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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以见善则迁,有过则改。”——《周易·益·象辞下》

龚帅抬眼看了下四周,远处山峦跌宕起伏,他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忘了此时是在山野户外,他看着手机里杜彩虹发来的文字,险些被那里面的故事给带偏了魂魄所在,然而他还是忍不住继续往下看:

—— 那少年走后,墨战招来茶馆老板结账。

岂料老板道:“那位公子已经付过银子了。”

“······”

墨战莞尔,怪事连连,奇事连连,“遇见”小店果然是个风水宝地,遇见的不是奇事便是怪事。

那茶碗里的妖艳女子,那白衣俊美的少年,还有他写的那两个字。

“无惧”。

他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想都不想,心领神会的十分相信的把那碗诡异的茶给喝了。

他为什么会相信那个白衣少年,只因他长得俊美吗,还是因他那天真无邪的眼睛,又或是他对沥雪红香了解颇多,那样一个了不得的人物,结交的朋友自然也是精英翘楚。

墨战走出茶馆,此时已是夜幕时分,天色渐暗,他翻身上马,这匹马是红一给他挑选的,除了样子难看点,跑起来这势不可挡的英勇气势,说它是千里良骏也绝不谬赞,刚还在城外小铺,眨眼间已行自长街之中。

人来人往的长街,晚间的景象比白天多了一些华丽,华灯初上,烟火迷离。

墨战跳下马,找了一间客栈。

在客栈安顿下来后,刚躺在床上,突然一阵冷风吹了过来,桌上的烛火晃了晃,几乎要熄灭。

墨战猛地坐起身,抬眼望去,不觉一惊,一个女子不知何时静悄悄的走进了他的房间。

房门是关着的。

她是何人?怎么进来的?

此女长发齐腰,肤若凝脂,美艳动人,娇媚妖冶。

墨战跳下床,虽对这突然出现的女子感到疑惑,但还是没有用对付厉鬼的手段来对付她。

那女子对墨战浅浅一笑,道:

"公子,还记得我吗?”

这女子轻语悦耳,如一阵香风转入他的耳中,空气中还带着香气,一时之间,墨战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感。

女子缓缓朝墨战走近,脸上挂着诡异的笑。

等那女子走到墨战跟前时,墨战突然觉得她的脸似乎在哪见过,有几分眼熟。

“遇见”茶摊!茶碗里那张妖艳女子的脸!

墨战瞪大了眼睛,难道是妖?还是什么鬼?

不管是妖还是鬼,他既然无惧的喝了那碗茶,就要降了这只妖除了这只鬼。

妖魔鬼怪如在人间作恶,不管是什么状况下,都不会是什么好事,不是吸精血就是索取灵识。

这名女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墨战,嘴角带着几丝魅惑的笑,眼神含着挑逗的神色,粉红的樱唇泛着笑意,带着春情无限,神情魅惑至极,在这漆黑的夜里,越发显得诡异。

“你是何人?怎么进到我房间的?你有何事?”墨战目光凝厉。

遇到这种情形,寻常男子恐怕早就陷入了她的温柔陷井,墨战清心寡欲,对这种情爱风月之事一点兴趣也没有。

那女子又走进了一步,笑道:“公子,你当真不认识我?”

她嘴角依然带着诡异的笑,娇嗔道:“你不记得了吗?今天在那茶馆,公子你可是一口把我吞进肚子里了。”

墨战挑了挑眉。

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妖孽!

“公子,你生的这般俊俏,今夜我来陪你可好?”

女子的笑越发鬼魅妖治。

阵阵幽香袭来,墨战竟然有些昏昏欲睡,意乱情迷,他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脑袋越来越沉。

墨战强撑着回了回神,挥出凝魄刀,往那女子的咽喉处划了过去。

那女子侧身一闪,避开了刀峰,化作一道影子,朝墙壁走了进去。

墨战好似中了毒,头晕目眩,他抱着头摇晃了几下,像喝醉了似得,越发晕的厉害。

这时,从墙壁中走来七八个妖冶女子,嘻嘻笑着朝他扑过来。

突然房门被踹开。

来人满身雪白,手持一把银光利剑,腰悬一条丝绸质地的红色茜香罗。

这男子肤色白皙,长发如漆,身量纤长,高贵典雅,俊美至极,眼神清澈,仿若琉璃,嘴角挂着一抹天真无邪的微笑。

这少年?好似在哪见过!

谁知,不等他出手,这群妖冶女子便纷纷落荒而逃,转瞬间不见踪影。

那少年慢慢悠悠行至床边,抬手把一粒丹药送至墨战嘴里。

片刻后,墨战神色清明起来。

“这位朋友,方才,谢谢你。”墨战再次见到他,恍若隔世,又好似认识已久。

“举手之劳而已,说起来,这个祸端还是我替你招惹的。”那少年嘴角含笑。

“哦?你招惹的?”墨战不解。

“你若不喝那碗茶,便不会被这些妖灵纠缠,你若不信我,便不会喝那碗茶,既然是我惹下的祸端,那便还需我来解救。”少年道。

“只那一碗茶,正如你所说,又有何惧,只是这妖灵诡计多端,令人防不慎防,故而才落入了陷井,还好你来的及时,”墨战突然想到还不知这少年是谁,“这位朋友怎么称呼,我姓墨,单名一个战,字天朝。”

“我姓萧,字兰生,家里排行老二。”萧安莞尔。

“你姓萧,你可认得临君台的萧氏一族?”墨战问。

“认得,临君台萧氏自诩仙门上礼大家,名扬天下。”萧安的表情顽劣跳脱,一条腿踩着跟前的椅子,一只胳膊肘抵在腿上,手里把玩着一个茶杯,天真烂漫的看着墨战。

墨战冷哼一声,心道:“什么仙门上礼大家,什么名扬天下,还不是挂着羊头卖狗肉,打着虚名招摇撞骗,要不是当年灭了我墨家,哪会让他们浪得虚名嚣张至此。

他拳头捏的咔咔作响,又怕在兰生面前显露,片刻后,稳了稳心神。

“兰生,你可知当年的萧墨之战吗?”墨战问。

萧安顿了顿,在手里把玩的茶杯险些落地。

“这都是十几年前成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谁还记得,”萧安转身走到门口,“天朝,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可以来找我。”话音未落人已出去门外。

翌日清晨,墨战牵着马穿过长街,前方一片吵闹。

“庸医!”一个提着药箱的大夫被人从一个大门里推出来。

墨战边朝这边走边听一旁的人议论,原来是这家的儿子不知得了什么病,整天胡言乱语,浑身瑟瑟发抖,身体和精神皆频临疯癫的边缘,请了很多大夫都不见成效。

“奇了!此症甚是奇!我行医多年,也未曾见到如此奇特的病症!”大夫摇了摇头。

“哎!他家只有这么一个独子,偏又生了这么个怪病,脾气不好也可以理解,大夫你莫要生气。”路人劝解。

“几个月前,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得了这么的不治之症呢?”有人问。

“听说,他去茶馆喝茶,回来后就经常夜不归宿,再后来就一病不起,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有人道。

“······”

墨战停下脚步。

茶馆喝茶?

莫不是被那些妖灵给害

他深知那妖灵的魅惑功夫和手段,昨晚要不是那个叫兰生的少年来救,恐怕他今日也会和这家的儿子一样的下场。

他既然逃过一劫,本不该管这个闲事,但他心里总是有一团火,想要把它发出来,这是什么邪火,分明是侠义之心,什么侠义之心,分明是英雄病,对,英雄病。

墨战将马系在路边,转身就走到那家门前,敲门说明来意,那家人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把他迎了进去。

那家儿子年方十七八岁,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断断续续的跟他说了很多奇怪的事。

这家的儿子名叫枉清,几个月前在一个茶馆喝茶,当时见到碗底有美艳女子以为是自己眼花没当回事。

回到家后,正要入眠,那名出现在碗底的女子竟然来找他了,对他说隔日会安排下人过来接他过府一同晚宴,让他在城外五里关等侯,他正值年少,遇见美艳女子相邀,哪舍得推辞。

那晚,他应约来到五里关,便看见几个带刀侍卫站在那里等他。

那几名侍卫带着他坐上马车,一路疾驰而行。

过了许久,马车终于停下来了,等他下了车,才发现,此时正身处荒郊野外的一个高山上。

高大的树木遮天避日,漆黑的夜晚让人感到格外压抑,侍卫把他带到一座巨大的宅子前后就消失了,他穿过宅子的长廊,到了一处清幽的小院,院子的房间里有柔柔的光,暖暖的烛火带着空气中传来的美酒佳肴香甜的气息,房间里那名妖艳的女子正笑意盈盈的等着他,他全然忘了对这个地方的猜疑也全然忘了对这名女子的疑惑,他和女子坐下来后,不断的有侍女送上美味佳肴,这名女子温柔的给他倒酒夹菜。

一夜春光无限,第二日清晨,他被冻醒了,他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躺在冰凉的荒郊野地,周身冒着寒气,等他回过神一看,居然躺在阴森恐怖的乱葬岗,他连跑带爬的跑回了家,到了晚间那个侍卫居然又来了,他不肯再去,侍卫便威胁他,如果不去,便血洗他的府邸,把他的家人全杀光,连日下来,惊吓恐惧之后,便浑身瑟瑟发抖胡言乱语,生了一场大病继而卧床不起,病中,那个侍卫又来邀他,他誓死不从,拼命抵抗,这样接连折磨下来,便奄奄一息,家里人请了很多大夫,均束手无策。

“今夜,他们还是,会来,我若是不从,我的家人定会,遭遇不测,公子,你可有办法救救我们。”枉清气若游丝的抓着墨战的胳膊祈求。

墨战轻轻拍了拍他。

“今夜我去会会他们,定除了这个祸害,”墨战拿出写着经文的符咒,“此符咒化为灰烬就水服下,你便会痊愈。

这符咒上写着经文,是普吉寺的大师留给他的,他每晚在寺庙里捣鼓来捣鼓去总算也捣鼓出可以派上用场的东西了。

墨战穿着枉清的衣服,独自来到城外五里关。

奇怪的是并没有侍卫出现,墨战在五里关等了很久,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辆马车,这可能就是来接枉清的马车,既然等了许久不见人影,或许这马车便是来接他的,墨战跳了上去,那马车飞快的跑了起来,片刻后慢慢停了下来,墨战下了马车,眼前却是一片荒山。

他顺着路转过一片开着野花的灌木丛,一个很大的山洞呈现在眼前。

突然听见一个哭声。

这山洞看起来像是上山打猎的人的栖息之所,这哭声却是从那山洞口传来,墨战走进一看,那是什么栖息之所?满地尸横遍野,和乱葬岗没什么分别,一名女子浑身是血趴在尸体上,她看起来受了很重的伤。

那女子伤势极重,满脸是血根本看不清她的样子,惨不忍睹,哭得凄凄哀哀,听到这哭声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你怎么了?怎么一人在这里?你受伤了吗?”墨战道。

那女子哭的更伤心,道:“······死了,他们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是,我也快死了······”

墨战道:“他们是怎么死的?被谁害死的?”

那女子抹了抹脸,手上全是血,她哽咽道:“害死他们的人就在那边。”

墨战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往黑漆漆的山林望去。

突然,这个女子扑了上来,紧紧的抱着他。

墨战被这女子突然的偷袭吓了一条,这女子并未发出什么攻击的利器,也没有施什么可怕的妖法,只是紧紧抱着他,墨战的双手被她牢牢地抱着,无法翻出紫宸,更无法挥出凝魄。

他正百感交集不知该如何应对之时,一阵突如其来地眩晕袭来,墨战感觉到五内俱焚,五脏六腑翻滚起来如骄阳烈火,一时说不出话来,这时,四面飘过来时有时无的女子嬉笑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这声音伴着身体里的燥热紧接着头晕目眩令他十分难受。

抱着他的这名女子突然消失了。

地上的尸横遍野也消失了,就像幻觉一样,凭空消失。

墨战才感觉到自己落入了又一个陷阱,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吸进了迷情香,这无形无色的沁人心脾的温柔陷阱也不知道是什么迷情香,竟然如此厉害。

刹那间,那些妖冶的女子围在他周围,若隐若现,时有时无。

兴奋至极,欢呼雀跃,嘻嘻笑笑。

“好一个美男子。”

“俊美的公子啊。”

“堪称绝色。”

“来的正好。”

“这脸蛋,这身材······”

“总算是来了个俊俏的。”

墨战怒目圆睁,双手握拳捏的咔咔作响,浑身却使不出力气。

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办,寻青铜鬼镜,找萧氏报仇,红一还等着他的消息,墨家亡灵还等着安息,此时被这些妖灵困在这里,接下来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他虽不在乎名节,但也不能在此处被这些来历不明的妖物所侵染,他虽不是超凡脱俗之风云人物,却也不能把一身清誉毁在这些俗物身上,听着这些妖灵用这些艳词污语往他身上泼,再加上迷香缠绵,血气荡漾,心里激荡难耐,气急心浮,很是脑怒,面上已是绯红一片,偏偏身体就是不听使唤,站都站不稳。

墨战强撑着站起来,试了几次都失败了,迷情香的效力太大,他连紫宸都无法使出来。

那群妖灵在他四面嘻嘻闹闹着,墨战血气激荡正浑身难耐。

突然夜空中一道白影闪过,接着一阵似曾相识的暗香浮动,一块红色的茜香罗飘了过来,那群妖灵见状四面逃窜转瞬不见踪迹。

沥雪红香!

那白衣俊美少年轻轻巧巧的落在他身旁。

兰生!

原来兰生就是沥雪红香,他早该想到,在客栈见到他时,他腰间就有一条红色茜香罗。

“天朝,你还好吧?”萧安伸手扶住他。

墨战沉浸在迷情香之中,浑身发烫,萧安的手碰到他的那一刻,他微微颤了一下,吐出一口灼热之气,强忍着,道:“兰生,扶我进去,你先别靠近。”

萧安扶着他到了洞里。

“你先,出去,千万别进来。”墨战道。

“天朝,你先忍一忍,待我去把那妖灵解决了,端了他们的老巢,这迷香自然就得解了。”萧安道。

墨战活到现在,无论是六岁以前没爹没娘的跟着渔民过凄苦的日子,还是后来跟着红一白天苦修晚间蒙眼在冤魂堆里苦练,都未曾经历过如此煎熬的时刻,他坐在地上,撑着地的手没有力气,整个身体向一侧倒。

躺在地上迷糊间兰生走了过来,他不忍见他如此难受,扶着他翻转了身体,仰面朝上,呼吸勉强平顺,体内的热潮澎湃却是难以抑制。

兰生见他额头上挂着汗珠,手伸过去帮他擦拭,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他的脸颊,兰生的手雪白滑嫩,就在触碰到他的那一瞬间,他浑身一阵酥麻。

“兰生,你,你快离开。”墨战阻拦着自己的理智。

萧安站起身,望着在痛苦挣扎的天朝。

“你忍一忍,等我回来。”萧安走了出去。

墨战的衣服早已湿透,冷汗一阵一阵的浸湿了他的全身,兰生出去后,他才松了一口气,他真怕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丢人的事。

他心烦意乱,燥热至极,伸手猛地撕扯身上的衣服,一丝凉意稍稍让他缓和了一些。

他只希望兰生快点铲除了那些妖灵。

幸好,他的定力尚可,幸好,兰生突然出现。

墨战深吸一口气,只盼着兰生快些出现在洞口,又担心他能否真的可以把那妖灵的老巢给一锅端了,这妖灵实在是奸诈狡猾,兰生不会打不过那些妖灵吧,不会,他可是沥雪红香。

他就是沥雪红香?!

迷香之气使人心浮气躁,一时之间人心底的种种欲望被唤起。

以往压制的越重,吸入迷香后效力就反弹的越厉害,墨战一贯对情爱之事两耳不闻,清新寡欲,此时被这迷情香所控,自是难以自持,就在他咬唇咬牙难忍难耐之时,突然从洞外闯进来一个人,许是上山采药或是打猎的路人,见到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墨战“啊”了一声,把在痛苦之中的墨战惊得险些轻吟出来。

“出去!!!”墨战朝那人喝道。

这时最怕见到人,慌乱中墨战拿出凝魄刀刺向自己的大腿。

这一刀下去,他腿上顿时鲜血淋漓,虽只用了两份的力度,疼痛却可以掩盖迷香的效力,刹那间,仿佛拨开了眼前的迷雾一般,五感微微清明,神色也清晰了许多。

刺向自己的那一刻,他体内涌出来阵阵汹涌的快意。

那人听见洞里的怒喊声,便惊吓的慌忙逃开了。

他的衣衫被鲜血染红了。

过了许久,他感觉腿部的伤口疼痛一阵阵袭来,神明不似先前那般混沌,身体里的灼热也渐渐消退,才意识到兰生可能已经把那妖灵给除了。

正在此时,洞外传来萧安焦急的喊声:“天朝!”

听到兰生的声音,墨战才松了一口气。

萧安举着火把,走了进来。

山洞里顿时明亮了起来,火光映着整个山洞呈温暖的橘色,墨战躺在地上,浑身上下被血给染的像是从血池中走出来的一般,长发散乱,面颊上落下几缕青丝,衣衫破烂不堪,腿上一块血污还在往外微微渗着血。

萧安见状,大惊失色,忙上前俯身道:“谁伤的你?”

墨战道:“我自己。”

萧安从自己的衣角撕下一块布条,给他缠住大腿的伤口。

“我来迟了,你也不至于,把自己伤成这样吧!”萧安皱了皱眉。

“我也是迫不得已,突然闯进来一个人,我怕自己乱了分寸,”墨战道,“你来的比我想象中要快,那妖灵都除净了吗?”

“已经除了,找这些妖灵的老巢费了些功夫,好在鬼蜂帮忙,直接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萧安把他的胳膊拉起来搭在自己的肩上,扶他起来朝山洞外走。

这些妖灵用摄魂术迷惑男子,已吸干他们的精血来增强法力,现下祸害了不少人,枉清以后就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了,不光是枉清,有很多人都不会再被这些妖灵所侵了。

墨战刺自己一刀,虽然力度不大,但也伤的不轻,尤其是在失去理智的状况下,为了缓解迷香咬牙切齿的刺那一刀。

他一只手搭在兰生肩上,另一只手捂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的走着,腿上传来阵阵钻心的剧痛,他频频蹙眉,尽力克制着疼痛。

萧安掺着他走的很缓慢,见他走的艰难,便停下脚步。

萧安道:“我背你。”

墨战顿了顿,道:“不用。”

萧安道:“你现在这腿,别说走路会疼,走起来也慢,就你这速度,我们走到客栈不是累死就会给饿死。”

墨战刚要再说什么,不等他开口,萧安俯下身弯下膝,拉着他的手臂往自己跟前一拉,把他背了起来。

墨战惊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兰生背了起来。

“哎······哎······”墨战茫然失措。

这位沥雪红香深藏不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每每在自己遇险之时,他便挺身而出,几次三番救他,并无恶意。

“墨天朝,不要动!我萧兰生第一次背人,你应该感到荣幸备至,要不是看你受伤了,走的实在是比蜗牛还慢,我萧二公子怎会纡尊降贵的来背你,记着念这个情就好。”萧安嘴角挑了挑。

此时已是深夜,萧安疾步如飞,片刻后已行至长街之中,街上只有他们俩人,还好是在深夜无人的长街,若是白日的街上人流攒动,被一个男人背着,让人看了着实不太雅,一股暗香浮动萦绕在身侧,墨战趴在萧安背上望着空无一人的长街,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暖意。

这是第一次被人背在背上,要不是腿受伤,走路实在太慢,他是断不会让一个男人来背他的。

“那次,在山里引开狼群的是你吧,沥雪红香?”墨天朝问。

“哦?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在茶馆的时候才那样仔细的问?”萧安笑了笑。

“不是那一次,是方才。”墨战道。

想是谜底解开后,突然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像似认识了很久,萧安眼底似乎漾起了温柔,然而,这微微的一丝涟漪转瞬即逝,立刻他天真的道:“看来你我甚是有缘,上一次,那一次,这一次,不如,接下来你我结伴而行,如何?”

闻言,墨战愣住了,他所要办的事,可是去寻回至宝,为家族复仇,要是和他结伴而行,这往后又该如何行事,他要去办的这两件事,非同小可,眼下他没有一兵一卒,萧家可是家大业大,后面还有三个家族鼎立支撑,当年墨家先祖那么大的势力都未曾争的过,现下自己一人,且对很多事还一知半解,想要办这两件,简直就是比登天还难,对萧家的状况只是听红一简单的说过,并未很详细的了解,前路茫然,如水中月镜中花。

他正思索着,萧兰生已背着他走进了客栈。

客栈柜台的伙计打着盹,恍惚间见有人进来了,抬头看见两人差点把头磕到台子上,幸好没有旁人围观,

萧兰生背着他来到房门前,墨战道:“放我下来吧,你好开门······”

萧兰生不等他说完,抬脚一踹,踢开了门,把墨战放在床榻上后,萧安出房门去了楼下,片刻后,他端着一盆水拿着布巾进来。

墨战身上的衣衫着实吓人,萧安从床榻上拿起一件白衣,那像是他的服饰,扔给墨天朝。

“你先换洗,我去准备点吃的,”萧安拿给他一个小药瓶,“伤口撒上这个药会好的快些。”

说起吃的,墨战肚子还真有点饿了,从晨起折腾到此时,一天都没吃东西。

萧兰生出去后,墨战就把那件沾满血的衣衫褪了下来,用盆里的水清洗了一下脏兮兮的身体,他拿起那件白衣,质地柔软,做工精细,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公子穿的衣衫,没想到这个沥雪红香家里还是个富贵人家。

他姓萧,难不成和临君台的萧氏一族是远亲亦或是近邻?

想到此处,墨战不免皱了皱眉。

萧安拿着食盒进来,拿了一壶酒。

看到萧兰生把几样精致小菜拿到他面前,他喉结动了动,咽了咽口水,饿的时候见到美食全然会忘了一切,包括他刚才思虑良久的那些七七八八的疑虑。

屋内红烛微颤,美酒佳酿美味飘香,墨战吃着美食,身上的疼痛好似轻减了些,许是兰生涂的药粉管用,许是肚子实在太饿,美味的食物降低了伤口的疼痛。

酒饱饭足后,墨战还真有些困乏,他起身要下楼。

“你这是?”萧安问

“开一间客房。”墨战道。

萧安把床榻上的被子铺开,云淡风轻的道:“只剩这一间客房,今晚怕是要和我挤一挤了。”

墨战瞪着眼睛,和这位沥雪红香的渊源还真是很深,挤一挤就挤一挤,两个男人怕什么,不管怎么说,这位可是救了自己几回的人,也没什么更好的理由可以让他夺门而出绝尘而去。

萧安去楼下找伙计要了一床被子,这才避免了两人盖一床被子的难堪境遇。

两人躺下后,各自盖好了被子。

不知是因为不习惯和一个男人挤在一起睡还是因为床榻不够宽,两人几乎就是挨着的,夜深人静,对方的呼吸声很清晰的在耳边,只需稍稍侧身便会面对面,原本困意甚浓,此时却睡意全无。”

“睡不着吗?”萧安问。

“嗯,睡不着。”墨战答。

“你要去哪?看看与我是不是一个方向,如今你伤势未愈,世道艰险,如可以同行于你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萧安道。

顿了顿,墨战心道:“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心怀叵测之人,如与他同行,或许探听一些消息会容易的多。”

墨战道:“兰生,你既然知道临君台的萧氏一族,那你知道青铜鬼镜吗?”

······

临时指挥部屋内。

赵局转过身看着肖景坤和宣辰,神情极为严肃:“悦椿半山腰的出货盘口,是A蝗的出货口,销往西南地区的货从山后面的龙葵道走,龙葵道是什么情况?”

肖景坤正色道:“明天正午,有个买家要带人上山提货,中途会经过仰山峰,林平知会带人在龙葵道接应他们。”

赵局和宣辰对视一眼,彼此都从眼底浮现出难以掩盖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