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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记恨

徐青寒听说是一枚铜钱,脚下的步伐慢下来,现在那里,神色自若地看着晚舟的背影,眼底的眸光从冷到暖,不过去一息间。

“顾夫人定然没过过苦日子,一文钱,在贫困交加的时候,能买两个馒头,救人一命,人在,就会有无尽的可能,可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顾南行把铜钱抓在手心里,趁众人不注意,偷偷地放进胸口的衣襟里,那里离自己的心最近。

徐青寒站在栏杆的另一端,正好看到顾南行的动作,眉眼瞬间冷了几分,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

顾南行抬头有意无意的往上看了一眼,目光深沉又复杂,隔着栏杆两个男人无声无息的对视,他看不到徐青寒,后者却能看到他。

“算你说的对。”云红绡心潮起伏,不想柳晚舟就此放过,表妹正方寸大乱,自己不得不帮她一把。

“不知柳姑娘独自一人来樊楼所谓何事,你身后站着的是哪个臭男人!你可对的起我表哥!”

可恨,五楼竟然上不去,否则,她定要捉奸在床,看她还如何蹦哒!

晚舟正思索怎么下楼,看了看周围,什么都没有,呆会要怎么回去?她不会飞檐走壁,难不成要求徐青寒把她──抱下去!

她甩开脑海里的画面,脸上有是一阵热意袭来。

“你们管不着!樊楼不是你开的,郡主能来的,难道有规定我不能来吗?”

云红绡瞅着她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想到白日因为她,徐府对她众多不公平的对待,心口堵得难受。

“听说五楼是等闲人不得入内,只有皇亲贵胄,才能进出,好像是个老头子,都能当你爷爷了。”她拿出帕子遮住嘴,嗤笑道:“一个贪官的女儿,若不是勾搭上他,如何能入得他的青眼。”

西楼五楼是整个永安城最高的位置,能俯瞰整个皇宫,看尽天下美景,而且世人都以去过未央阁为荣,事实上,没有几个人踏入阁楼,登高望远,算是一件憾事。

晚舟一时无语,真的很佩服表姐妹二人,脑袋里想的都是一件事,摧毁她的名声为首要。

“你也说他能做我爷爷了,爷爷带孙女吃吃饭喝喝茶,不是应该的吗?还是说郡主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她的手放在背后,朝着徐青寒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过来。

听到她们谈论自己是个糟老头子,徐青寒的脸又黑又臭,什么时候有了孙女?

云红绡有些吃瘪,今晚这么大的阵仗,没能让她有任何损伤,偏过头,瞪一眼冯玉鸾。

冯玉鸾本就心里有气,瞧见云红绡对她没有好脸色,心头不快,她垂下眼眸,想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柳晚舟,我能有什么想法,只怕那人想要一树梨花压海棠也未可知呢?”

云红绡见晚舟软硬不吃,她们隔着五尺距离,相互说这么久话,未见她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只得静等着她身上药性发作。

未曾想不见任何动静,此时此刻,不得不承认柳晚舟,不是她们随意能对付的。

以往真的小看她!

得寻个法,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她的目光缓缓地移到冯玉鸾身上。

只见她脸色苍白,嘴唇上的红胭脂已经没有了,下唇上的齿印十分清晰,有的地方渐渐发紫。

冯玉鸾嘴里喘着气,对柳晚舟已经无可奈何,瞬间觉得自己很颓废,费劲心机得到的媚药,她竟然没事。

为了保险起见,在茶盏四周都抹了药,就算不喝,闻一下也能让人迷失心智。

她知道柳晚舟善于制香,鼻子定然和他人与众不同,才下了无色无味的药?究竟哪里出了错?

对于云红绡的恶意讽刺,无非是想知道她身后是何人。

徐青寒眉心蹙了蹙,眼底闪过诡谲的精光,他是个老头子,一树梨花压海棠?

他有这么老,下意识的伸手摸上自己的脸颊。想到自己比晚舟大四岁,按照他的年纪,孩子都能上学堂了。

抬头望着晚舟亭亭玉立的背影,他眯着眼睛盯了片刻,心头是不是在懊恼!

究竟懊恼什么?无人知道。

“俗话说相由心生,境由心造,郡主心里想的实在太过……”晚舟的话意由未止,只有自己想法龌蹉的人,才能说出恶心的话来。

她说着,垂下眼看着楼下,正色道:“你们三番两次的诬赖我,言语中伤我,呜,我要是在软弱一些,说不得要寻死觅活的,你们的心真的太狠了。”

这个时候对面的廊檐下,都有人抬头看着她们。

晚舟做出悲戚的模样,捂着脸,哭道:“郡主,顾夫人,你们就放过我吧。”

说要,转身离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转眼郡主和冯玉鸾要逼死一个姑娘的事,传遍整个永安城,大街小巷,说书人,说的像是亲眼所见,众人不敢说五楼的人是谁,仿佛不约而同的装作与己无关一样。

冯玉鸾眼见着柳晚舟哭着走了,她仰着头,大声问道:“你别走啊,你说说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她心里头憋屈的很,明明开始是她占上风,怎么现在她占了下风,而周围人指指点点,让她十分窘迫不安。

“表妹,算了,她身后的人必然是我们惹不起的,回去吧,日后有机会绝不能轻易饶过她。”

云红绡低声的在冯玉鸾耳边说些带着诱惑的话,见她嘴角抽搐着,手捏的紧紧的,手背上,能看见青筋在隐隐地跳动。

她知道冯玉鸾记在心里了。

有时候想要解决一个人,不一定要自己动手。

冯玉鸾一路向南而行,路上行人有认识她的,纷纷议论,今晚搜查逃犯,是不是和她有关,要逼死一个女人,让她上了五楼,是不是要跳楼的话。

皆在她耳边萦绕,她受不了的停下脚步。

前面迎来走过一个端着托盘的青衣三四十岁的男子,身型落魄,好在衣衫干净,倒也过得去。上面有三碟酒菜,见冯玉鸾突然停下来,收不住脚,酒菜哗啦哗啦的,洒在她的身上。

冯玉鸾眼见着自己的衣衫上水淋淋,湿答答的,油腻的感觉冲入鼻端,便手一扬,对着那个青衣男子,一个巴掌拍过去:“瞎了你的狗眼,我这一身的衣衫你赔的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