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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景深哪里敢忘?

五年多以前,他因为伤势感染,几次病危,在鬼门关边缘挣扎,死里逃生。

那么多的疼痛,他都咬着牙扛过来了。

等到终于情况转好了之后,江黎一副特别为难的样子来到他面前,告诉他,苏鹿托他带话,但因为自己一直伤势严重的缘故,他就一直没好说,怕影响到自己的情绪。

也是情况终于转好了之后,江黎才敢来说这个。

薄景深当时做好了心理准备,问江黎,苏鹿让他带什么话。

江黎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似的,吭哧了半天,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后来拿出个平板电脑递给他,“我实在复述不了,不过好在当时是在应希的病房里,病房里是有监控的,我让医院把当时的监控调了出来。你自己看吧。”

其实江黎当时因为要带话这事儿,头疼了许久。

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苏鹿的那些话,他倒是没忘,但是想到自己得把那些话带给薄景深,他就头皮发麻,他又没法一字不落的复述,因为记得没那么清楚。

但他要是重新解读一下,自己组织词句的话,又怕词不达意。

简直令人头秃,还是应希出的主意,应希指了指病房天花板角落的监控,提议他,应该是有监控存档的,想办法去调出来就行。

这种私立医院的重症VIP病房,为了避免医疗纠纷,会装上监控。

江黎顺利将监控调了出来,自己看了一遍,还是忍不住嘶的倒抽气。还是不太确定是不是真要把这个给薄景深看。

当时应希的意思是,这本来就是苏鹿想对薄景深说的话,他作为一个中间人,没有必要添油加醋,也没有必要删删减减。

于是这个装着那段监控视频的平板电脑,就交到了薄景深手上。

薄景深做足了心理准备,才点开了那段视频。

医院的监控质量很好,不仅画面清晰,声音也很是清晰。

当时,他几乎贪婪地看着画面里女人带着憔悴的面容,她疲惫而憔悴,看起来又有些哀伤。

薄景深做梦也没有想过,苏鹿会说狠话。

他设想过一百次苏鹿会生气,会很生气。但因为没怎么见识过苏鹿说狠话的样子,所以便也无法想象,对伤痛也没有预设。

以至于听到苏鹿那些话的时候,他有几天都回不过劲儿来,简直是被那一番言语给打蒙了。以至于哪怕时过境迁到了现在,已经是五年多之后了。

对苏鹿当时说过的话,薄景深也一个字都不敢忘,片刻都未曾忘记过。

“或许,他是一次次打着为我好的幌子在隐瞒我,或许,知道内情的所有人,都愿意谅解他的苦衷,甚至包括如果听到了他的苦衷的我,或许都会愿意谅解他。但我累了,我不想再等他来告诉我他的苦衷了。”

“他今天选择将我排除在事情之外,无论这事情是危险是麻烦还是什么都好,他选择了瞒我,说都不说一声就将我排除在外,等于是他赶走了我。那么从今往后,请他藏好他的苦衷,永远别让我知道。我不想知道,我也不想原谅他。”

“我绝不原谅。曾经我苏鹿为了他,连死都不怕。而现在,我连一点点的知情权都不配有,他说订婚就订婚,说让我等等他就让我等等他,现在更是……算了。”

这一番话,连三百个字都不到,薄景深能原原本本的背出每一个字来。

时间一点都没能抹去这些话带来的疼痛和伤害,无论任何时候想起,都依旧有着完全的伤害力,来狠狠地刺痛他。

她绝不原谅。

而现在,她提醒他,不要忘记。

薄景深声音沙哑,“我没忘记。”

“那就行。”苏鹿点了点头,将话题牵了回去,“今天我们之所以会见面,和我苏鹿其实没多少关系。你和小乐已经见过面了,他认出了你。”

薄景深看着苏鹿的眼睛,深深看着,尽管他很清楚地知道,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立场,其实是很没有资格,也不适合问出这样的话的。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他为什么会认出我。”

薄景深其实真的没想到自己会被孩子认出来,会被孩子主动找过来。

他是受宠若惊的,也是欣喜若狂的。

苏鹿抿了抿嘴唇,眼眸略略垂了垂。

薄景深了解她,甚至了解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代表的情绪,此刻她分明有些躲闪,但还是没有回避他这问话。

苏鹿说道:“因为我当初走得急,房子急着脱手,程又然就买了,她买了之后也没动过,只定期让人打扫着。我带着小乐第一次回丰城,就住回了之前的房子,而房子里……小乐看到了我曾经画的画。”

苏鹿说着,没再躲避他的眼神,而是抬眸迎视着他的目光,只不过,嘴角勾着的弧度,无限自嘲,“你也知道的,曾经我心里只有你,画了好多你。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孩子自看到了,记住了,自然就认出来了,没什么出奇的。”

她说的是没什么出奇的。

哪里就不出奇了。这话如同一记大锤,一下下敲在薄景深心上,让他震动,也让他震痛。

是啊,曾经她那么爱他。

曾经他可以那么幸福。

薄景深深深吸了一口气,桌面下的手,手指已经用力地掐进掌心里,他点了点头,“嗯,你继续说。”

“小乐喜欢你,觉得你长得好看对他又好,觉得你有可能会是个好爸爸。”苏鹿看着他,“我是很想怪你的,如果不是你,小乐这次不会遭这个罪,但小孩子的世界总是天真又明朗。”

薄景深低声问道,“你没和他说过我们曾经的事吗?”

“有什么好说的呢?让他知道,你当初是怎么抛弃我的吗?让一个孩子知道父亲抛弃了母亲,不是什么合适的事情。”苏鹿说道,她声音很平静,这话还真就没有什么讽刺的情绪。

虽说她在看到薄景深之后,还是会有些情绪化,但其实,她已经学会了如何平静的面对曾经的伤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