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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还没到跟前,付江就着急道:“我开车了,不用打车。”

手都挥出去了,被他这么一说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了回来,顺势做出撩头上碎发的动作。

出租车已经快开到我们面前了,看到我撩头发,转了一个弯离开了……

即便是反应速度,可我还是隐隐约约看见了那个司机似乎对我竖了个中指...

极其尴尬的看着付江和萍萍,确定他俩没看见那司机的动作后,我才开口缓解气氛:“你们车子停哪儿了?”

付江收回了目光,手指着不远处停的车:“那儿呢。”

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我才见一辆红色老头车停在了火瓦巷的街头停车场。

看着那个老头车,开车和不开车的都沉默了。

而我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么大的车,得两个小时才能到学校吧?

“我去开车,你们等我一会儿。”

付江朝着我和萍萍笑笑往那老头车的方向去。

我往萍萍身边移了两步,沉默又小声的问道:“这车...上不了高速吧?”

萍萍弱弱的点了点头:“嗯。”

“那咱怎么去学校?”

“绕路,不上高速。”

她很淡定的回道。

我呲了一下牙,好奇的又问道:“他这车充电的还是加油的...”

“机动车...”

我额头上不自觉冒了黑线,机动车只能走机动车道,那时间得多加半个小时,还要刨除半路车子万一没电了咋整。

“上来吧,先送你们去学校。”

付江的车子停在了我们面前,萍萍上前拉开了车门,让我先坐了进去,自己才坐了进来。

现在的天气有点冷,上车后我反而觉的暖和了许多,可能是没坐过这种老头车,一进来我就觉得空间有些狭窄。

扒拉了一下包和校服,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才舒服了很多。

付江开着车载着我们上了机动车道。

萍萍的双手在腿上来回揉搓,车子开起来后,她的神色很不安。

和付江两个人来回看着我,却丝毫没有要开口说事情的意思。

他俩不开口,我也没打算先问他们,这种事情得要他们开口说,才会有因果。

伸手从包里掏出了习题,靠着一边的铁皮门我开始刷题。

气氛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维持了大约三分钟左右,付江才耐不住的开口道:“辰土,你真的会看事儿吗?这可不是瞎胡闹,一旦你看不成,很有可能就会出事儿的。那东西很凶,我们找了好多的大师他们都看不了。”

付江说完,萍萍将头埋的更低了。

我将书放了下来,口气疑惑的问道:“教官,我想问一下,是谁给你们的纸条,让你们找过来的?”

认识我们的人很多,但是能给我们揽生意的,除了师傅师兄和帮过的那些人,我还真不想到。

“是一个老头,笑起来和蔼可亲的,身上穿着白大褂,应该是个医生。”

萍萍想了一下先开口回道。

我头顶着车窗,听到萍萍说的这个人,第一时间想到了喻老先生。

这小老头真有闲情雅致,在地府做鬼医,没事儿还喜欢在医院里溜达,帮人指点迷津。

“你们是不是在启南市医院骨科的科室里看见他的?”

我轻笑着问道。

付江点头又摇头:“是启南市的那个人民医院,但是不是在骨科科室,就是在医院里碰巧撞上的。”

萍萍接着付江的话:“那个老医生很奇怪,浑身上下冰冷冰冷的,但是脸上带着笑容,看上去很和善。”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了一张纸条:“这个就是那个老医生给的,他说在观海市火瓦巷有一个风水铺子,里面有道士特别厉害,可以帮助我们。”

她将纸条摊开递过来,上面的地址确确实实是我家的位置。

我将纸条接过来揣到了兜里,这东西不能外漏的:“你们怎么会来观海市?我记得教官你是在启南市恒兰山上的那个国.防部队里上班?”

启南市恒兰山上的部队是作为后备部队,主要的责任是向周围的学校提供军训的教官,并且保护恒兰山周围人民群众和财产的安全。

我之所以问他们这个问题,是因为恒兰山距离观海市比较远,而他又带着萍萍大老远在观海市医院做手术,我比较好奇。

付江半回头看了我一眼,嗷了一声开口解释道:“萍萍父母在老家种地,她亲哥哥在观海市交警大队做交警。她是以优异成绩考进了启南市高中,后来来启南市了,就跟着他哥哥生活。她和你一样,早上都是坐公交去学校上学。我呢,是因为萍萍的事情特地请了一段时间的假,他哥哥和我是铁哥们,他请不了假,就拜托我帮忙照看一下她。”

在付江说话的同时,我将眼神落在了萍萍的脸上。

之前在医院外面的时候,我看过萍萍的面相。

她父母宫缘薄,兄弟宫横断,说明她和她父母感情不深,而兄弟宫已经达到了断绝关系的地步。

他哥哥请不了假是假,不愿意帮她才是真。

毕竟未成年,怀孕又堕掉了胎儿,放谁身上都会觉的抬不起头来。

至于付江,应该是不忍心萍萍一个姑娘,所以才这么照顾她。

听到付江说的话,萍萍脸上露出了悲伤:“我哥是交警,执勤很忙,没人顶,假请不下来就拜托江哥照顾我。”

我没拆穿她,说话的口气软了一点:“说罢,怎么回事儿。”

前后原因都知道了,也该说正事了。

付江没开口,而是在等萍萍说话。

萍萍的瞳孔,在我问她怎么回事儿后猛然收缩了一下,她抬头看向了付江的前车座,眼里慢慢的有了惊恐。

“几个月前,我晚上睡觉老是会做梦。每次我都会梦到一个人,那个男人总是穿着绿色的衣服,抬着脑袋,只要一躺下,我就会看见他站在不远处死死的盯着我!他那双眼睛就跟假的一样,格外的吓人!有好几次,我在梦里听见了他喊我的名字!他让我跟他走,还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我,我真的很害怕!”

她说到后面,双手抱着脑袋,情绪有点崩溃了:“我晚上睡觉的时候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就躺在我的身侧!”

她忽然抬起了头惊恐的看着我:“可前几天晚上,我一闭眼就能看见他站在我的床边,眼里留着血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为什么要背叛他,还说马上我们就可以一起生活了!他想让我下去陪他!”

她神情激动,双手来回的摆着:“我真的什么也没做!他为什么要缠着我?”

她要伸出手想抓我的手,我下意识的缩了一下手,萍萍抓了个空气,有些尴尬的看着我。

我脸色变得很严肃,眼神也带了几分冷意,不是因为其他的,而是因为这个萍萍对我隐藏了部分实情,她没有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学霸?”见我神色不对,萍萍有点慌神了:“你,你怎么了?”

将书塞回了包里,我冷不丁的说道:“想解决这个事情,就不要对我有任何的隐瞒。”

“隐瞒?没有啊,我没有隐瞒什么事情。”

她双手攒着,眼里和脸上都是慌张。

我无奈的叹了气:“你要是不说,那就意味着咱们的因果只有一半,我帮不了你。”

说完我作势就要掏银行卡。

萍萍和付江的脸色都变了,连眼里也多了惊慌失措。

“我说,我说。”她伸手挡住了我递过去的银行卡:“那个男人说我是他媳妇儿,还让我给他生孩子,然后在梦里和我发生关系了...我醒来后以为是梦,没当真,可没多久我就发现我怀孕了。我很害怕,就去了医院,在医院里面医生告诉我说,这个孩子是个死胎,让我赶紧引掉。我当时给我哥哥打电话,我哥哥听说我怀孕了,气的要把我撵出家,恰好付江哥来找我哥,看我可怜就帮了我。”

她说的和我想的差不多。

之所以不说这个,怕是想给自己留个清白,另外就是对我还不太信任,她不敢说全。

付江眉目紧皱,知道瞒不住了,开口道:“刚开始我不信,觉得萍萍是在开玩笑,但是去医院检查,检查的医生说她确实是怀孕了,而且孩子的确是个死胎。当时我就带着萍萍想将孩子引掉,可做手术的时候发生了事故,给萍萍引产的医生不小心摔下了楼梯,腿断了。后来换了一个医生,结果那个医生连手术台都没上,就被开水烧伤了。”

“那天我们一直折腾到晚上都没能将死胎引出来。萍萍跟我说,她说是那个人不让她流掉孩子,让我带着她去找先生。我还是不信,打算带她去其他的医院,可当我走到医院大门的时候,大门玻璃忽然裂开,玻璃到处乱飞,一块碎片直接划伤了我的额头。”

他口气很沉重,正好车子停在了红绿灯的位置,他转头看着我将额前的刘海撩了起来。

一块显眼的疤痕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当时多亏有人喊了我一嗓子,否则我会被玻璃刺中全身而死。”

萍萍满含抱歉的看着付江:“对不起,江哥,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

付江摇着头:“不是你的错。”

“当时已经很晚了,死胎没法引产,我处理了伤口后就打算带着萍萍先回去。正好路过骨科,有人喊住了我们。”

付江说的那个人是喻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