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发病
南颜扶着楚从筠起来，又转身去扶宣墨，宣墨微愣了半分，身子挪了挪，躲过了南颜，南颜倒也不生气，跟着楚从筠回到了座位上。
“想择选一门好夫婿的见过，还未见过被拒绝还上赶着巴结的，真是丢死人了。”
“听说她还不是楚三姑娘亲生的呢，就这也敢高攀太子，太子纵然再不济也是太子啊。”
周围传来一些闲言碎语。
楚星滢有些不悦，忍不住想要替南颜说几句，被南颜拉住。
“滢儿，让她们说去，没什么的，难道她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南颜看向刚刚说闲话的几个人，中间围坐着的是许荞雪，回过头来朝着楚星滢眨了眨眼，“难不成许荞雪说她是嫡女便是嫡女了？日后秦氏即便真嫁了过来，那些说她过去闲话的还是会把她舞女的身份挂在嘴上。”
“闲话这种东西就是风水轮流转，这次是你，下次又未尝不是这些人？”她给楚星滢夹了一道菜，很是洒脱地吃起自己碗里的菜来。
楚星滢听到南颜的话，总觉得这话有些熟悉。
这话她也说过。
看着南颜，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这便是她觉得南颜有很多秘密却让她提防不起来的原因吧。
南颜到底是谁呢？仅仅是她姑姑的养女吗？
“你见过这样的人，呵~”宣墨饮了一杯酒，看着若无其事的南颜，反倒他兀自担心愧疚，他冷笑道。
随侍见宣墨还要饮酒，赶紧夺过酒杯，提醒道：“您不能喝酒。”
宣墨捏紧酒杯，这才猛然清醒，放下酒杯离了宴席。
他走至一条鲜少人涉足的路，眼前越来越模糊，他强撑着走到一个荷花池边，双手抄起池里的水拼命地怼在脸上。
“你没事吧？”南颜走到宣墨身后，关心道。
宣墨停手，警惕地转向南颜，隐着怒气，“走。”
“我看看。”南颜见宣墨脖子上青筋暴起，脸色也红得吓人，顾不得许多赶紧给宣墨搭脉，皱眉道：“你喝酒了？你怎么能喝酒呢？你平时可是很严格控制自己的！”
“你怎么知道？”宣墨反手握住南颜的手腕，惊诧道。
别人只知道他身上有病，却几乎没人知道他的病因是何，更别提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
南颜才进宫不久。
南颜拍了拍自己的嘴，恨自己收不住话，见宣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随口编了个理由，“我可是医者，我看出来的。”
“那你可真是厉害。”宣墨显然不信，一步步逼近南颜，眼神变得阴鸷，眉心夹着不可控的怒气。
南颜不停往后退，想着该用些办法让他冷静，肩上一阵刺痛，她看着宣墨俯身压下来，狠狠地咬着她的肩膀，她痛得要喊出来。
可她一喊就会有人来，那些人肯定会把此刻的宣墨当做怪物。
她闭着眼，咬牙坚持下来。
宣墨逐渐冷静下来，他看着眼前人，惊吓地猛然对开，嘴上浓重的血腥味，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可怕的时候，他突然像个孩子，蹲在地上蜷缩着身体。
“对不起……”南颜知道宣墨会发病，但从未这么直观地看过，也吓了一条，她走过去，抱着宣墨，一遍遍安抚：“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
宣墨这种怪病多多少少与她有点关系。
宣墨身上渐渐回暖，意识也已完全清醒，他从南颜怀中挣脱开，仓皇而逃。
宣墨回了住处，换了一身衣服，靠在床上，脑中挥之不去南颜抱着自己的样子。
那样的温暖，就像小时候乳母抱着他一样。
可惜已经是一具腐烂的尸体了。
还有乳母口中的母后，也是那样温柔……
“你又在想你母后了，她若是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宁愿没有生过你。”宣帝训斥完有些心软了，叹了一口气，“听说你今晚喝酒了，没出什么事吧？”
宣墨恢复了原本的样子，跪在宣帝面前，“没出什么事。”
“那便好。”宣帝放心，坐到椅子上，想起什么，警惕道：“今晚那酒怎么回事，不是叮嘱过你的酒壶不许放真酒吗？”
“杀了。”脸色一冷，对着身旁的吴公公吩咐道。
宣墨双手紧紧抓住青石板。
因他而死的人已经不知道多少了。
他也该麻木了。
“对了，听说这段时间南颜离你很近，她是个出色的医者，别让她发现什么，若是发现了什么，你要告诉父皇，不论何事，都不能姑息，否则后患无穷。”宣帝的话如同一巴直击人心脏的冷剑，毫无感情。
宣墨浑身僵住，怕宣帝看出什么，随即回道：“她痴迷医术，只知道儿臣不能尽男人之事，想要治好儿臣。”
“儿臣这奇怪的病症不是找过很多名医为儿臣把脉都未曾有人发现吗，她也不会。”他坚定道。
宣帝摇了摇头：“凡是不可笃定，南颜的医术虽不及得上她爹，但医法怪异，不可不防。”
“不过她若是不发现你这疯症，为你调调这病也好，以后即便好了也不会惹人怀疑。”
说完，他便带着吴公公离开。
宣墨躺在冰凉的地上，放空自己，宁愿自己只是一具尸体。
第二日，楚老夫人设家宴为楚珏接风洗尘。
楚星滢看了一圈，只看到二叔这一房便知祖母这次是真要让大哥摆脱牢狱里那些不好的事，所以只请了亲近的人在宴中。
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她摆放好身边的凳子，朝着顾时弈招了招手，“小哥哥，这里。”
顾时弈在楚星滢身旁坐下，但并未正眼瞧楚星滢。
楚星滢见顾时弈很是冷漠，不解地盯着顾时弈，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看不出什么来。
怎么又生气了？
她失落地转向自己的碗前，想着自己哪里又惹到顾时弈了。
“祖母，之前是孙儿不懂事，让您忧心了。”楚珏举起酒杯看向楚老夫人。
楚老夫人摇了摇头，“祖母从来没怪过你。”
说完，给楚珏夹了一道菜，“这是你最爱吃的。”
“也有滢儿爱吃的。”看楚星滢低着头，她摸了摸楚星滢的头，宠溺道。
许荞雪委屈地看了一眼秦氏，秦氏又可怜兮兮地看着楚风眠，楚风眠赶紧给两人各夹了一块。
只有顾时弈碗内空空，他与周围一切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