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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恐怖灵异 > 树海林深 > 第三十七章 酒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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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水墨从外面买回了几大袋子的酒菜,白爷也下厨炒了两道我最喜欢的小青菜。

茶几已经摆不下了,我们看了眼窗外,秋高气爽,相视一笑,几个人直接把茶几搬到了湖边,放不下的餐盘就直接摆在脚边。

白爷会盯上小粉的房子,估计除了看中了那几张贵的吓死人的地毯外,也是瞄上了这里的环境。

水墨对我挑了下眉,嬉皮笑脸道,“小白,以后我们可真就是自己人了。”说着,酒杯就撞了过来。

我把酒杯向后一躲,“狗屁!我是你祖宗,以后要对我要尊重点。”

白爷附和道,“嗯,这话没错,你个狗崽子还是人家狼演变来的。你以后得灵光点了,早晚两次请安肯定是免不了了,平时也要尽量低调,哪天赶上他心情不好,你就顿是家常菜了。”

水墨立即将举起的酒杯降下大半截,几乎是用杯口碰的我的杯底。

白爷也拿起酒杯凑了过来,在他的杯口碰到我杯底的一瞬间,我低下手腕,用自己的杯口撞了一下他的杯身。

我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后看了眼白爷,“老头,打赌的事你别以为就这么过去了,要不是因为这事,我都不知道你居然是这么看我的。”

水墨插嘴道,“没错!这事你得好好给小白一个交代,你看我跟上仙都是毅然决然的力挺小白!”

白爷搓了搓胡子,不以为然,“这次是被你们俩蒙着了,这个臭小子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他什么样我不比你清楚!”

水墨吧唧吧唧嘴,“这就是你不懂我们年轻人了,要么怎么会说有代沟呢?我们这一代人,那往往都是一夜长大的......”

白爷打断他,“去你娘的你们这一代,你多大岁数自己心里没个数吗?好意思说自己是年轻人?”

水墨不满道,“相由心生懂吗?我这张脸和我的心里年龄,都跟小白差不了多少,而且我们志趣相投,不然小白怎么会第一次见到我,就迫不及待的要跟我组cp!”

我这一口酒差点没喷出去,又是针织帽,又是泡泡浴的,志趣相投?估计这小子在打赌的时候,也是看在小粉的面子上,畏惧强权才不得已站在我这边的。

水墨继续道,“而且这回打赌,我也是有好好动过脑子思考的,虽说你们一个个都堵的那么大,又是人身自由,又是全部家当的,但我也把我那辆心爱的大橘子压上了,我也是很尊重赌局的!”

原来这货还把自己的牧马人也压上了,出手都这么豪!得亏我昨晚绷住了,不然岂不是又折面子又丢朋友?

我对水墨说道,“你只是抱对了大腿,跟对了组织。”我看了眼小粉,小声问水墨,“你这狗腿,什么时候也长到上仙身上了?”

“小看我是不是?是不是小看我!哥们儿这就现场给你们分析下我的战队思路!”水墨袖子一撸,“你们想想,这小白是什么人?我们先不说他看上去怎么样,而且这种事情,它还真就不能只看表面。现在这个社会,走到哪不看身世背景?与时俱进明白什么意思吗?你要先结合眼下的局势,再从他的本质去分析。”

水墨拍了拍我,继续道,“恐狼!先抛开我跟小白的亲缘情分不说,单凭这恐狼头领后代的身份,这场打赌基本上就没什么悬念了!这恐狼一族本就是骁勇善战,不屈不挠,那恐狼的后代,更是没有一个未战先降的!区区一个身世秘密,就能把我们小白吓到吗?不存在的!”说完又给我满了一杯酒。

我看了眼水墨,心说这一套一套的是从哪里背出来的?我又看了眼小粉,他坐在对面不说话也不喝酒,一直闷头吃菜,中途跟我们碰了几次杯,也是用矿泉水糊弄的。

“看你平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想到今天说的倒是句句在理。”白爷剔着牙。

水墨突然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我们都被吓了一跳,全部看向他。

“白爷,我叫你一声白爷是尊重你!但尊重也是相互的,我水墨这辈子,最恨听到的就是你刚刚说的那句话!再说我真翻脸啊!”

水墨一脸怒容,看样子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小子难得动怒,白爷连忙举起杯子,“哎呦嗬,老朽不小心踩到你的底线了,我自罚一杯啊!”喝完继续道,“我刚刚的意思是想说,你这个分析还是很有道理的。这臭小子小时候是看不出来个出息,还三天两头的给我找麻烦。虽说刚刚才让我损失了一大笔家产,还赔上了人身自由,但就他昨晚的表现来看,不得不说我们家小白白确实长大了,遇到这样的事也能不慌不逃,还想着怎么去解决面对。老子是输了赌局,但是赢了一口气!儿子没白养,心里舒坦。”

白爷的话,听着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老头嘴里可从来没说过我一句好,今天是怎么了?我打量着他,不会是打赌输了,受刺激了吧?

旁边的水墨撞了我一下,端起我的酒杯,“小白,还不跟白爷走一个?”

我接过酒杯,满心疑惑的跟这老头走了一个。

水墨忽然提议,“哎哎哎各位,我看我们也别组什么七子了,人多不好控制,我看我们四个就挺好的,要不我们就组个‘四子’吧!”

白爷道,“那以后筹备装备,洗涮打杂的活你来?”

“那就再带管家一个!不能再多了!我们五个就叫……”水墨桌子一拍,“五子棋怎么样?”

我们三个这边一直笑声不断,不管我说什么,这两个捧哏的都能接住话。白爷一直给我夹菜,水墨一直给我倒酒,这两个人一左一右把我伺候的很是舒服。

我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思绪也渐渐涌涨。

是时候要跟以往毫无意义的人生说再见了,这不也是我一直期盼的吗?

以往,我无忧无虑也孤独空虚,对未来没有规划,对人生没有幻想。无数个夜不能寐的晚上,无数个彷徨无助的瞬间,每每到了那个时候,心底都会有一股发不出的无名火,不知来源,不明起因的烧着。

我常常会问自己,恨不恨那两个生而不养的人?但每次当我想去恨他们时,那股无名火就会莫名的淡去。

原来,我不曾恨过任何人。

一场追寻,一旅生途,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交代,虽说解释得不清不楚,但命这种东西,谁又能说得清楚?

我看着眼前的人,只要我知道他们对我的意义,只要我抬的起他们肩上的山脉,其他的,不重要,说多了,矫情。

都说人在喝多时,耳边会听到很多人的声音,喜欢的人,想念的人,在乎的人,怨恨的人,牵挂的人,无法忘记的人......而我,每当我喝到酣畅淋漓的时候,耳边却是安静的让人害怕。

我从兜里掏出烟点上,白爷眯着眼看着我,我笑笑摇摇头。

这是今早拜托水墨帮我带的,刚抽第一口时呛的我眼泪水直流。

戒了三年,现在想想实在没必要。以前觉得,人活一世不过几十个春秋,常常今天不知明天事,应该多做些益事,但如今,余生漫漫,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我叼着烟,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的绕过白爷坐到小粉旁边。

“你有这么饿吗?”我把他杯里的矿泉水倒到地上,给他满上一杯酒。

小粉放下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也直视着他。这一刻,我突然很想牢牢的记住他的样子,我担心有一天,他会突然消失,突然离开。我很清楚,总会有那么一天。

之后,我们便再无相见之日,哦不对,到时再等个三十年,我们还可以再见面,如果那时他还记得我,如果那时我没忘了他。

在我生命里停留的人本就不多,而他偏偏又是我最想留住的一个,一个注定留不住的人。

我端着两酒杯,其中一杯递到小粉面前,他平静的与我对视。

此刻,白爷和水墨的说笑声也忽然停止了,大家都安静下来,我不知道为什么,气氛一度变得凝重。

“臭小子一会没看着你,你就跑到上仙跟前闹腾去。”白爷起身想接过小粉面前的酒杯。

水墨也站起来拉着我,“小白回来,我陪你喝。”

这时,小粉接过我递出的酒杯,然后对我淡淡的笑了下,他对着我的杯壁轻轻一碰,头一仰,喝了下去。

白爷跟水墨都呆住了,我不明原因,但是看到他笑了,我也跟着笑了。

随后我又给小粉倒了几杯酒,这么多年第一次喝酒喝的这么尽兴,我并不开心,但是痛快。

在我意识恍惚的前一刻,我看到大家都手舞足蹈的笑着闹着,降灵也在,还有白二……

我睁开眼,已经是隔天的日上三竿。

我睡在楼上的床上,白爷不在我旁边,难怪这一晚睡的那么好。

我眯着眼看向窗边,小粉翘着二郎腿睡在吊装床上......等等!我揉了揉眼睛,那不是小粉,是水墨!吊床上的竟是水墨那个蠢货!

我一下坐起来,头瞬间疼的像要裂开一样。

水墨被我吵醒了,看向我,“呦,我的祖宗醒啦?”

我一手扶头,一手对他大力的挥着,示意他从吊床上滚下来,“那不是你该呆的地儿!”心说,一会要是让小粉看见,不卸了你一条狗腿!

“怕什么?上仙又不在这里。”水墨不但没下来,还在上面抖起了脚尖。

我走过去,“他去哪了?”说着,一把把水墨从吊床上拽了下来。

“哎哎我说你,你怎么这么慎独呢?”水墨不悦道,“上学时一定是个纪律标兵吧?”

我问道,“你觉得上仙对我还算宽容吗?”

水墨愣了下,点点头。

我撸起袖子,亮出了之前跟白二哄闹时,它不小心抓伤我,留下的那道疤。

我煞有介事道,“知道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上仙的床,会有什么后果吗?”

“这……这是上仙挠的?他对你都这样?那我……”水墨顿时脸都吓白了,“上仙该剪指甲了吧……”

“我还没吃过狗肉,托你的福,有机会尝尝了。”我向楼下走去。

水墨从后面追上来,“小白,你高低得替我保密啊!这事要是传到上仙耳朵里,那就一定是你说的!做兄弟要讲义气啊!”

“上仙去哪了?”

我打开大门,发现大G不见了,心里顿时预感不妙。转头就看到水墨躲闪的眼神,坏了,昨天那场酒局果然是别有用心!

这两个一老一小的,联合起来给我灌迷魂汤时就觉得不对劲,但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来这一招,眼下小粉跟白爷一定是先动身了。

见水墨不回话,我一把摘下他的帽子,把他按在沙发上,用膝盖顶住他的胸口。

我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火苗对准他的针织帽,“我只问一遍,要听实话!”

“哎哎哎哎别冲动啊,这帽子可值钱呢!”水墨一脸惊慌。

“狗屁的值钱,这是老子送你的!”

水墨一口吹灭火苗,伸手够着帽子,“就是这份爱值钱啊!这不仅是我的床被枕头,更是我们两个友谊的小船啊!不是小船,是豪华游艇!”

“那你想看豪华游艇上绚烂的烟火吗?”我再次打开打火机,倒数着,“三、二......”

“塔克拉玛干沙漠!”水墨大叫一声后,一把抢过帽子,把我推开。他不满的看了我一眼,“小孩子玩什么不好,学人玩火,当心晚上尿床!”

我坐在沙发上反应好长时间,猛地一激灵看向水墨,“新疆?他们去了新疆?”