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昭狱
“都说徐大人手段了得，不知何时能还我父亲的清白？”晚舟自知不是他的对手，迫切的希望能见到父亲，好知道父亲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既然你叫我一声表哥，进了我的地盘，怎么不让表妹进来坐坐，喝杯茶才走。”
徐青寒见她脸色不好，便知被自己气着，嘴角微微上扬。
“茶免了，我只想见见爹爹，徐大人能否通融！”晚舟没有察觉他的意图，只当他好说话！
“怎能免，这可是待客之道！”
说着徐青寒率先往西边走，晚舟咬了咬嘴唇，也跟着走了进去。
全然没看见其他皇城司的讥笑的眼神。
不过走了十几步，晚舟觉得背后一阵凉意，忍不住发抖，腿脚也跟着不利索，抬头看了一眼前面俊秀挺拔身姿的男子。
深吸一口气，信步跟了上去。
“啊，你们打死老子吧，给我一个痛快！”
“修养我说出一个字，除非我死了。”
每到一个如铁桶一般的牢狱，传出来各种痛苦的声音，有人大哭，有人嚎叫，也有人鬼哭狼嚎的，也有人各种谩骂……
晚舟低着头，紧紧跟在徐青寒后面，见他走的快，自己也跟着走的快，却不想撞上一个捧着木盒子的男子。
“啊！”晚舟的心仿佛要跳出来，她捂着胸口，看到地上有一个血淋淋的断臂，差一点就要踩到。
“你拉着我的手做什么！”徐青寒冷冷的声音从上头传来。
晚舟吐出一口气，偷偷的眯着眼睛，看自己的手，在他的掌心里。
抬头见他一脸嫌弃的样子：“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那个太吓人了！”
她不敢在往断臂的方向看，对上徐青寒冷漠又带着戏虐的目光，恨不得让自己消失才好！
“手松开，想和他一样剁手吗！”徐青寒皱着眉头。
晚舟听闻，自己仍紧紧抓着他的手，并非舍不得放开，实在是诏狱里太吓人！
“想不到堂堂柳少卿之女，这般不要名声，莫不是经常拉别的男人？”
这话自然出自徐青寒之口，只见他掰开掌心里冰冷的双手，心中略略有些波澜！
“从来没有，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
“那就是无意的？”徐青寒眉心微低。
晚舟在如何傻，这会也该明白，这个男人在故意耍她，且不说不怜香惜玉，单是他字字句句奚落她的语气，就该明白！
“徐大人，我是无心的，因为太害怕，所以才会……抓你的手。”晚舟从小到大，也未和别的男子这么近距离的手牵手，哪怕是那个人，也从未有过。
“有心无心也罢，这茶要不喝了？”说完，人接着朝前走去，也不管后面的人是否跟的上。
晚舟听四下惨叫声一片，惊得忙跟紧徐青寒的脚步。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整个后背都是黏湿的，很不舒服。
晚舟知道被人故意逗弄，但想到还在牢里的父亲，立马道：“喝，当然喝，徐表哥的茶，怎么都要尝一尝！”
前面那人停顿了一下，转身看着柳晚舟讨好的笑容，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晚舟觉得莫名其妙，又跟着走进去，整个诏狱都是昏暗不明，明明是青天白日，她看到有的牢狱烛光点点。
顺着烛光望去，那里有人那些鞭子在抽打，一下，两下，狠狠的抽打到她的心口，她怕见到父亲也是这个样子。
突然她对上一道怒目圆瞪的囚犯的眼睛，吓得接连后退，心差点要迸出来！
惊慌失措的四处寻找徐青寒的身影，那人影早已消失不见。
“爹爹，你怎样了！有没有人打你？”晚舟在角落里看到熟悉的身影，飞奔过去！
那人听到晚舟的声音，颤颤巍巍的转过身，“晚舟，你怎么过来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柳衡之见到女儿的到来，开始确实非常喜悦，紧接着想到诏狱的臭名声，对晚舟说话的语气，变得严厉许多。
“爹，你放心，我会救你出去的！”晚舟见父亲穿着半旧的灰色衣衫，发丝微乱，几缕落在脸庞上，除了神色憔悴，却不见身上有伤痕。
柳衡之走近一看，女儿脸色煞白，问道：“脸色这么差，可是在外受气了！”
“爹爹，女儿处置了两个下人，如今你一出事，这些下人猖狂的很，她们偷了我的嫁妆，打一顿，赶了出去。”
晚舟轻描淡写的说了府里发生的大小事情，父亲神色安好，故意说了几句逗趣的话，惹得柳衡之难得的笑了一场。
牢房的隔壁后面是三堵大墙，中间有数尺，里面坐着一个黑影，听到父母二人的谈话，眼神中露出一丝不耐的神色。
晚舟见父亲一切安好，心中略略放下心。
“爹爹，你有冤屈一定要告诉皇城司，早日为你洗清冤屈，女儿在外面等你。”在晚舟看来，皇城司并非是个屈打成招的。
柳衡之怔了怔，脸一沉道：“晚舟，你什么都不要做，明白了吗？”
深知女儿，怎能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若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又怎会出现在诏狱！
“女儿怎么忍心爹爹在诏狱受苦！”
听到她哽咽的声音，柳衡之眼圈微微发红，脸下颌鼓起，牙关紧闭。
“听爹爹的，为父这把老骨头，怎样都无所谓，保全你和天临，就是让我放心！”
柳衡之盯着晚舟的脸，像是从她神色看出她是否听话。
见她点头，略放下心来，再抬头看到她满脸的泪痕，昏暗的烛光下闪着点点星光。
做父亲的满眼心疼，喝斥道：“哭什么？为父这里自有皇城司查案，”
晚舟察觉视线已经模糊，拿着手帕擦了数次，泪水才止住。
她慢慢吐纳，调整好呼吸，慢慢地道：“爹爹，放心吧！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好好照顾天临，我们你不需要担心的！”
柳衡之见她神色清明，眼中一片坚定，心中大定。
见女儿走得近，低低地问道：“爹爹，你，你真的贪墨二十万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