面阳光正好打在窗口位置,照在她妖娆身子之上。

林如茵回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杏儿,对着她挥了挥手。

“小姐,这几天你怎么了,一个人时总是这般。”

“没什么,你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好吧,小姐。”

杏儿退出了这里,回头看了看窗口,林如茵还趴在那里发呆。

这几天,除了有人时候,小姐总是这般,让杏儿很是担心。

以前的小姐,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这样,就算被晋王折腾的死去活来时,抱着竹子狂吐不止之时,也总能感觉到小姐身上那种深沉恨意。

可是此时,杏儿感受到的是小姐身上一种莫名的沉闷,而这种沉闷之中,是深沉的挣扎。

仿佛小姐身体之中两个人在打架,打的死去活来一般。

杏儿劝不得小姐,却是真心为她感觉不安。

此时想了想,终归是去了晋王那里。

杏儿敲了门,李治此时也是刚刚回来,看了看门口是这丫头,就招了手,让她进来。

“杏儿见过殿下!”

“找本王什么事情?”

“殿下,您去看看我家小姐,在窗口都趴了快两个时辰了,一直趴着不动。”

李治起身,此时已经走了林如茵那里,看着窗口,林如茵还在那里趴着,像一只晒太阳的慵懒白猫。

李治看的出林如茵心事很重样子,此时推了门,走了进去。

“林姑娘!”

“啊,是殿下,如茵见过殿下。”

李治走了过去,将林如茵扶起,勾着下巴,在那脸颊用手捏了几下。

“在这里趴了多久?”

“就趴了一小会。”

“是一小会?”

“是啊!”

“我皇姐身子?”

“殿下不用担心,如茵看过,恢复的极好,最多几日,就能完全好了。”

“走,看你心情不太好,陪本王出去走走。”

“殿下要去哪里?”

“晋王府,本王好些日子没有回去过了,现在长乐皇姐和衡山皇妹在那里忙着做麦芽糖,本王也应该回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