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姐夫
徐青寒目光投向地面上，目光所及皆是灰土，即使有痕迹，也被这场大火烧个精光。
顾南行听他二人对话，记在心里，在窗棂和门边找了找。
在廊下的一处地方发现一处印痕，眸光微垂，遮挡住眼底深处的一抹暗然！
这是一个人的脚印，他伸手要抹除。
“顾侍郎，想消除证据？”徐青寒踏着灰土，走到窗棂边，只剩下光秃秃的一个墙洞，足以让一个人行动自如的来回穿梭。
顾南行被他如此惊吓，眼皮一跳，沉声道：“我在看这是什么？是不是和走水有关！”
指尖不动声色的抹去脚印一小半的痕迹。
徐青寒冷眼旁观，斜了一眼，他的眼睛夜间目视能力极好，白日里更不必细说，顾南行的一举一动皆看在眼里。
确认上面是男人的脚印，而且是羊皮靴，穿这种靴子的人，是一些很特殊的人，非官非民，非奴非太监。
天空一碧如洗，满天的红云，慢慢的消失在人的视线里，阳光从淡薄的云缝里照射下来，像无数条巨龙吐着金光瀑布！
柳晚舟耳边充斥着宋晚瑜谩骂声，她眉头一蹙，道：“马婆子，这银票是谁给你的？”
宋晚瑜抬头，刚才只顾着愤怒，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朝身后望去，两个丫鬟低着头，默默不语。
马婆子被打得头晕脑胀，看着宋晚瑜身后两个身穿湖绿的丫鬟望去，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后，指着个头微高，脸上血色近失的丫鬟。
“是她，她把奴婢堵在东边的巷子里，刚好家里孩子和他爹都要吃药，奴婢缺银子，才鬼迷心窍的，听了她的话，她说不会伤及你的！奴婢才大着胆子按着她的吩咐。”
说着她抬头后悔的看着柳晚舟，她面色淡淡，嘴唇乌青。
“不过，那火折子，我没有全部打开，想着大姑娘的好，就想着或许不会走水，也能让我安心！”
马婆子知道自己不但得罪柳晚舟，同样得罪了宋晚瑜，二人当中，大姑娘更良善！
高个丫鬟身子直打哆嗦，脸色苍白，跪在地上求饶。
“你个死蹄子，我什么时候吩咐这些话？”
宋晚瑜快要气得原地爆炸，偏偏丫鬟只知道求饶，其他什么话都不说。
柳晚舟望过去，心中甚是奇怪，这是承认，还是害怕，再看宋晚瑜，脸色胀得发红发紫。
究竟怎么回事？
起身走过去道：“既然不说话，就把人送去昭狱吧，本朝有规定，凡是纵火者以及帮凶，杖打三十，脸上刺字，流放边疆！”
话音落，高个子丫鬟哭得更凶，马婆子同样哭天抹地的，手拍打着地上的青砖：“姑娘，饶了我吧，我，只是把火折子打开，真的不知道会烧起来，给我胆子也不敢放过啊！”
声泪俱下，高个子丫鬟脸色白的比那灵幡还要白，头不住的磕在地上。
“夫人，你救救我吧！”高个子丫鬟脸上擦的脂粉随着泪水的落下，把整个脸都哭花了，看起来像是地狱里来的小鬼！
宋晚瑜被气得胸脯不停的抖动，呼吸难受，拿着帕子指着她：“我凭什么救你？”
“夫人，是你吩咐我做的，让我从柳宅找个人做事，烧了柳家！”
那丫鬟头磕在地上，头也不抬的为自己辩解！
“放你他娘的……”宋晚瑜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那个太粗俗的字吞在嗓子里，来回在丫鬟前走动。
这丫鬟是冯家的家生子，宋晚瑜嫁过去，冯老夫人，看她身边只有一个人伺候，派了六个人伺候她，这是其中一个。
宋晚瑜怒不可遏的道：“我怎么救你，我又没让你放火，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
高个子丫鬟道：“夫人，三日前那个黄昏，吩咐我，说马婆子这人家里困难，需要银子，容易摆弄，你说要吓唬柳大姑娘的！”
说的振振有词，容不得人不相信，何时何地，什么缘由，交代的清清楚楚。
柳晚舟听后，也信了她的话，不过她十分疑惑，宋晚瑜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还有一百两银票，少夫人你还说，这上面的花纹好看，不信，你可以看看一百两，都是你认得的，出自你的手啊！”
宋晚瑜心头大骇，拿着银票看了看，脸色乍青乍白，眼睛瞪大的如同铜钱一般。
银票落在地上，宋晚瑜半是疑惑，半是恼怒，自己没做过的事，为什么两个奴才都说是她做的。
晚舟弯腰捡起地上的银票，淡淡的麝香味，还有蘅芜香味充斥鼻端。
“大人，这二人交代是冯少夫人所为，请两位大人一定要给柳家一个交代！”
她看见徐青寒和顾南行，从西角门走过来。
“姐夫！”
晚舟听得身后的宋晚瑜叫姐夫，心口堵得慌，呆愣愣的站着，摸不着头脑。
这宋晚瑜在父亲出事之后从不曾叫自己一声姐，虽然两人相差三月。
姐夫叫的是谁？
她望着面前的一个面冷心狠，一个“风流倜傥”的两个人，心思复杂万分。
宋晚瑜行了对着二人略略行了万福礼，对着顾南行笑道：“姐夫，你可可得救我啊！”
她把来龙去脉又说了一遍，顾南行满面春风的笑脸，立马僵住。
他偷偷看了一眼柳晚舟，见她神色凝重，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眼神冷冷的。
徐青寒见状，心中叹息一声，眸子微挑，低头嗤笑道：“冯家大姑娘就是顾夫人！”
晚舟吸了一口气，心中的郁气好似一扫而空，侧身冷笑道：“徐大人，是不是鸭信吃太多，撑着了！”
徐青寒冷着一张脸：“……”
这女人稍微给点好颜色，蹬鼻子上脸了！
对着宋晚瑜道：“这是灶房发现的火折子，确实有人动过。”
洪都把火折子手捧着，在众人面前晃了一圈。“人证物证俱在，冯少夫人，你可知纵火是何罪！”
永安城人口密集，整个城里约有三百万人，夜间烛火所用居多，走水之事频繁发生，这才有了潜火队。
往年一旦走水，数以万计的人和宅子，钱物损失惨重，对纵火之人下了酷刑和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