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不对劲
陈氏听到晚舟的话，一百贯银子瞬间心动，她站起来，转过身道：“柳姑娘，说话可要算话，各位可都听到了。”
她侧身对着左右站着的看热闹的人说道。
眼神确是不敢和晚舟对视，视线左右飘忽。
“当然算话，可若不是呢？”晚舟站在台阶上看着陈氏，眸光眯了一下。
陈氏怯弱的笑道：“若不是，只能自认倒霉了，谁让我命不好呢。”
人群中有人哄笑一声，众人瞧她今日穿着有一块缝补过的衣衫，脸上的红肿的地方冒着脓水。
无人敢靠近她，但不妨碍他们看热闹，或者是同情心泛滥。
“我已经让人去请衙门的人，是非曲直，最后还得让官老爷做个定论，你们说对吗？”
晚舟微扬高声音，在场的人瞧着她站在台阶上，神色自若，声音忽然变得冷淡而严肃起来。
众人不敢随意说笑取乐，漠然的望着她神色认真，陈氏大气不敢出。
她在人群中看到一个人影对她摇摇头，陈氏紧抿一下唇，不怀好意的道：“这是从你们店里买的各种香料，回去以后我抹在身上不到半日，身上长了许多红疙瘩，慢慢的开始流脓水，你们的香料是假的。”
众人看着她说的很是可怜，人群中又开始窃窃私语。
晚舟见她从怀里拿出用油纸包着的香料，问道：“擦在身上的合香，还有没有了？”
陈氏伸手要递给她，晚舟却不接，道：“我用完了。”
陈氏手一直僵在半空中，面色无华，“柳姑娘可以查看查看，我说的话并与作假。”
晚舟吩咐人拿个托盘来，陈氏心中着急，道：“要什么托盘，你快接着，免得你说我做了手脚。”
说着她拿着那包油纸往晚舟怀里送，神色慌张，手借着动作不停的抖动。
晚舟往后退了几步，阳光照射下，陈氏的面容上，几个流脓的红肿地方，冒着点点的紫色。
陈氏见她要逃，赶紧走过去，手要往晚舟脸上探入，晚舟退无可退，心下怀疑，她的脸上的脓疙瘩，有些不对劲。
见她踏上台阶，目光看到身后有撑门的木棍，身子后仰，伸手拿了过来，木棍在她手中翻转，指着她的肩胛骨，冷笑一声。
陈氏本就心虚，听到她的冷笑，心头顿时发慌，又被晚舟木棍挡住脚步，不能上前，恼恨自己，刚才为何速度没有快一点。
只差半臂的距离，她就说能碰到她了，完成那人交代给她的事，而且事后给她三百贯银子。
她死死的盯着晚舟肤白如雪一样的脸庞，想象着她的脸也同自己一样，顿时心情好了许多。
机会是要自己找的，等会趁她不注意，刚才她捂住脸的时候，手心蹭起一层脓水，那人交代过，必须要抹到她的脸上，或者手也可以。
“柳姑娘的手，可真白！不像我的手，日日干活，粗糙的很。姑娘用了什么香料，养的这么好。”
陈氏的双眼泛着白，如同濒临死亡边缘的眼珠，死死的盯在晚舟的握着木棍的手。
手里拿着油纸包裹的香料，一寸寸的向晚舟伸过去，她能感觉到身上木棍的力道越来越弱。
而她离晚舟只有半臂的距离，近一点，再近一点，眼看着就要碰到晚舟的手，陈氏得意一笑。
猛的往前面一扑，她的肩胛骨那里忽地刺痛。
“柳姑娘，你这是要干什么？”陈氏惊恐的眼神看着晚舟，眼神在她身后扫视。
身子借势往身后退了两步，人缓缓的趴在地上。
“姑娘饶命啊，你要是不愿意承认就算了，何必用这种法子羞辱我！”
晚舟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来。
“我说的是合成的香料拿出来，不是让你拿这些没有经过炮制的。”
想拿这些东西糊弄她，晚舟的指尖发麻，手中的木棍险些拿不住，陈氏脸上的脓包颜色不太对，具体哪里不对劲，心头阵阵发慌。
若是按照陈氏自己的配制，身上顶多起疹子，绝对不会是是现在这样的光景？
究竟是哪里不对？
晚舟的心底不断的颤动着，她望着陈氏在地上撒泼打滚，自己的背后已经一片潮湿。
“我没有，你这是要逼死我啊，老婆子我不活了。”陈氏偷偷看一眼晚舟，用手去抓自己的脸和手臂。
不抓还好，抓了身上是又疼又痒。
“在你的袖子里，离手腕三寸。”
陈氏听着她的话，手正在抓那里，“我真的没有。”
她的话听起来很着急，手中的力道又加重几分，话音落，从她的袖子里落下一个凹凸不平的小木盒。
木盒掉在地上，阵阵香味弥漫，是很细小的粉末状的香料。
“这就是你自己配制出来的吧，不是说没有吗？这些都是什么？”晚舟扬了扬手中的木棍。
陈氏看着她手中的木棍落在地上，落在她的旁边，质问她：“陈氏，你是不是忘了为何被赶出柳家的？”
众人哗然，“她是柳家以前的下人？”
“为什么被赶出去？”
有人在人群中扬声喊道。
陈氏吓了一跳，身上直冒冷汗，挠手臂的动作却不曾停。
“就算是我被柳家赶出去，但那也是她爹是贪官，我们不愿意在那里继续做。”
我们？
众人恍然大悟，柳衡之是贪官的名声再次暴露出来。
晚舟听着他们的指指点点，指责父亲，各种污言秽语，她的心中涌出一股难以抑制的痛苦，痛的呼吸也变得难受。
她捂着胸口，目光逡巡在那些议论父亲的人身上，“她是偷了我的嫁妆首饰，金器，才赶出去的！”
晚舟只说是自己的嫁妆，自古以来，凡是家中有女儿，从出生就开始准备日后出嫁所需。
陈氏听她说嫁妆，想再次用柳衡之是贪别人的话，这样多少能挽回自己的名声。
此刻看来说不下去，她不甘心的瞪着晚舟，浑身的痒得受不了，她要赶紧找大夫看看身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不管以前怎么样，柳姑娘你就说说现在怎么办吧，今日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去报官，你们就是假香料。”
她一面愤愤不平的说话，一面又不停的挠手臂，又去挠脸。
晚舟瞧在眼里，见她脸上的有血水流出来，又见她不住的往人群里瞧，心中隐隐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